五月,播撒希望的季節。特大地震僅過去兩年,什邡卻已在一片廢墟上鏗然崛起。
災難的痕跡已經變得模糊。章洛大地、城市農村,8萬多棟民居拔地而起,一所所校舍裏書聲瑯瑯,“一縱六橫”等骨幹道路及配套市政管網系統,拓展了什邡13平方公里的發展空間,提前10年實現了《什邡市(2002——2020年)城市總體規劃》確定的建設目標。
把什邡當成北京的第19個區
當把時間坐標放到2008年5月12日,猝然而至的地動山搖,使得什邡這個有著“川西明珠”美譽的縣級市瞬間傷痕纍纍:因災死亡5924人,受傷3.3萬人;30余萬間房屋倒塌,致危房屋60余萬間;40余所中小學校舍遭受嚴重破壞,境內公路不同程度受損。
一項項帶著傷痛的數字,牽動著首都人民的心。中央決定北京對口支援四川省什邡市災後恢復重建,這是一道民心所向的愛心指令。
要把什邡當成北京的第19個區來建設!這是兩年來8000名北京援建者的心聲。他們相繼奔赴什邡,冒著余震、滑坡的危險,勘探、規劃、招投標、建設……2008年6月22日,北京援建的第一個項目廣青公路一期開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劉淇和北京市委副書記、市長郭金龍等先後親臨援建一線,考察指導,慰問援建將士。
什邡住建水平提速20年以上
2010年4月27日,京安大橋(原名爛柴灣大橋)暨廣青公路全線貫通。鎣華鎮仁和村的梁天平與同村10多名婦女,清晨六點多鐘起床趕來觀看通車盛況。姐妹們同聲感謝:“如果不是北京援建,啥子時候才能修得起大橋呦!”
一切從什邡人民的需求出發。北京對口支援地震災區指揮部前線分指揮部(北京前指)確定,北京援建立足當前,著眼長遠,堅持民生項目、公共服務設施項目、基礎設施項目、重災區項目“四個優先”,重點解決受災群眾和貧困群眾的生産、生活困難,促進城鄉區域經濟社會發展。
在北京援建的70億元資金中,有27億元資金用於181.95公里的城鄉路網建設,建成了廣青公路、洛小路、石亭江大道3條貫穿全市的主幹道和23條城鄉道路,構成了完善的交通路網體系;22億元用於15個城鄉居民住房項目,北京按照平均每戶2萬元標準,補助83992戶農民自建住房,目前他們已全部搬入新居。什邡城鎮人均住房面積由震前的37.27平方米增至40.08平方米,城鄉住房建設水平提升20年以上;16.72億元用於52個公共服務項目建設。其中,建成學校24所,目前已全部交付。震後學生人均用地和建築面積分別達29.5平方米和11.8平方米,分別比震前提高74.1%和63.9%,跨入全國先進行列。建設醫院12家,除人民醫院即將於8月底完工外,其餘項目均已完工,什邡群眾病有所醫。
“通過北京的援建,醫院、學校、福利院等公共設施已經成了什邡最安全、最放心的建築,什邡公共服務整體水平提速了20年以上。”什邡市委書記李成金如是説。
“輸血”與“造血”並重
北京對什邡的援建不光是蓋房子、裝設備。硬體建設是基礎,但“輸血”只能解決當前,“造血”方能保障長遠。
走進石亭江畔的漁江村,一排排白墻、青瓦、坡屋頂的川西民居正拔地而起。但北京援建者沒有僅僅建造210棟住房,而是在挖掘當地歷史文化的基礎上,在“魚”字上做文章,援建者把人均5平方米的生産用房以股份合作制方式集中建設成12000平方米的綜合農家樂,匯集餐飲、住宿、垂釣等功能,所有權和全部收益歸全體漁江村人,村民既是股東又是員工,生計有了長久的保障。
京什産業園裏,一棟棟廠房正在修建。北京援建者牽線搭橋,為産業園引來了14家企業,計劃總投資22.63億元,另有12個項目達成意向性協議,計劃總投資8.95億元。北京前指的想法是,北京經濟的典型特點是“總部經濟”,製造業正在向高端化調整,什邡正好能從承接北京産業轉移中分上一杯羹。北京還與什邡成立京什同心貿易公司,幫助什邡農副特産品“零費率”進入北京批發零售市場。
智力支持也是“造血”的重要手段。什邡的35所學校與北京名校結對子,展開共建。北京委派教師、醫生到什邡支教、義診,什邡選派教師和醫生到北京培訓,北京將為什邡留下一支“帶不走的援建隊伍”。
首都精神綻放什邡
在李成金看來,北京對口援建什邡是一次文化深度交流的過程。
北京援建打破了行政等級觀念和行政級別界限,北京市相關部門、北京前指各部門與什邡市實現無縫對接,彼此隨叫隨到,沒有客套的寒暄,就是解決問題。
在什邡恢復重建中,北京援建者辦事認真嚴謹,而什邡當地長期形成的是休閒文化,嘴上答應“馬上”,半小時後才見動靜。兩種地域文化的差異逐漸融合,北京人滿懷責任感投身什邡災後重建,什邡人在心懷感恩之餘,觀念和行為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一位什邡領導説:“我們要讓‘馬上’這個詞從什邡人的詞典裏消失。”
兩年援建,最終連接北京和什邡人民的,是血脈感情;連接北京和什邡的,是發展理念,是在對口援建中形成的文化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