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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與名人
中央政府門戶網站 www.gov.cn   2006年04月24日   來源:新華網

仇英《赤壁圖卷》

    (一)盧 仝

    盧仝(約795—835年),號玉川子,濟源(今屬河南)人,祖籍范陽(今河北涿縣),唐代詩人。盧仝一生愛茶成癖,他的一曲《茶歌》,自唐以來,歷經宋、元、明、清各代,傳唱千年不衰,至今詩家茶人咏到茶時,仍屢屢吟及。

    盧仝《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內容參見本書《茶葉詩詞》)詩中,詩人點視孟諫議白絹密封並加三道錢泥的新茶,在珍惜喜愛之際,自然想到了新茶採摘與焙制的辛苦,得之不易。接著,詩人以神乎其神的筆墨,描寫了飲茶的感受。茶對他來説,不只是一種口腹之飲,茶似乎給他創造了一片廣闊的精神世界,當他飲到第七碗茶時,只覺得兩腋生出習習清風,飄飄然,悠悠飛上青天。《茶歌》的問世,對於傳播飲茶的好處,使飲茶風氣普及到民間,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所以後人曾認為唐朝在茶業上影響最大最深的三件事是:陸羽《茶經》,盧仝《茶歌》和趙讚“茶禁”(即對茶徵稅)。宋胡仔在《苕溪漁隱叢話》中説:“玉川之詩,優於希文之歌(即范仲淹《和章岷從事鬥茶歌》),玉川自出胞臆,造語穩貼,得詩人句法。”詩人作這首《茶歌》的本意其實並不僅僅在誇説茶的神功奇趣。詩的最後一段忽然轉入為蒼生請命:豈知這至精至好的茶葉,是多少茶農冒著生命危險,攀懸在山崖峭壁之上採摘的,此種日子何時才能到頭號啊!卒章而顯其志。在一番看似是而非“茶通仙靈”的諧和語北後,隱寓著詩人極其鄭重的責問。

    盧仝《茶歌》自宋以來,幾乎成了人們吟唱茶的典故。詩人騷客嗜茶擅烹,每每與“盧仝”、“玉川子”相比:“我今安知非盧仝,只恐盧仝未相及。”(明·胡文煥);“一甌瑟瑟散輕蕊,品題誰比玉川子。”(清·汪巢林)。品茶賞朱興味酣然,常常以“七碗”、“兩腋清風” 代稱:“何須魏帝一丸藥,且盡盧仝七碗茶。”(宋·蘇軾);“不待清風生兩腋,清風先向舌端生。”(宋·楊萬里)。北京中山公園的來今雨軒,民國初年曾改為茶社,有一楹聯雲:“三篇陸羽經,七度盧仝碗。”1983年春,北京舉行品茶會,會上88歲的老書法家肖勞即度吟茶詩一首,亦引盧仝《茶歌》為典,有句雲:“嫩芽和雪煮,活火沸茶香。七碗蕩詩腹,一甌醒酒腸。”

    盧仝在太和九年(公元835年)“甘露之變”中被誤捕,遇害其時,盧仝正留宿長安宰相兼領江南榷茶使王涯家中。據賈島《哭盧仝》句:“平生四十年,惟著白布衣。”可知他死時年僅40歲左右。另據清乾隆年間蕭應植等所撰《濟源縣誌》載:在縣西北十二里武山頭有“盧仝墓”,山上還有盧仝當年汲水烹茶的“玉川泉”。盧仝自號“玉川子”,乃是取其泉名。

    (二)皎 然

    皎然,俗姓謝,字清晝,湖州(今浙江吳興)人,南朝謝靈運十世孫。生卒年不詳,活動於上元、貞元年間(公元760—840年),是唐代著名詩僧。他善烹茶,作有茶詩多篇,並與陸羽交往甚篤,常有詩文酬贈唱和。皎然是個詩僧,又是個茶僧。

    佛教禪宗強調以坐禪方式徹悟自己的心性,禪宗寺院十分講究飲茶。皎然推崇飲茶,把飲茶的好處説得更神,他有一首《飲茶歌送鄭容》,詩云:

丹丘羽人輕玉食,採茶飲之生羽翼。
名藏仙府世莫知,骨化雲宮人不識。
雲山童子調金鐺,楚人茶經虛得名。
霜天半夜芳草折,爛漫緗花啜又生。
常説此茶祛我疾,使人胸中蕩憂栗。
日上香爐情未畢,亂踏慮溪雲,高歌送君出。

    茶有仙靈,藏于仙府,人不相識,惟有雲山童子才常調金鐺煮飲。皎然在詩中提出介禁食飲茶,説茶不僅可以除病祛疾,蕩滌胸中憂患,而且會踏雲而去,羽化飛升。

    他的《飲茶歌誚崔石使君》,讚譽剡溪茶(産於今浙江嵊縣)清鬱雋永的香氣,甘露玉漿般的滋味,並生動描繪了一飲、再飲、三飲的感受,與盧仝《飲茶歌》有異曲同工之妙。詩云:

素瓷雪色飄沫香,何似諸仙瓊蕊漿。
一飲滌昏寐,情思爽朗滿天地;
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
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飲酒多自欺。
愁看畢卓甕間夜,笑向陶潛籬下時。
崔候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驚人耳。
孰知茶道全爾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皎然現存的詩作中吟咏到的名茶,還有湖州顧渚紫筍茶和臨安天目山茶。《顧渚行寄裴方舟》雲:“昨夜西峰雨色過,朝尋新茗復如何。女宮露澀青芽老,堯市人稀紫筍多。紫筍青芽誰得識。日暮採之長太息。清泠真人待子元,貯此芳香思何極。”皎然居湖州杼山妙喜寺時,常結伴遊顧渚山,其實他牽掛的都是紫筍茶,詩人對山中茶訊的確瞭如指掌。另有一首《對陸迅飲天目山茶因寄元居土晟》,他説天目山茶以“露採北山芽”為最佳,而且“文火香偏勝,寒泉味轉嘉”,煎茶時“投鐺涌作沫,著碗聚生茶”,自是一種極美好的享受。

    陸羽移居浙江後與皎然相識,初時同居妙喜寺,後陸羽隱居苕溪、寓居江蘇等地,仍多有往訪。皎然尋訪,送別陸羽和與之聚會的詩作(包括聯句),僅《全唐詩》所載就近20首,唐代詩人中沒有第二位。他的《贈韋卓陸羽》一首雲:“只將陶與謝,終日可忘情;不欲多相識,逢人懶道名。”表明皎然不願多交朋友,只和韋卓、陸羽相處足矣,把韋、陸比作陶淵明和謝靈運。

    在陸羽和皎然同居妙喜寺時,陸羽曾在寺旁建一亭,因是癸醜歲、癸卯朔、癸亥日落成,當時正出任湖州刺史的顏真卿名以“三癸亭”。皎然作《奉和顏使君真卿與陸處士羽登妙喜寺癸亭》詩:

秋意西山多,列岑縈左次。
繕亭歷三癸,疏趾鄰什寺。

    時人對陸羽築亭,顏真卿題名,皎然和詩,稱讚為“三絕”,一時傳為美談。

    皎然現存詩作中的名篇是《尋陸鴻漸不遇》:

移家雖帶郭,野徑入桑麻。
近種籬邊菊,秋來未著花。
扣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
報道山中去,歸來每日斜。

    全詩40字,清空如話,陸羽之隱士風韻和詩人的仰慕之情,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