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道” 大國之門——首都機場抗擊特大暴雪記

    新華社北京１月３０日電(記者林紅梅、王敏) “首都機場旅客吞吐量從２００８年的世界第八位跳到２００９年的第四位，這是中國跨越式發展的典型。”中國民航局局長李家祥３０日對記者回眸剛走過的２００９年時，自豪地説。

    當北京１月３日遭遇４０年不遇的暴雪時，李家祥乘坐的飛機頂著漫天大雪從首都機場起飛。這一天，有４９２架次航班，５萬多名旅客，同這位民航局長一樣，得以在暴雪中出行。首都機場集團黨組書記董志毅３０日在此間對記者回顧那場抗擊暴雪的經歷時説：“首都機場架起了天與地之間的‘通道’，履行了‘大國之門’的責任。”

    嚴陣以待

    ３日零點，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鵝毛般的大雪開始在首都機場的上空肆虐。雪情就是命令！首都機場馬上有條不紊地緊急行動以來！

    運行管理協調委員會現場指揮部立即啟動了《航空器定點除冰預案》，成立了航空器定點除冰現場指揮小組，在飛行區現場設置指揮車、接入航班信息顯示及雷達監視系統，現場指揮部對除冰除雪的效果進行實時的監控。

    華北空管部門連夜啟動運行協調決策機制，召集全國空管系統、航空公司、各大機場等單位舉行視頻協商，共同應對大雪的航班保障。民航華北地區管理副局長辛天河與民航華北地區安全監督管理局副局長于軍、首都機場股份公司副總經理張兵接到現場指揮部的通知，早早地趕到了機坪上的除冰雪指揮部，部署除冰雪工作。近萬名待命員工，全部衝向除冰除雪的第一線，冒著嚴寒和風雪，打響了抗風雪的戰役。

    “關”還是“不關”？

    雪越下越大。３日１１時，１０分鐘內，首都機場運行監控指揮中心連續接到周邊機場關閉的信息：“天津機場因大雪關閉！”“太原機場關閉！”“呼和浩特機場關閉！”“赤峰機場關閉！”“石家莊不接受備降……”整個華北地區只剩了首都機場成為唯一的對外空中通道。

    在全球，這樣的暴雪採取的必然措施是關閉機場。１月５日，英國各地普遍遭遇嚴寒和大雪，英國關閉了包括第二大機場蓋特威克機場在內的眾多機場；１月１０日，歐洲中部的日內瓦機場遭遇２５年來最大降雪，機場關閉６個小時。

    但是，首都機場關閉，意味著中國“大國之門”天與地之間的“通道”斷掉。中國民航局局長李家祥和副局長李健來到了首都機場。李家祥看到，首都機場駐場單位啟動的四項機制有條不紊地運轉著。現場指揮部的幾位負責人肯定地告訴李家祥：“首都機場有把握保障航班安全起降。”民航局接著發出明確的指示：“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一定要保持機場開放！全力保障元旦返程旅客順利出行！”

    不久，李家祥乘坐的航班從首都機場騰空飛起。

    安撫旅客

    航班大面積延誤，旅客在首都機場值機櫃臺前排起了蛇形的長隊。首都機場股份公司黨委副書記李小梅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旅客服務促進委員會應急聯動服務機制立刻啟動！”接到現場指揮部的指令，李小梅果斷部署：“馬上啟動新聞媒體聯動機制，通過新聞媒介，把首都機場的情況滾動播發出去！”

    覆蓋首都機場各個角落的廣播系統打破了固定模式，由李小梅擬出廣播稿，每５分鐘滾動播報一次。

    旅客的情緒漸漸煩躁起來。

    鄭躍是首都機場３號航站樓旅客服務部的服務大使。這名２２歲的漂亮女孩，回答著旅客的一個個問題。鄭躍需要和各個航空公司一個個聯絡核實後，再反饋給旅客。

    一位中年男子在反復得不到航班的消息後，站在櫃臺前大發脾氣：“我已經問了３趟了，航班延誤機場就不負責任嗎？”鄭躍只能耐心地向他解釋：“您看，外面天氣這麼惡劣，還確實不是航空公司不願意飛，而是實在起飛不了。請您多包涵，多理解。”她不停地對一個個旅客解釋著，嗓子啞了。

    與天搶“路”

    首都機場寬闊平展的１５７３萬平方米的飛行區，３２４萬平方米的機坪上，白茫茫一片。除冰雪指揮部的指揮車在機坪上來回巡視指揮著除雪戰役。３日中午，現場傳來了緊急呼叫：“１６臺除雪車全部趴窩！”

    這是一種世界上最先進的冷吹式除雪機，除雪機前端貼近地面處，有一個巨大的滾刷，機器一邊發出冷氣吹散積雪，一邊由滾刷把積雪向兩邊的空地推。但此刻，滾刷前的積雪竟然厚達４０厘米！除雪車無論怎麼加力，滾刷都掃不動！

    在作業現場的黃建軍和幾個老師傅商量對策。雪推不動的原因是雪層太厚，把滾刷的刷子往上抬高點，分層推！推完一層再推一層！

    １６臺除雪車重新轉動起來。

    ３日２１時，雪終於停了。“從３日２時到２１時的１９個小時內，首都機場共清掃跑道１５次，創造了世界業內的新記錄。”民航華北地區管理局副局長辛天河看著報表上的一串數字，感到這是一個奇跡。

    飛機“洗澡”

    遠處的停機位上，如柱的除冰液噴灑在飛機機身上，這是大雪過後，飛機在起飛前，必經的“洗澡”過程。即使一層薄薄的霜積在飛機身上，飛機都會有機毀人亡的危險。

    北京空港航空地面服務有限公司機務部是承擔給飛機“洗澡”工作的隊伍之一。生産經理魏來有一隻專業的、訓練有素的隊伍。荷蘭航空公司的７４７客機載滿旅客，除冰隊剛費勁地位它除完冰，飛機在跑道上等待起飛時，機翼機身上又有積雪，要求除冰隊再次除冰。

    指揮部發佈命令：“將定點除冰改為機位除冰，兩輛除冰車同時作業。”

    除冰車除了一名駕駛員之外，有２名除冰人員。其中，一名除冰人員站在地上指揮，另外一名除冰人員站在四面金屬鋼管搭成的金屬吊籃中，除冰車用一隻機械手將吊籃托到空中，除冰人要先拿著大腿一般粗的管子先將除冰液噴灑在機身上，再細緻除冰，由高到低，從前到後，除完冰之後再涂上防凍液。

    噴出去的除冰液瞬間就被風吹在員工的臉上，糊滿了臉上的防護罩和身上的雨衣，什麼都看不清楚。很多人摘下罩子，直接去噴。一會兒，就發現臉腫了，發生了過敏，臉上脖子上癢。

    除冰隊頑強地努力著。

    回城戰役

    獲知航班取消信息的旅客迫不及待地要返回市裏，首都機場出租車站、大巴車站、輕軌車站黑壓壓地擠滿了人。

    壓力，涌向公共區管理部部長經理朱文欣，他們承擔著首都機場周邊４４公里道路、９座橋梁的道路暢通任務，承擔著出租車、大巴車的協調調度工作。

    負責輕軌運營的北京地鐵運營公司緊急啟動了預案，輕軌軌道被凍住，需要人工化凍後才能行車。到站後，車門又是凍著的，工作人員需要用小錘才能把門敲開。以往２０分鐘一趟的輕軌列車，如今１小時２０分鐘才能來一趟。

    輕軌走不了，疲憊又充滿怨氣的旅客奔波到出租車站臺和大巴車站臺。首都機場平時每天有１．８萬輛出租車進出，但在大雪這天，１、２號航站樓從３日８時開始就斷了車；３號航站樓當日１０時斷了出租車。

    大巴車成為旅客回城的唯一希望！大巴車原來跑一圈需要３個半小時，這天卻８個小時才能跑回來。機場的２０９輛大巴全部發了出去，但卻回不來。

    ３日１８時，出租車站臺、大巴站臺和輕軌站臺分別積壓了１０００多人，黑壓壓地一片。

    “調運公司的內部班車，想方設法也要讓旅客回家。”現場指揮部把最後的１３輛內部班車都調了上去，充當大巴車，把旅客免費送到城裏的三元橋。

    １月４日２３時，最後一個停機位的積雪被清理掉。首都機場數萬名幹部員工已不眠不休地在嚴寒中勞動了４８個小時！在這場罕見的大雪面前，中國的“第一國門”始終向世界敞開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