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天津4月3日專電題:除了掃墓,清明節還能做些什麼?
新華社記者周潤健、蔡玉高
作為國家法定節假日的第一個清明節即將來臨,這個與雙休日相連的3天假日,是春節過後的第一個“小長假”。如何過好這個清明節備受關注。
專家表示,傳統節假日不僅僅是一個放假的問題,更需要用恰當的形式和它的內容結合在一起,把節日的文化內涵發掘出來。
清明節不僅僅是掃墓
祭祀,掃墓,是清明永恒的主題,因為首次成為法定節假日,民政部門預計,今年清明節祭祀人數會大幅增加。
天津市殯葬事業管理處辦公室主任李榮安介紹説,據往年統計,在清明節的前後4個雙休日和清明節當天,有時一天就接待群眾達30多萬人次,今年預計每天會接待群眾40多萬人次。
記者在天津、南京等地採訪時也印證了這一點。在南京一家機關工作的王爽告訴記者,因為工作原因,以往清明節都在單位加班,無法陪同家人為過世的爺爺奶奶掃墓,家人對此很有意見,今年清明節放假,已和家人約好一起去掃墓。
天津市社科院教授王來華表示,祭祖掃墓是清明的重要內容,但如果認為國家將清明定為法定節假日就是為了讓人們有充裕的時間去上墳掃墓,就曲解了國家的初衷。其實,清明節的內涵非常豐富,除了掃墓外,還有踏青、插柳、盪鞦千、放風箏等十多種民俗活動,但遺憾的是,插柳、盪鞦千等風俗現在已很少有人知曉和問津。
記者在南京街頭隨機採訪時也發現,除了掃墓習俗外,能準確説出清明其他民俗活動內容和來歷的人並不多。在很多市民看來,清明就是掃墓。
重溫清明傳統習俗
千百年來,我們的祖先從生活的願望出發,為每一個節日都創造出許許多多美麗又動人的習俗,這些詩意化的節日習俗,使我們一代代人的心靈獲得了美好的安慰與寧靜。清明也不例外,有踏青、盪鞦千、插柳、放風箏等習俗,這些習俗承載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願望和祝福。
中國文聯副主席馮驥才認為,節日不放假必然直接消解了節日文化,放假則是恢復傳統的首要條件。但放假不等於遠去的節日立即就會回到身邊。節日與假日的不同是因為節日有特定的文化內容和文化形式。因此,在清明,重溫與恢復已經變得陌生的傳統節日習俗迫在眉睫。
馮驥才説,有些清明的傳統習俗現在看來已過時了,但如果我們不曾知道這些習俗,就不妨去重溫一下傳統。重溫不是模倣古人的形式,而是用心去體驗傳統的精神和情感。這傳統就是對美好生活不懈的追求,對大自然的感恩與敬畏,對家庭團圓與世間和諧永恒的企望。
天津民俗專家趙之珩認為,清明的習俗有的可能久已廢棄,但通過了解可以從中體味到古人的用心;有的至今還沿用,可以使我們更明了它的意蘊與初衷;有的尚可採納,不妨模習,恢復傳統,豐富節日。
王來華表示,從社會學的視角看,任何文化的傳承,都會依賴包括各種民俗活動在內的文化符號,當我們能夠有三天的時間度過清明節時,這些符號可能會因為時間長而變得豐富起來。同時,也讓我們有了更多時間思考這些符號背後的文化傳承意義。
南京大學民俗文化研究室主任陳竟説,文化的傳承需要有載體,在清明節期間,應提倡人們積極參與各式的民俗活動,如踏青、放風箏等,這些民俗活動是傳承文化的有效載體,正是在參與這些活動的過程中,人們可以更好地理解清明文化,從而更好地將清明文化代代相傳。
挖掘傳統節日文化內涵
馮驥才説,中國人愛過節,中秋節、清明節、端午節、重陽節等。這些節日除了有計時功能外,更重要的是人們賦予了這些節日以一種特殊的價值、特殊的情感內涵和情感需求。然而,當我們重拾這些傳統節日的文化記憶時,卻發現傳統節日的“味道”已越來越淡了,傳統節日的淡化必然使其中蘊含的傳統精神隨之渙散。
“我們現在的社會就像一個拼命奔跑的人,為了物質進步,我們踉踉蹌蹌、慌不擇路,一邊跑,一邊丟東西,等我們跑到終點,不但發現爺爺奶奶偷偷塞到我們貼身口袋裏的祖傳寶貝都丟掉了,而且成為一個赤裸裸的‘現代人’,忘卻了自己是中國人。”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中心副主任田青這樣説。
在採訪中,有關專家指出,傳統節假日不僅僅是一個放假的問題,更需要用恰當的形式和它的內容結合在一起,把過節的文化內涵發掘出來。
馮驥才認為,當務之急是要重新認識和建設我們的節日,要研究我們的節日文化,創造我們的節日文化,通過多種形式讓這些傳統節日的文化內涵“正本清源”,還它們一個“本真面目”。節日民俗是一個民族的盛典和驕傲,一個民族的文化光靠幾個人呼籲是沒有用的,它需要整個民族的一種自覺,這種自覺是一種文化精神的自覺。
王來華認為,國家將清明、端午、中秋列為法定節假日,表現了國家對公眾的傳統文化生活及其傳承的重視和尊重,同時這也是保護節日文化遺産十分必要的措施。但不能一設了之,應採取多種形式,讓這些節日真正根植于每一個國人的心中,否則,一個個傳統節假日就只留下節日名稱的“文化空殼”,成為商家的賣點。如清明節期間,有關部門可通過舉辦文藝演出、知識競賽、演講、講座、書法、繪畫等多種形式讓更多人認識和了解這個節日。
“文化和文明是需要代代相傳的,前輩不説,後輩就不會了解,如果連前輩都稀裏糊塗,再談傳承和發展就成了一種奢求。”馮驥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