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兩會”召開之際,對於與自己切身利益密切相關的教育、醫療、就業、社會保障等方面,百姓有些啥念想?他們最關心的、最直接的、最現實的利益問題,也正是政府著力解決的民生問題。讓我們走進他們的生活,傾聽──
一盼新農村建設“貨真價實”
譚運能(新疆巴楚縣夏馬力鄉棉農):最近報紙上、電視裏“新農村建設”喊得很響,我們農民最關心的是能不能給我們帶來真正實惠。農民最盼什麼?還不是生産發展、日子越過越好嘛!
這兩年政府既免稅又補貼,咱農民的腰包漸漸鼓了,但農資一個勁兒漲價卻“吃掉”了我們辛辛苦苦掙的錢。2004年種的棉花由於賣得早,沒能趕上後期漲起來的好價格;而2005年年初春播時購買農資晚了,又遇到化肥漲價。2005年是政府給咱農民實惠最多的一年,可我們一家收入的增幅卻並不比上一年明顯。希望國家快想想辦法,別讓農資漲價“掏走”國家給農民的免稅實惠。
史志遠(安徽省阜陽市潁東區毛橋村村民):最近國家提出新農村建設,俺們舉雙手贊成。然而近幾年俺們這裡農村建設搞得很亂乎,比如規劃不科學,亂佔地、多佔地的問題比較突出,村子裏的公共設施卻嚴重缺乏,路不好走,吃水挺困難;佈局也很零亂,街道很不整齊,村民居住呈現出“滿天星”的架勢;村子在國道、省道沿路亂搞建設的現象比較嚴重,村莊四週新房聳立,村子內部卻破破爛爛。建議國家召開“兩會”能剎剎這股子歪風,別讓新農村建設變了形,走了樣,坑害俺們老百姓。
二盼咱老百姓看病不再貴
張素娟(遼寧省大連市長海縣市民):去年我在一家市級醫院一個月住了兩次院。頭一次一星期花了6000多元,第二次住院一星期又花了5000多元。我退休金一個月只有260元,又沒有醫療保險。做尿毒症透析,一週要4次,一次就400元。自己這點錢根本不夠用,現在看病的錢都是3個兒女拿的。現在拿藥太貴了,老百姓真是負擔不起。嗓子疼,到醫院開點藥吧,沒想到一盒藥只有3粒就99元,一粒藥33元!什麼時候看病才能不這麼貴呢?
王銀蒂(新疆天山西部林業局離休幹部):我今年72歲,年老多病。雖然看病的費用基本由國家負擔,但每次面對醫院提供的收費單據,也不禁心驚肉跳。每次住院,醫生一進病房,詢問病情沒幾句話,就要求先做檢查,有一次僅核磁共振一項就花掉近3000元。哪次住院不花個1萬元就出不了院,就是一個普通慢性支氣管炎也要花這個數。我看病的費用大多由國家負擔,就這我都承受不了,想想那些自己掏腰包的人,怎麼看得起病啊!我盼著今年“兩會”多提提這事,督促政府加快完善醫保體系,讓人們都能看得起病,使看病不再是一件煩心事。
三盼孩子讀得起書
陳安國(山東省臨朐縣大關鎮王家莊農民):我們最盼望的就是兒子能讀得起書!我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可以掙五六千元,我妻子在家養了2頭豬,種了3畝地,全家一年總收入七八千元。
幾個兒子都挺出息,大兒子考上了淄博萬傑醫學院,可剛讀了一年就花了1萬多元,上不起,退學了。二兒子考上大慶石油學院,一開學就交了將近9000元,向親戚朋友借了3000元,又貸款5000元,才把這筆錢湊齊。
這幾年學費越來越貴,伙食費也貴。掙得少,花得多,沒有錢真愁啊!為供孩子讀書,我和妻子穿自己縫的布鞋,平時都捨不得吃點肉。政府能不能幫幫咱農民,讓農民的孩子也能讀得起書,上得起學!
李曉玲(新疆烏魯木齊市媒體從業者):從名目繁多的中小學收費,到高昂的高中“擇校費”,甚至連幼兒園的小朋友也要交莫名其妙的費用,“可憐天下父母‘薪’”啊!我5歲的兒子所在的一家幼兒園,每個月收取的各種費用已佔到我工資總額的一半。我的孩子還沒上學,收費壓力就感覺到了。希望立法部門從源頭規範教育收費,制定收費項目、收費標準和最高限額,才有可能讓孩子學費多降一點,從根本上解決教育亂收費的問題。
四盼生活更有保障些
陳開秀(新疆烏魯木齊市向陽社區低保戶):我今年52歲,由於身體多病,一直沒有正式工作。丈夫幾年前去世,23歲的兒子在一家電器維修店當學徒,收入很少,我們母子倆基本靠低保金過活。
物價上漲讓我們本來過得緊巴巴的日子更加難以維持。水價、糧價、暖氣費,每個都漲一點,漲得不多,加起來就是不小一塊,這對高收入的人沒有什麼影響,可在低保家庭卻不是小數。我們希望政府能多想想城市底層群眾的生活,在“兩會”上能多一些完善社會保障體制的聲音,讓物價上漲不再影響普通家庭的生活。
五盼生態政策別再變
鐸木蒼(內蒙古額濟納旗蒙古族牧民):我的家就住在東居延海的旁邊。前幾年,這裡的風沙很大,每到春天屋後的沙堆得半墻高,牲口也沒吃的,基本靠買飼草料喂養,買不起飼草料的就得餓死,許多牧民待不下去都搬到別的地方去了,
近幾年,國家在這裡實施了好幾項生態治理工程,又是退牧還草,又是黑河分水。這一下有效果了,幹了好多年的海子(東居延海)有水了,一些快死的胡楊又活了,牧場裏的草也多了,牲口有吃的,毛色也好看了……托國家生態政策的福,我們家現在養了300多只羊,20多峰駱駝,一家4口人的生活又有了著落。現在這裡的生態環境和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比,仍然差得很遠。那時候草很高,胡楊很多,海子裏有魚有蝦,鳥也很多。我希望國家繼續搞生態建設,不要半途而廢。最近,電視裏説生態的事比以前少了,來我們這裡調查生態的人也比前幾年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國家的政策要變了?千萬別變啊!
六盼進城打工待遇公平
王利平(內蒙古伊金霍洛旗康巴什鄉烏蘭什裏村外出務工者):我來鄂爾多斯市東勝區打工已經七八年了,在建築工地幹過小工,給企業當過保安,現在給一個個體運輸老闆開貨車。當我走在城市裏,總感覺自己矮人一等,經常被輕視或被欺負,我希望社會給我們更多的公平,最好能給予“市民待遇”,雖然我們當中有些人素質低一些,但我們也是人,也是靠血汗掙錢的,也在為城市和社會發展做貢獻。
第一,我希望有一個好的稱呼,現在社會上稱我們為打工仔、打工妹或農民工,帶有貶低的口氣,前段時間杭州市將農民工稱呼改為“外來務工人員”,我覺得這個提法好。第二,我希望切實解決我們這些外來務工人員子女的上學難問題。雖然在這之前,政府也出臺了相關政策,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比如,原來交一筆數額不低的借讀費就能上學,現在政府不讓收這個借讀費,一些學校乾脆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清退和拒收外來務工人員子女。第三,我希望建立解決欠薪問題的長效機制。解決欠薪問題不要搞成運動式的,運動一過人走茶涼,外來務工人員的欠薪投訴無人理睬。第四,我希望建立外來務工人員免費的職業培訓機制。大量外來務工人員涌進城市後,一些沒有技能的人由於找不到工作就可能走上“歪門邪道”,城市裏缺某類工人,就可以通過培訓外來務工人員去補這個缺。
七盼不再挖帶血的煤
申彥珍(甘肅省渭源縣城關鄉城關村村民):近三四年來,我先後在內蒙古鄂托克旗和烏海市的3家小煤窯打過工,沒有一天不提心吊膽。
我所打過工的小煤窯沒有一家不存在安全隱患。小煤窯主為了降低生産成本,在安全生産設施投入上能省就省。曾有一個煤礦老闆和工人聊天説,省下買設備的錢拿出1/10打點上面的人,在安全檢查中比買設備安裝在那裏還管用,沒人挑你的毛病。近兩年,國家加大了整治小煤窯的力度,許多小煤窯被關閉和整改。但我看安全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比如,一些小煤窯安裝了排風用的大功率風機,但礦主為了降低成本不經常開;還有小煤窯超採和越界開採的情況十分普遍,政府派來的檢查人員很少下井檢查,即使下井也很少認真查。另外,小煤窯礦工的權利得不到保障。有時,礦工發現井下存在安全隱患,不願意下井,礦主和包工頭就連哄帶騙甚至威脅礦工下井幹活;礦工受了傷,一些黑心老闆置之不理。如果礦上有一種類似工會一樣的組織就好了。
八盼文化消費大眾化
吳琳(遼寧省大連市西崗區青年):像我們這個歲數的女孩都喜歡看演出、聽歌,但讓我感到特鬱悶的是,現在文藝演出少、票價貴,歌廳多、音樂廳少。就拿電影票説吧,便宜的一張票也要20元,貴的一張50元,兩個人看一場電影要花100元,比吃頓飯都貴!而且,好多電影拍得不好看,甚至讓人不知所云。一些大導演、名演員整天忙著炒來炒去造勢,為什麼不能靜下心來拍部好電影呢?看看韓國電視劇《大長今》,把亞洲的觀眾都“征服”得差不多了,一邊弘揚民族傳統文化,一邊給韓國賺鈔票,多聰明!我們為什麼不能多出點真正優秀的電影、電視作品來呢?(記者 趙華 柴海亮 趙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