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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國文化來到西方市場—從雜技看文化"走出去"
中央政府門戶網站 www.gov.cn   2012年02月09日 07時22分   來源:光明日報

    1月23日,從摩納哥傳來第36屆蒙特卡洛國際雜技節的評獎消息,中國上海雜技團有限公司的“大跳板”和“男子藝術造型”共獲本屆雜技節最高獎“金小丑”獎。

    此時在法國,中國重慶雜技藝術團正在各大城市巡迴演出,該團剛剛結束了在巴黎的70場《木蘭傳奇》演出。

    如今在世界各地,人們看到的最多的中國演出,是龍獅翻飛,是雜技絕活。雜技,已經成為一種象徵符號,吸引著世界人民對中華文化的認同。

    “走出去”走到哪

    ——以親民的姿態進入大眾

    1月16日當地時間下午,巴黎樊尚森林公園的“鳳凰馬戲”大篷裏爆發出狂歡般的喝采聲、歡呼聲,重慶雜技團的雜技劇《木蘭傳奇》在這裡進行第70場也是最後一場演出。演出結束,法國“鳳凰馬戲”主席阿蘭·巴士裏一上臺,就對站在臺上謝幕的40位颯爽英姿的中國演員連連鞠躬,然後説了一番令人動容的話:“感謝重慶雜技團的演員們,感謝你們在這麼長的時間裏,對於我們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努力去做,用高超的技藝,給了觀眾最大的享受!”這位著名演出商深知,他又一次成功了,中國雜技又一次攫取了法國觀眾的心! 

    在散場的人潮中,記者截住了特倫·卡洛琳一大家人共三代九口進行採訪。調皮的孫輩們説“故事好看”,奶奶彬彬有禮地説“非常喜歡”,中年父母説,一家人常一起看演出,歌劇、芭蕾票價貴,小孩又坐不住,馬戲票價便宜,還驚險刺激,一人才36歐元,全家都高興。

    59天、70場、30萬觀眾,這樣的影響面,也只有雜技才能做到!説雜技在中國文化“走出去”中扮演著重要的獨特角色,毫不為過。

    阿蘭·巴士裏,法國“鳳凰馬戲”主席兼法國“明日”世界馬戲節主席,從事馬戲事業已經45年,與中國做“生意”也已近20年,對於“中國雜技”在法國以至歐洲的影響最有發言權。他説,“中國雜技”在中法文化交往中有另外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北京馬戲”,不管哪家中國雜技團來演出,法國觀眾認的,就是“北京馬戲”這個品牌,就像Beijing Opera(京劇)一樣有名。但是他強調:“京劇可遠遠不如北京馬戲在法國有這麼多粉絲!”

    據阿蘭介紹,法國人看馬戲已有近230年曆史,和英國等其他歐洲國家時間差不多。馬戲在歐洲經歷了一個從王宮貴族到尋常百姓的逐漸放下身段的過程,最早僅有高空、手技、馬術等,後來發展到雜技、滑稽、馴獸等,於是從豪華劇場搬進馬戲大篷,最終成為一種無分階層、不論老少的全民娛樂。現在馬戲已成為法國人生活的“必需品”,多數家庭都有這筆開銷,大凡慶典、生日、宴請等,都能看到馬戲演員的身手。聖誕新年前後,法國6000萬人中至少有上千萬人觀看馬戲,每年最火的時候,樊尚公園同時有三個馬戲大篷在演出,市場之大,人心之深入,在各類演出中首屈一指。

    阿蘭·巴士裏觀點:中國文化“走出去”,是一種開放的好政策。走到西方首先要想到觀眾,要讓演員和觀眾非常親近,沒有距離感。

    “走出去”以什麼心態

    ——文化自信至關重要

    在中國國內,不少人認為,雜技是一種低檔次的“雜耍”,是墻裏開花墻外香。確實,雜技在中國市場上並沒有受到歐美那樣的禮遇,這與雜技節目的老化陳舊有關,但也與國人對“雜技”的偏見有關。

    法國的情況截然不同。阿蘭先生自豪地説,法國從來把馬戲與巴黎歌劇院這兩個品牌同等看待,他自己曾獲得以總統名譽頒發的國家榮譽勳章,他也是法國文化部和總理府的座上客,每年都受邀推薦節目。在法國,提起他的“鳳凰馬戲”無人不曉。他的結論是:所有藝術都只有優劣之分而沒有貴賤之別。

    雜技演員還向記者講了一個在美國發生的故事。2010年重慶雜技團在田納西州塞維維爾市大霧山宮殿劇院演出7個月200場,有一位60多歲的老先生幾乎每天都穿正裝來看演出,散場還到後臺向演員一一祝賀,送花送酒,説“See you tomorrow”(明天見),劇場説他可以不買票了,而他非要自掏腰包,最終,他自費看了150場演出! 

    在摩納哥這個富裕的歐洲小國,記者更加感受到歐洲人對馬戲的親近與崇尚。1974年創辦的蒙特卡洛國際馬戲節是由摩納哥王室三代親自倡導和主辦的國際性節日,與巴黎“明日”馬戲比賽同為世界最高水準。

    帶隊參賽的上海雜技團有限公司總經理俞亦綱賽前就説“有信心拿獎”,果然,該團選送的兩個節目在20個國家的29個節目中共同拿到一個“金小丑獎”(另一“金小丑獎”為德國“馴象與雜技”獲得),記者眼見得好幾位歐洲演出商迫不及待找到他洽談下一步演出意向。俞亦綱説:“中國文化拿什麼走出去?這是我們需要思考的。要了解當地觀眾,要與他們産生共鳴。”

    中國雜技家協會主席、本屆蒙特卡洛國際雜技節評委邊發吉在評價上海獲獎節目時説:“中國雜技在國際上有獨特地位,以集體節目和高難技藝見長,目前正在克服編排、結構等舞臺理念方面的弱點,越來越符合國際藝術走向。”

    邊發吉觀點:人類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都是文化,當代文明使一切文化都成為大眾文化,不應人為劃分高低貴賤。雜技現在創匯佔我國所有表演藝術出口的80%,國際影響不言而喻。文化藝術是使一個國家飛得更高的翅膀,中國文化要自信地走出去,這是對國家形象最好的宣傳。

    “走出去”用什麼方法

    ——民間方式更為靈活

    通過民間方式直接走進演出市場,無疑是中國文化走進西方大眾最便捷的途徑。

    話説一年多前,當阿蘭先生來到重慶選節目時,《木蘭傳奇》的最初版本讓他不停搖頭,這位深諳市場人心的法國“大腕”沒有掩飾心中的失望:故事平淡、劇情單薄、沒有高潮、節奏鬆散,他知道這樣的演出在法國是不會有人買票的。接下來他的團隊為這臺演出進行了“大手術”——增加旁白交代背景講清中國故事,減掉冗長過渡內容凸顯高難技巧,用巧用好變臉空竹等元素彰顯中國文化。一個節目一個節目地掐時間,一件道具一件道具地取捨,一次一次地重新排練。

    説起《木蘭傳奇》從2009年到2011年間進行的“脫胎換骨”的改造,重慶雜技藝術團團長王亞非、團長助理李傑、編導葉茂都十分佩服阿蘭先生和他的團隊。他們感觸最深的是法方的“市場即觀眾”的視角。

    而阿蘭先生並不認為功勞全在於“鳳凰馬戲”,他説,《木蘭傳奇》的成功,是“北京馬戲”與“鳳凰馬戲”兩塊牌子共同運作影響市場的結果。演出之前,法國媒體就堅信這兩個品牌的結合將製作出“巴黎無與倫比的馬戲演出”,30萬張票先期就售出一半;演出之後,報紙電視更是好評如潮。

    阿蘭先生曾在10餘年間與中國多個雜技團有過合作,官方民間形式都曾親歷。他向記者坦陳心跡:之所以這次能與重慶雜技團合作得這麼順手,製作出一台全新的節目,完全是基於雙方一種非常直接方便的溝通與合作,重慶雜技團非常理解和配合他的商業和文化兩者結合的理念,這成為雙方的共同著眼點。他説,從商業上講,法國對商業演出不但沒有補貼,還有著嚴格的稅收制度,每場演出必須支付中法兩方全體人員的工資、演出費和保險,所以即使票房再好他也只能“稍賺”而不可能“大賺”,這就更加促使他“一切從觀眾也即從票房出發”;從文化上説,越多觀眾來看“北京馬戲”,就使越多法國人了解中國文化,“這是我的激情所在”。

    重慶雜技藝術團團長王亞非觀點:西方的文化市場很規範,中國文化團體走出去,要了解他們的市場規律,適應對方才能融入社會,知己知彼,就能最直接地進入到最大的市場和最廣的人群中,使商業與文化最大限度地融合起來。

    “走出去”持何種身份

    ——變求生存為求發展

    重慶藝術雜技團的《木蘭傳奇》是中國雜技劇第一次進入歐洲市場,合同從去年11月到今年4月,從在巴黎駐場演出到轉戰尼斯、里昂、圖盧茲、日內瓦、布魯塞爾等歐洲城市巡演,將以115場劃上句號,打破了中國知名雜技團在此地創造的紀錄。 

    在與重慶雜技藝術團演員的多次交談中,得知中國的雜技團體早就習慣於長時間的演出了,連續好幾個月在異國他鄉演出一二百場,已是尋常之事。西方馬戲市場尤以年底年初最為紅火,問他們多少個春節沒與家人團聚了,這些20歲上下的青年人説是“七八年”了,不免有些神傷。國內雜技演出市場不景氣,演員沒演出只能拿很少的工資,在國際上尋找舞臺不失為一種出路。 

    作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參與者和親歷者,演員們都有自己樸實的感受和期待:“過去雜技藝人在街頭賣藝,現在我們代表中國在國外演出,走向主流社會,挺振奮人心的。”“國內不是沒有雜技的市場,只是做得還不夠好。”“雜技用肢體語言讓外國人知道中國歷史文化、了解中國藝術,觀眾起立鼓掌的時候,真是一種享受。”“現在國家最重視文化,今年重慶國際馬戲城就要建成了。”“我們這個戲和我們團都在走上坡路,我們有信心。”

    雜技演員希望:國內的雜技市場也能像西方國家一樣開發好發展好,到那時,他們的根基不同處境不同,就不會以生存為主要目的走出國門,再代表中國文化走出去,應該走得更穩當、更灑脫、更自信!(記者 單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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