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拉薩4月19日電(記者胡星)西藏幹部走下高原到內地挂職鍛鍊,使西藏的幹部流向從援藏幹部的單向流動變成了雙向交流。
一段時間的內地挂職,是許多西藏幹部成長中的重要經歷,安排幹部內地挂職也是西藏提高幹部素質的重要舉措。
1997年以來,西藏先後選派了248名幹部赴中央國家機關和經濟相對發達地區挂職鍛鍊,其中藏族和其他少數民族幹部236人,佔95.16%,加強民族幹部的培養是西藏人才戰略的重要內容。
33歲的藏族婦女央金是全國唯一不通公路的墨脫縣的副縣長,2006年3月她被派往廣東省中山市西區辦事處任主任助理。半年的挂職經歷啟發並堅定了央金在墨脫縣發展旅遊業的想法。“在離西藏千里之外的廣東,我反而更加了解西藏,認識墨脫,也看好墨脫。”央金説。目睹了珠三角的經濟發展後,央金開始重新審視墨脫縣的獨特資源優勢,她認為發展旅遊業是實現當地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最好途徑,“只要規劃好,旅遊探險業一定會帶來巨大的經濟和社會效益。”
廣東的挂職經歷使央金開闊了視野,增長了見識。“尤其在提升自身辦事效率上,樹立效率原則上,得到有力強化。”她説。
大到政策制定,小到作息時間的安排,西藏幹部普遍認為在挂職中學到了多方面的知識。人口極少民族的門巴族幹部桑傑扎巴是門巴族第一個到內地挂職的幹部,2004年他在國務院辦公廳秘書二局擔任了近10個月的副局長。桑傑扎巴在挂職單位得到了充分的信任,曾帶隊到國內多個地方做過深入調研。在挂職期間,國務院嚴謹的工作規程和作風給桑傑扎巴觸動很大。回到西藏擔任自治區林業廳廳長後,他將有借鑒價值的工作流程運用到現在對單位的管理中來,單位的工作作風也在他一系列舉措下大有改觀。
桑傑扎巴舉例説,那裏處理文件很及時,從不過夜,甚至幾點幾分送給誰處理都有記錄。在新的工作崗位上,桑傑扎巴遇到一次重要文件下發之後12天沒有人處理的情況,於是在國務院得到的文件處理經驗被他迅速運用到具體工作中,他要求局裏“文件不能過夜”,所有辦事人員必須在限定時間內處理完畢。
記者從西藏自治區黨委組織部門了解到,對挂職幹部,西藏始終堅持培養和使用相結合的原則。截至目前,共有173名挂職幹部被提拔到新的領導崗位,其中任部門和地縣“一把手”的87人,55名挂職幹部調整到重要崗位。
藏族人:姓名變化折射社會進步
新華社拉薩4月19日電(記者德吉、李建敏)不同於藏族姓名中常見的“次旦德吉(長壽幸福)”,30歲的卓嘎給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取名“慈丹德吉”,以避免和別的孩子重名。
“儘管念法相同,藏語中‘長壽’的意思也沒有改變,但在漢字的寫法上卻不容易和其他人重復。”卓嘎説。
“另外,從漢語角度來考慮,‘慈’有仁慈的意思,‘丹’有牡丹花的意思。我希望女兒以後善良又美麗。”她説。
隨著西藏社會經濟文化發展和人們思想觀念的變化,如今藏族人的名字也開始變得豐富多彩。由於沒有姓氏帶來的重名現象越來越讓藏族民眾感到困擾,並想方設法彰顯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創新地給下一代取一些新鮮的名字。
在某新聞單位工作的拉巴次仁給兒子取名叫索朗尼安。在藏語中,索朗是有福氣、幸運的意思,尼安則是數字25的意思。
拉巴次仁説:“我兒子是25日出生的,而當時在醫院的床位號也是25,我覺得這個數字很吉祥,也希望這個數字能給兒子帶來幸運,所以給他取名叫索朗尼安。”
給兒子起這個名字拉巴次仁頗費心思,他分別從藏語、漢語、英語三種語言的角度作了精心的考慮。
他説:“索朗尼安從漢語的角度解釋,可以説成索朗祝你一生平安!很吉利!而從英文角度考慮,兒子的名字可以減縮成索尼,和著名品牌sony音同。而據我所知,sony一詞最早來自英文的sunny一詞,意思是可愛的、陽光般的。所以我兒子的英文名就叫sunny,我希望他成長為一個可愛的、陽光般的孩子。”
最讓藏族青年邊巴次仁頭疼的就是重名帶來的煩惱。邊巴次仁出生在星期六,藏語中,邊巴是星期六的意思,次仁是長壽的意思。他説,在西藏,有太多叫 “邊巴次仁”的藏族人。
“我上小學時,班上就有四個叫邊巴次仁的,老師只好按年齡大小在我們名字前加上一、二、三、四予以區分。當時我年齡最小,我是四邊巴。”他説。
據西藏自治區教育廳官員介紹,每年到了中考和高考,重名現象給他們造成許多麻煩,他們最害怕的是給考生寄錯錄取通知書。
以出生日取名不但重名多,而且沒有個性,因而現在很少再有以出生日取名的了。過去由於經濟和衛生條件限制,農村裏出生的孩子容易夭折,有的父母以為是鬼神在與之作對,往往會給孩子取一個很賤的名字。現在,隨著醫療衛生條件的改善,農村嬰兒死亡率已很低,“賤名”也很少聽見了。
社會學專家説,造成藏族人重名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廣大藏族民眾沒有屬於自己的姓氏來區分他們的名字。在舊西藏,只有佔西藏總人口5%的達官貴人和高僧活佛才有姓氏,而95%的藏族民眾是只有名字沒有姓氏的。
西藏社科院民族研究所所長巴桑旺堆説,西藏和平解放前,藏族的姓氏具有一定特權性質,像阿沛、拉魯等既是姓氏,又是莊園的名稱,而像帕巴拉、策墨林等則是活佛的封號。
隨著西藏和平解放和封建領主的消失,藏族人實現了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的平等,代表特權的貴族姓氏也開始淡出藏族人的視線,而姓氏也不再是西藏貴族的特權。
世代務農、現為西藏社會學者的格桑為了表明自己和其他叫“格桑”的人的區別,他在發表論文時經常用“堆龍·格桑”,前面是他出生地的名稱,他以此作為自己的姓氏。
西藏社科院民俗專家格桑益西説:“藏族人姓名的變化折射出的是西藏社會的進步和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