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疫情賽跑的特殊戰鬥
——京滬粵等地查訪排摸、醫學觀察墨西哥ＡＭ０９８航班乘客紀實

    新華社北京５月７日電(新華社記者仇逸、王思海、楊霞)５月７日６點，與香港確診患者同乘墨西哥ＡＭ０９８航班的乘客陸續走出醫學隔離點，紛紛用手勢和言語表達著自己的喜悅心情。

    ４月３０日晚上，一位墨西哥籍男子在港被確診為甲型Ｈ１Ｎ１流感病例，與他同乘ＡＭ０９８航班的乘客和機組人員，多數停留在中國境內。由此，一場查訪接觸者並組織開展醫學觀察的行動迅速在我國京滬粵等相關省市展開。

    分秒必爭，找到每一個密切接觸者

    ３０日早上，墨西哥ＡＭ０９８航班降落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當時機上人員體溫測量均無異常，後來確診的墨西哥籍年輕患者當時測得的體溫為３６．８攝氏度，檢驗檢疫工作完成後人員分散。在接到需要隔離觀察機上乘客和機組人員的指令後，上海有關部門連夜匯總、核實、排摸墨西哥航班上旅客的基本情況，確認機上機組成員１３人，乘客１７６人，其中２人未入關。接到衛生部指令和上海市通知協查後，京滬粵等我國約２０個省市迅速啟動追訪已經分散在各地的密切接觸者。

    ２日晚上１１點５５分，兩名墨西哥女子踏入位於上海黃浦區的一家小旅館，已經在現場等待了１０個多小時的區疾控中心４名工作人員又驚又喜地迎上前。當時，４８名以上海為目的地的乘客中尚未找到的僅剩她們兩人。憑著旅館服務員“説過晚上零點前會回來”的一句回憶，工作人員一直等待著，隨著零點的臨近，原本充滿希望的心情一點點沉落下去。

    “看到她們，真恨不得上前擁抱。”區疾控中心副主任宿飛形容當時自己的心情。區傳染病防治科的郭亮熱情上前用英文慰問、解釋，兩名墨西哥乘客表示對醫學隔離非常理解，並感謝中方對她們的負責態度。經過體溫測量後，救護車將兩名墨西哥乘客送往集中觀察點。有關工作人員回到辦公室寫完流行病學調查報告後，時間已經是淩晨３點，但都興奮得絲毫沒有倦意。

    “接到任務時是１日晚上１０點左右。”北京市疾控中心主任鄧瑛回憶，根據機場方面提供的乘客信息，抵達北京的十幾位乘客分散在不同的區，“基層的疾控人員需要按照地址，一家家敲門，向不同人士及其家屬解釋將要執行的隔離措施。從接到任務，到把在北京的１５位密切接觸者全部護送至地壇醫院，一共只花了１０個小時。鄧瑛説，這個反應速度，與２００３年應對ＳＡＲＳ時相比，已經嫻熟和迅速了很多。

    ３日，衛生部通報稱，４月３０日墨西哥航空公司航班上所有乘客去向均已查明，停留國內的乘客都找到並接受醫學觀察，他們的家人等也同時接受居家觀察。

    醫學觀察者的普遍感受：理解

    上海臨港新城的一家四星級酒店收治了與香港確診患者同處於ＡＭ０９８航班的６０余名接觸者，所在區的疾控中心主任陳曉玲告訴記者：“除了每天接受２次測量體溫和一些健康宣傳教育外，接受醫學觀察的人員的生活以看電視、上網、看書、聽音樂等為主。他們可以自由與外界通電話，一般單獨居住在一間房間內，也有個別接觸者，例如一對墨西哥度蜜月夫婦就同住一間房間。”

    記者還了解到，在接受集中醫學觀察期間所有的食宿是免費的，如果需要併合乎規定，可以請工作人員代購物品，可以自由點西餐或者中餐，由酒店精心製作後送到一個緩衝區再由專人分發。

    與此同時，上海各區縣負責為居家醫學觀察的乘客家人等做好生活服務等各項工作。浦東新區防控甲型Ｈ１Ｎ１流感工作小組辦公室前方指揮部負責人白雲告訴記者：“當地居委負責送菜送飯。同時開展防範流感的宣傳解釋，並提供消毒藥片等。”

    在北京接受醫學觀察的卡裏略·莫拉萊斯是墨西哥在華公司職員，他在北京已經工作兩年，妻子和孩子一直在北京生活，所以未乘坐墨西哥政府的專機回國，隔離結束後他打算仍將留在北京。７日上午，還未解除醫學觀察的他對記者説：“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盡了他們最大的努力，中國人很友好、善良。”他特別喜歡吃全聚德烤鴨，為此飯店特地派專人專車到城內為他和另外一位墨西哥籍隔離人員購置了烤鴨。

    卡裏略·莫拉萊斯對中國政府為了保護大眾的健康和安全而採取隔離措施表示充分的理解，“我每天測量體溫，生活還好，隨時都可以與家人聯絡。我喜歡中國，去過很多地方旅遊。”他告訴記者，希望解除醫學觀察後能夠再到中國更多地方旅遊。

    在北京進行醫學觀察中的墨西哥籍人員有３位小孩，最小的年僅５歲，他們很想爬長城。“我們特意為他們買來了許多長城的拼圖，小朋友十分喜歡這些拼圖。”北京市旅遊局副局長于德斌説，駐地還特地為小孩購買了電動火車、組裝拼圖等玩具。

    于德斌説：“北京市還專門為墨西哥一戶５口之家調換了套房，並更換了大床。”為了避免客人之間的交叉感染，飯店專門為住店客人準備了中英文菜單，供客人選擇，由服務人員送餐到客房。

    記者電話連線採訪了當時在廣州市番禺區一家醫院接受隔離觀察的３８歲的何先生：“３０號傍晚一回家裏，我自己就馬上換洗消毒了一番。當天晚上上海疾控中心就有人打電話問我，廣東方面是否來電來人找我，我回答説沒有，結果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來了。晚上香港確診了一個病人，是與我同航班的，我馬上就想到自己可能要隔離處理了。因為我們經歷過非典，知道怎麼防範應對呀。”他還告訴記者，在２號早上出發去醫院接受隔離前，還專門給女兒學校打了個電話。“我有個１１歲的小學生女兒，出國那麼多天了，回到家父女兩個免不了要又親又抱的，所以我打電話給她的老師，告訴她我從疫區回來，所以女兒要請假一週，免得對其他小同學有什麼影響。”

    廣東省疾控中心負責人告訴記者，廣東省實施隔離醫學觀察的各市按要求逐個確定相對獨立的隔離地點，有的設在別墅、賓館，有的是醫院專門的病房。各地都認真落實各項醫學觀察和衛生防護措施，向被隔離人員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

    解除集中醫學觀察，陽光灑在每個人身上

    ５日下午，墨西哥政府安排的包機抵達上海，再途經北京、廣州、香港，運送墨西哥ＡＭ０９８航班乘客和機組人員等回國，也有部分墨西哥籍乘客選擇留下繼續醫學觀察。

    ７日早上，根據衛生部安排，墨西哥ＡＭ０９８航班的乘客全部解除集中醫學觀察。當在上海的３２名乘客、北京的９名乘客和廣州的１３名乘客走出觀察點的時候，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

    早上７點４５分，一位步出位於上海臨港新城隔離點賓館的墨西哥年輕女士告訴記者，她已經在上海工作了４年，問到認為接受隔離觀察是否有必要時，她表示：“這是應該的，賓館還每天為我們準備了水果和鮮花，我很愛上海，還將繼續待在這裡。”在她的身後，解除觀察的人們步履輕鬆地一一走出賓館，有的還拍照留念。由於觀察點比較偏遠，有關區縣還派車前來迎接，有的還帶來了鮮花。

    張躍虎是一位生意人，回國前在墨西哥待了兩個多月，解除醫學觀察後的他告訴記者：“雖然同乘一架飛機，但是我對那名患者毫無印象。下飛機剛回到上海的公司，就有人找到我，並將我帶至隔離點，每天看電視、睡覺、打電話，現在大家都身體健康，全部解除了隔離，感覺心情很放鬆。”

    記者５點５０分在位於首都機場附近的醫學觀察場所國門大飯店門口看到，大批記者一大早就圍在飯店的門口，６點左右，解除醫學觀察人員陸續從飯店乘車駛出，徑直離開了駐地。與此同時，在廣州省江門市臺山進行醫學觀察的１３名乘客均未出現發熱或急性呼吸道症狀，負責醫學觀察的單位在對他們開具了解除醫學觀察的書面健康證明後解除了醫學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