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剛過，黑夜中不時綻放著絢爛的煙花，爆竹聲在空中劈啪作響。當很多北京市民還看著春節聯歡晚會、吃著熱騰騰的餃子、過癮地放著煙花時，41歲的朝陽環衛四清場三分隊工人畢永愛，已經騎著電瓶車上路了。

    這個300多人的小分隊，要負責從東二環至通州的朝陽北路沿線及周邊地區爆竹皮的清掃工作。每隔大約一二百米，在朦朧中就能看到一位身穿橙色工服的環衛工人的身影。清晨7時前，他們必須完工，讓市民在一覺醒來後，在潔凈的城市中迎接蛇年的第一個黎明。

    “過了零點，放炮的人就少多了。我們提前上崗，早點清掃乾淨。”畢永愛説完，扛著掃帚，套上圍脖，從朝陽公園南門開始作業了。她一路揮舞掃帚前行，至朝陽公園西路附近時，已近淩晨2時。這一片居民區比較集中，沿街還有不少飯館，人行橫道上密密麻麻地散落著大小不一的爆竹皮殘屑。“今年的爆竹皮，比去年少多了，路面上沒那麼厚了。”

    畢永愛操起手中的“大傢伙”，只聽見掃帚在地面劃出“刺刺”的響聲，她像一個圓規般，沿著半徑，將爆竹殼子、殘屑趕向圓心，不一會兒，爆竹皮就碼了一堆。隨風揚起的塵土讓眼前頓時變得灰濛濛，畢永愛匆忙中提了提圍脖，遮住了嘴。記者從上到下“掃描”了她一圈，發現她“兩袖清風”，連一瓶水都沒帶，“喝不上水，身上裝著水就沒法幹活了。”她説。

    接過一把備用掃帚，記者也嘗試著像畢永愛那樣“畫圓”，但一掃帚下去，地面上並沒有想象中的乾淨，還殘留著不少碎屑和灰土，“得會使勁兒，腳的重心站穩，手臂才好用力揮。”按她示範的動作再次試驗，這一次地面果然乾淨了許多。

    柔和的燈光中，畢永愛的鼻頭泛著弱弱的亮光。“出一身汗了，掃地就是個體力活兒，光這掃帚就有五六斤。”其實，她只穿了一件秋衣加棉襖，下半身僅有一條薄棉褲。而此時，記者手中溫度計的指針指向零下4℃。

    今年的除夕夜，已經是畢永愛在環衛崗位上的第七個年頭，也是她第七次參與除夕夜的清掃工作，她的丈夫，也是一名環衛工人。除夕夜，他們一家三口在家吃完團圓飯，看了幾個春晚節目，夫妻倆就收拾著準備上崗了。“從山東老家來北京13年了，沒有一次春節能回家和父母團聚，很掛念他們。”

    半個小時左右，零碎的爆竹皮已經在路邊碼成了一個個小山堆，畢永愛和同事們抄著大雪鏟，將爆竹殘屑轉移到垃圾清運車上，駕車的譚雪峰又繼續前行，運送至集中清運點。除夕夜，朝陽區環衛中心在全區設立了26個煙花爆竹殘屑集中清運點，出動作業人員3860人，各類作業車輛197輛，共清理煙花爆竹紙屑265噸，比去年少了24噸。

    像他們一樣，除夕夜堅守崗位、無法與家人團聚的環衛工人，全市一共有3.7萬人。他們揮著掃帚、雪鏟，開動6500余臺環衛車輛，從除夕夜至初一上午，共清運了1586.39噸煙花爆竹殘屑。在部分黨員的倡議下，今年除夕，不少市民減少了煙花爆竹的燃放，環衛工人清理的煙花爆竹殘屑相比去年減少了155.61噸，下降了8.93%，城區下降幅度更大，達到了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