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成功救援了“紹卡利斯基院士”號上52名乘客的 “雪龍”號科考船，1月6日仍受困于南極密集浮冰區，部分浮冰厚達4米。受東南風和洋流影響，“雪龍”號到清水區的距離已經縮短至14.5公里，目前正在等待強勁西風，借力突出浮冰重圍。

    壞天氣困住“雪龍”

    2013年12月25日，提前4天完成卸貨任務的“雪龍”號正航行在南大洋海域，中國第30次南極科學考察隊將奔赴羅斯海執行下一個科學考察任務。淩晨5點50分，“雪龍”號接到俄羅斯客船“紹卡利斯基院士”號發來的海上最高等級求救信號。

    當時，“紹卡利斯基院士”號位於南緯66度52分、東經144度19分。“所處緯度相對較低，且離清水區很近。從當時天氣和海洋條件來看，成功救援不存在太大問題。”北京師範大學全球變化與地球系統科學研究所教授程曉説。他的團隊全程參與了本次南極科學考察的導航工作。

    進入“紹卡利斯基院士”號所在浮冰區的過程很順利。“不過，從1月1日起颳起了東南風，把浮在海面上的碎冰全都累積到一塊。原來海冰不是很厚，但堆積起來後，溫度一降、一冷，水起了粘合劑作用，把冰變得很結實。”程曉説。於是，等“海龍號”救援工作結束，準備撤離浮冰區繼續執行後續考察任務時，發現已經被海冰困住。

    更糟糕的是，天空中厚厚的雲層擋住了觀測的視線。救援直升機在濃雲中看不清起降的冰面。

    破冰船通過“推著冰走”能夠輕易破開浮冰。但如果遇到凝結的“冰壩”，破冰船就要通過撞冰，為自己開闢道路。撞冰往往耗油量很大，而且進展緩慢。程曉説，因此，目前“雪龍”號主機發動機已經關閉，原地等待。

    強勁西風成突圍關鍵

    據考察隊領隊劉順林介紹，“雪龍”號目前補給物資充足，油料也很充足，隊員情緒穩定。

    截至1月5日淩晨，“雪龍”號距最近的清水區由21公里縮短至14.5公里。北京師範大學全球變化研究院的博士惠鳳鳴分析：“東南風不斷把海冰往西北方向吹，並且在清水區和雪龍號之間的浮冰下面涌動著的一條暗流，也使外圍海冰有所鬆動。”惠鳳鳴有參加南極科學考察的經歷，也是程曉隊伍的一員。

    據中央氣象臺颱風與海洋中心發佈的天氣預報，1月7日，“雪龍”號被困地區將吹起西風。“西風對破冰非常有利，不但改變了風向，而且能帶來較暖的空氣，這將加速海冰的融化。”程曉説，“希望天空作美，這場西風足夠大，讓‘雪龍’號突圍成功。”

    “目前，‘雪龍’號被困冰區的兩座冰山並不會威脅到它的安全。”惠鳳鳴説。冰山移動主要受洋流影響，其中一座順著洋流移動，僅3日至4日就從“雪龍”號東南方向7.5公里漂移到正北方向4.5公里；另外一座則和“雪龍”號一樣，處在穩定位置。

    另一個好消息是，根據1月5日最新的衛星圖片，在“雪龍”號正東方向9公里至邊緣的海冰內部出現了大大小小的上千個小水塘，平均面積大約5000平方米。“這意味著‘雪龍’號只要能跨過冰壩和暗流區，就能輕而易舉出海。”惠鳳鳴説。

    因此，一旦有利天氣條件出現，“雪龍”號只需避開移動的冰山，就完全有能力突圍，實現自救。

    全球變暖對南極科考提出新挑戰

    “完全沒想到東南風如此強勁，南極海冰的變化如此之快。”程曉坦言。

    普遍意義上的全球變暖，意味著兩極海冰迅速融化，海平面上升。北極就完全符合這一規律，北極航道的開通也指日可待。“然而，南極呈現出另外一種狀況。海冰越來越嚴重，且飄忽不定，沒有規律可循。”程曉説，“就像氣候變暖使各種極端性異常性天氣出現一樣。”

    程曉認為，這種異常使得南極科考難度加大，需要更加全方位的技術保障。就這次過程而言，氣象條件對“雪龍”號的安全運行至關重要，而衛星、雷達等設備的嚴密監測更對平安導航、儘快脫困意義重大。

    1月4日，在獲悉“雪龍”號受困後，中央氣象臺颱風與海洋預報中心當即致電國家海洋局了解“雪龍”號被困具體地點，隨即展開氣象觀測和分析工作，最終將未來3天該區域的天氣情況製作成決策服務材料上報。

    “中央氣象臺還與國家氣象衛星中心合作，通過風雲3號A星極軌衛星拍攝圖像監測‘雪龍’號所在區域的海冰變化情況。”國家氣象中心氣象服務室主任工程師王維國表示。

    程曉、惠鳳鳴和他們的團隊正是通過蒐集衛星資料及遙感監測數據，為“雪龍”號提供最便捷和最安全的航路。 “雪龍”號本身安裝的自動氣象站也能實時監測所在地的氣象要素，包括溫度、濕度、風向等。

    這些資源如何在多部門之間實現共享、整合及優勢互補，成為未來南極科考建成全方位保障機制面臨的問題之一。“這次‘雪龍’號被困給了我們教訓和啟示。”程曉説。（中國氣象報記者張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