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收看中國政府網在線訪談。7月30日，國務院正式發佈《關於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意見》。這標誌著中國的戶籍改革制度進入到一個全新的階段，此次改革的力度前所未有，不僅取消了農業戶口，還對戶口遷移政策進行了重大調整，旨在減少城鄉公民之間的差異。今天我們請到三位經濟學家和廣大網友進行交流。第一位嘉賓是全國人大財經委副主任委員、民建中央副主席辜勝阻，歡迎您。
2014-08-12 10:00:00
[經濟學家、全國人大財經委副主任委員、民建中央副主席 辜勝阻]
大家好。
2014-08-12 10:01:06
[主持人]
第二位是中國社科院人口與勞動經濟研究所黨委書記張車偉。
2014-08-12 10:01:39
[中國社科院人口與勞動經濟研究所黨委書記 張車偉]
主持人好，大家好！
2014-08-12 10:01:58
[主持人]
第三位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副部長何宇鵬。
2014-08-12 10:02:40
[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副部長 何宇鵬]
大家好。
2014-08-12 10:03:33
[主持人]
戶籍制度改革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從1958年戶籍制度改革登記條例的執行到2014年已經經歷了半個多世紀，這次改革力度前所未有。三位專家對這次改革的內容也好、亮點也好，意義都有獨到看法，請三位專家分別解讀一下。
2014-08-12 10:05:27
[辜勝阻]
這次改革最大的一個特點是這是一場自上而下的改革，是一種整體性的而不僅僅只是戶口的系統改革。改革涉及到戶口，涉及到居住證，涉及到人口信息管理等多個方面，所以它是一場全方位的改革，是一種整體構建。和戶口配套的一系列政策像教育、醫療、就業、財政、金融等等不下十項，因此這是一場涉及面非常廣的全面改革。這次改革能夠實現幾億農民工及其他常住人口的市民夢、創業夢和安居夢，也就是實現農民工他們的“中國夢”。這是它的意義所在。
2014-08-12 10:06:27
[張車偉]
這次戶籍制度改革意義還是很大的，最大的一個突破點或者亮點就是讓戶籍制度回歸它本來的面目。我們知道，中國戶籍制度在世界上是非常獨特的，1958年開始實施戶籍登記條例以來，附加戶籍制度本身上的公共服務和社會政策太多了，以至這一制度到現在已不堪重負。這次戶籍制度改革就是想從根本上讓戶籍制度回歸到它本應該發揮的人口管理、社會管理的職能上來，讓公共服務以及社會政策還原其本來面目。
2014-08-12 10:07:41
[張車偉]
今後我們要更多地剝離依附於戶籍制度上的公共服務和社會政策，讓戶籍制度本身更多擔負人口管理、社會管理方面的職能。比如這次戶籍制度改革一個目標就是要建立人口基礎的信息系統，實行居住證制度，這些都是和現在一些發達國家相類似的人口管理的方法。涉及到和戶籍制度改革相關的一些公共服務、社會政策的改革，在這次戶籍制度改革中也都有比較明確的説法。我同意辜教授的看法，這是一個綜合性、系統性的改革，而且是自上而下推動的一個系統工程。
2014-08-12 10:08:18
[何宇鵬]
這次戶籍制度改革是一次全面的改革，實際上體現了新型城鎮化以人為本、以人為核心的一個特點。通過這次改革，有助於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也有助於推進城市常住人口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2014-08-12 10:08:34
[何宇鵬]
從操作性上來講，體現了三個特點：統籌性、差異性和漸進性。所謂統籌性，就是戶籍制度改革和公共服務政策改革的配套。所謂差異性，就是對不同類型的城市制定了不同的落戶標準，這樣有供大家進行自主選擇。所謂漸進性，就是通過戶口遷移政策和居住證制度的實施，使廣大農業轉移人口可以逐漸在城市享有全面的基本公共服務，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城鎮常住人口全覆蓋。
2014-08-12 10:09:05
[主持人]
為什麼説戶籍制度改革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因為大家都會覺得把很多東西跟戶口挂鉤。實際上很多老百姓在這個過程中是有一些誤解的，今天也特別高興請到三位專家能夠作一個詳細的解讀。
2014-08-12 10:09:48
[中國經濟網記者]
我們注意到，在《國務院關於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正式發佈之前，社會上出現了一種“回流”——擁有城鎮戶口的，想著辦法回老家弄一個農村戶口。請問何宇鵬部長，您如何看待這種現象？
2014-08-12 10:10:19
[何宇鵬]
這件事情的出現跟戶籍制度改革本身是沒有太大關係的，它已經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我們需要問一下，“回流”到農村的，就是要換農村戶口的人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大概來講，基本上是發生在東部沿海地區，特別是大城市、特大城市的城鄉接合部或者郊區。
2014-08-12 10:10:51
[何宇鵬]
“回流”背後隱含的是什麼呢？隱含對農村土地升值以及集體經濟收益分配升值的預期。作為一個“經濟人”來講，這樣一個預期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實際問題是，在中國這樣一個基本國情下，我們要堅持一個基本原則，就是農地農有，農地農用。也就是説農村的土地要歸農民所有，這是在戶籍制度改革過程中要堅持的一個基本原則。
2014-08-12 10:11:20
[何宇鵬]
不能説到農村去，實際上不是為了從事農業生産，而是因為對土地或者農村資産升值的預期，進行帶有投機性質的投資，去購買或者獲取與“農民”身份相聯的這樣一些權利，我覺得這是不可取的，也是政策設計要避免的。
2014-08-12 10:11:41
[主持人]
為什麼大家會特別關心戶口背後的福利待遇呢？
2014-08-12 10:11:52
[辜勝阻]
現在不僅是出現了“回流”的現象，而且有很多調查顯示，持有農村戶籍的人也不願意放棄農村戶籍。有一個調查講75%的農民工不願意放棄農村戶籍，還有一個調查説90%的人不願意放棄農村戶籍。因為農村戶籍越來越“值錢”，承包地、宅基地、林地以及各種各樣的補貼，還有近郊區的土地升值，導致農村戶口的含金量越來越高，使農村戶籍的吸引力上升。所以這就是一種糾結。
2014-08-12 10:12:19
[何宇鵬]
當然主要是發生在大城市周邊的地區，反過來看，到中西部地區，有人願意去回到農村裏面去嗎？這個現象是沒有的。
2014-08-12 10:12:43
[主持人]
此次戶籍制度改革備受關注的部分是取消農業戶口和非農業戶口的劃分，隨著二元戶籍管理制度的退出，中國3.9億的農民市民化也被認為是改革的紅利，在這個過程中對中國經濟會有怎樣的深遠影響？是否會推動中國城鎮化的發展？倒逼土地制度的改革？
2014-08-12 10:13:06
[張車偉]
這應該是一個利好。戶籍制度改革顯然對我們經濟的長遠發展動力有非常大的幫助，在我看來至少有兩點是非常明顯的。第一，戶籍制度改革以後，讓更多的進城農民工穩定地生活在城市裏，顯然有利於擴大內需，尤其是會推動消費需求的增加，是一個推動長期經濟增長的根本性措施之一。
2014-08-12 10:14:21
[張車偉]
第二，現在勞動力已經進入到總量下降，普通勞動力供給已經不足，很多企業的招工難已經持續了十來年的時間，這種現象還愈演愈烈。這種現象也説明過去遷徙式的，從中西部向勞動密集地遷徙的勞動力流動時代已經結束了，如果農民能夠在居住地能有好的工作，在某種程度上必然會大大增加勞動供給，因為至少過去那種勞動力來回流動的時間可以節省出來了。從今後來看，農民工落戶後其穩定的勞動供給也會使企業從中受益。勞動力也是有好處的。
2014-08-12 10:15:01
[張車偉]
這兩點都是涉及到中國今後經濟發展長期的利好因素。所以戶籍制度改革不能僅僅從公共服務均等化、社會管理、公平的角度去理解，還應該從促進國家長期發展、長期經濟增長的角度理解，是我國最基礎性的改革措施。總體來看，我覺得戶籍制度改革對經濟發展長期來説是非常有利的。
2014-08-12 10:15:34
[何宇鵬]
農民工歷來是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力量。但是我們也要看到，發展到目前階段，推動經濟發展的內在動力機制在發生一些變化。在前二三十年，我們主要是靠勞動力數量，也就是説靠勞動力價格上的競爭優勢取得經濟增長的。很多機構都做過這樣的研究，就是農村勞動力從農業流到了非農業，從農村流到了城市，大概來講，對於中國經濟過去年均10%的增長率，有20%的貢獻，也就是説這十個點裏面有兩個點是由於農村勞動力的流動帶來的。
2014-08-12 10:16:00
[何宇鵬]
到下一個階段，隨著勞動力價格的提高和勞動力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我們需要更多地依靠提升勞動力的質量或素質，來推動中國經濟的增長，使得經濟發展由“中國製造”向“中國創造”轉型。所以戶籍制度改革在提供公共服務方面，這裡面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提高勞動力素質，這對於未來推動中國經濟增長，也提供了一種強有力的支撐，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據估計，如果我們通過城市規模增長、通過服務業發展來推動新型城鎮化，大概城市規模每擴大一倍，經濟效率將提高3%-8%。
2014-08-12 10:16:47
[主持人]
對城市的發展將會有貢獻，但是市民化的成本也是需要中央或者地方來承擔的，在戶口統一化過程中，對財政負擔怎麼劃分，中央和地方怎麼協調？
2014-08-12 10:17:19
[何宇鵬]
市民化成本要由個人、企業和政府共同分擔，也就是説個人，比如説在他各種社會保險上，要交足個人的部分。企業來講，同樣要在員工社會保險配套資金上交足它應付的部分，在員工職業技能培訓上面，也要交足它的部分。現在農民工參加各種社會保險的比例，基本上都在30%以下，很重要的一條原因是企業和個人都沒有交足他們應該交的部分。沒有交足的原因相當複雜，我們在這裡不分析。
2014-08-12 10:17:56
[何宇鵬]
政府同樣要負擔它在公共服務裏應有的支出，這裡就涉及到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的劃分。首先，改革要厘清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公共服務上面各自應負的責任是什麼。第二，完善地方稅收體系，使得地方政府能夠有足夠的財力支撐公共服務的支出。第三，完善轉移支付制度，建立農民工市民化和公共轉移支付相挂鉤的機制，這樣使得財力不足的地區同樣能夠均等享受基本公共服務。
2014-08-12 10:18:53
[何宇鵬]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還要大力引進社會力量參與城鎮化建設，比如説現在在基礎設施方面，在相當多領域已經放開了社會資本進入基礎設施建設領域。在社會服務方面，也正在逐步放開民間資本進入這個領域。總之，要調動各個方面的積極性，都能夠共同承擔城鎮化的成本。
2014-08-12 10:21:10
[辜勝阻]
重慶有一個研究測算，重慶一個農民工市民化成本大概是10萬元人民幣，在10萬元人民幣中間，政府、企業和農民工本人可能承擔的比例是各佔三分之一。現在的問題就是在政府這個層面，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要分擔，對農民工高度集中的地區必須有中央政府的轉移支付來支持農民工的市民化。
2014-08-12 10:21:42
[辜勝阻]
農民工市民化中間最重要的是教育，比如廣東東莞，80%是外來人口，隨遷子女教育問題，光靠東莞政府，甚至是廣東省政府都很難，所以對於東莞以及一些外來人口比重比較高的地方，必須要靠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來共同分擔。
2014-08-12 10:22:17
[辜勝阻]
前不久我去了北京的一個鄉，外來人口有20萬，本地人口只有一兩萬人，這個鄉的領導告訴我，如果靠自身力量來解決20萬外來人口隨遷子女教育問題是非常難的。所以在這些地方，中央、省市和地方政府必須聯手來做好公共服務。企業也需要扮演一定的角色，比如説養老，養老中肯定有相當一部分要靠企業。農民工自身也要承擔一部分，應該是三方共同分擔農民工市民化的成本。
2014-08-12 10:23:02
[主持人]
其實戶口的改革需要很多配套設施和服務，但是很多城市政府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成本很高。其實對於中國來説，戶口為什麼有差距呢？就是各個城市不同，中間福利也會有不同，像一些比較發達地區。
2014-08-12 10:23:45
[辜勝阻]
不同地區、不同群體之間的市民化成本存在差異性，比如重慶是10萬，那北上廣就是非常高的。
2014-08-12 10:24:25
[主持人]
所以大家對北京市戶口以及大城市戶口還是很在意的。
2014-08-12 10:24:46
[辜勝阻]
今天我看了網友的一些問題，網友就這個問題有很多提問，媒體的問題也集中在這一點上。對於這種特大城市而言，落戶的“口子”是非常小的，主要靠積分制。像在廣東，積分制主要是人才和投資偏向，所以通過積分制落戶的人數也很有限。我覺得大家應該看到，我們這樣一種戶籍改革是一種雙重路徑，對於特大城市，一方面是靠積分制落戶，這個比例是非常小的。另一方面，非常重要的是居住證制度。
2014-08-12 10:25:21
[辜勝阻]
按照相關文件，實施居住證制度最重要的是把基本公共服務和它捆綁在一起，不僅是戶口制度上有公共服務，居住證制度上也要有基本公共服務，有些特大城市現在還沒有做，將來按照國務院這個文件，必須做，這是一種普惠制的政策。所以有了居住證制度，有一些基本的公共服務，比如教育、住房、醫療、養老、就業，這些基本的公共服務如果和居住證一起來推進的話，就有利於解決我們在大城市不能落戶的問題。
2014-08-12 10:26:15
[辜勝阻]
還有70%-80%的農民工，高的地方甚至90%不願意落戶，對於不願意落戶和不能落戶的人就要靠居住證制度。所以在這個文件當中我更看好的是居住證制度，居住證制度是一種普惠制度，最關鍵的是我們要倒逼大城市政府來做這樣的事情，把基本的公共服務和居住證制度挂鉤，解決這些在大城市生活的農民工的基本公共服務問題，特別是子女教育問題。
2014-08-12 10:26:21
[主持人]
辜教授説了一個是想落戶落不了，還有不願意落戶。有的網友認為和社保有些挂鉤，比如我在某個地方沒有交夠15年，我離開就拿不到這些錢。還有就是我的社保在我退休之前沒有拿到北京市的戶口，那我就要以戶籍所在地的錢數來享受退休之後的價格，所以大家才會對戶口這麼看重，這裡面有沒有誤讀？
2014-08-12 10:26:53
[張車偉]
從社保政策來講，從現在來看，國家大的框架都已經設計出來了，社保的轉移接續辦法也都有了，只不過現在各個地方推進的速度並不是特別快，落實的也不是特別實。從社保來講，比如養老，主要是兩個體系，一個是城市體系，一個是農村體系。這兩個體系之間是可以相關聯的，也是能夠相聯絡的。
2014-08-12 10:27:53
[張車偉]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從戶籍制度改革的精神也可以看出來，從社保制度本身的設計來講，它是鼓勵進城務工的人參加到城鎮的社保體系當中去，比如養老，最後領取的養老保險和你交費的年限挂鉤，這樣最後領取的養老保險待遇就可以從居住地和戶籍所之間進行選擇，不一定必須在這個地方選擇你的待遇，如果不在這個地方選擇就給你沒收了，這種情況從理論上來看是不存在的。
2014-08-12 10:28:49
[張車偉]
從現在制度來講，在每個地方所繳納的養老保險權益都是可以給你計算出來，並且可以攜帶走的。你在一個地方工作，你該得到的權益是有記錄的，而且最後是可以轉移接續的，這個政策上已經執行了。從戶籍制度改革精神也可以看出來，是希望進城務工人員能夠加入到城鎮社保體系當中，即使你是農村社保，隨著你在城市工作的時間長了，也希望能把你農村裏社保的權益轉移到今後城鎮社保體系當中來。從制度上來講，這兩個體系的基本框架都定了。
2014-08-12 10:29:29
[張車偉]
基礎養老金全國性的統籌，這意味著這部分權益在全國的可攜帶性是可以保證的。在個人賬戶裏的權益也是可以攜帶的，從技術上來講，就是國家各個地方怎麼算帳的問題。我們現在之所以還設計一套農村社保，就是考慮到現在農村人比較多，有些人還進入不到城鎮社保體系當中，今後的發展趨勢，隨著城鎮化，隨著大部分人落戶城鎮，農村體系我預計會逐漸萎縮，農村社保體系實際上是一個過渡，最後大多數人都要進入到城鎮的社保體系當中來。
2014-08-12 10:29:59
[張車偉]
所以現在不願意落戶或者把落戶和社保挂鉤，表明他們並不是特別清楚我們國家社保制度的設計。比如城鎮職工的養老醫療，城鄉居民的養老醫療，各個地方差別也比較大，但是可以看到，現在每項制度都在鼓勵這項制度的轉移接續，甚至醫療保險的異地結算問題都已經開始實施。從社保制度來講，它已經逐漸不再構成戶籍制度改革的障礙了。
2014-08-12 10:30:22
[主持人]
就是這兩個不是有必然聯絡。
2014-08-12 10:31:00
[張車偉]
有聯絡，但是沒有像網友理解的那麼直接，影響也沒有那麼大。
2014-08-12 10:31:16
[《瞭望》記者]
戶籍制度改革，現在只是推倒了城鎮戶籍與農村戶籍之間的籬笆，但更為重要的是要割裂戶籍制度後面附著的福利。真正要打破城鄉二元界限，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是重要的基礎。現在有一個大家比較關心的問題，不再有農村戶籍之後，農民手中的土地承包使用權會否因此發生變化？據我們了解，現在就有部分農民不願意放棄農村戶籍的情況。
2014-08-12 10:31:30
[何宇鵬]
我覺得這次戶籍制度改革很大的一個亮點，是對農民土地承包經營權、宅基地權利和集體收益分配權這“三權”做了明確的保障規定。所以通過這次戶籍制度改革，包括建立統一的城鄉居民戶口登記制度這樣一件事情，不僅不會去剝奪農民的土地權利，反而是從制度上加強了對農民土地權利的保護。
2014-08-12 10:32:28
[何宇鵬]
這次戶籍制度改革，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農民進入城市落戶，在現階段不要求放棄這“三權”。如果注意到以前的政策，農民進入設區市，是要求退出承包土地權利的。這次特地做了這樣的規定，就是要讓農民帶著“土地”進城。這樣就使得農民不需要在城市落戶和保留農村土地權利之間作出硬性的選擇，而是可以帶著，真正做到“家中有地，進退有據”。中國城鎮化當中一條非常重要的經驗，使得我們沒有發生“拉美化”，沒有發生大規模城鎮貧民窟，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農村土地權利上面一直是保持穩定的。
2014-08-12 10:32:57
[何宇鵬]
這次又在這塊明確規定，在現階段農民進入城市落戶不要求退出“三權”。因此，農民既可以選擇在城市落戶，保留農村土地的經營權、宅基地權利和集體收益分配權利，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農村。這樣是給農民多一種選擇，這是對穩定城市化是非常有利的。
2014-08-12 10:33:18
[主持人]
這次戶籍制度改革取消農業戶口，對農民不用特別擔心。
2014-08-12 10:33:46
[辜勝阻]
打個比方就是讓他穿上市民的就業、教育、醫療、住房、養老這“五件衣服”，但同時不脫掉農民的“三件衣服”，就是土地承包經營權、宅基地使用權、集體收益分配權。
2014-08-12 10:33:52
[中國經濟網記者]
《國務院關於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出臺，一億人將落戶城鎮建新型戶籍制，新型城鎮化建設步伐提速，有媒體認為這或將為中小城市的房地産帶來利好。請問辜勝阻主任，您怎麼看戶籍制度改革和樓市之間的關係？
2014-08-12 10:34:23
[辜勝阻]
城鎮化、市民化和房地産是有密切關係的，城鎮化、市民化會給房地産市場帶來機遇，但同時也要防止城鎮化的房地産化。現在有些城市把城鎮化建立在單一的房地産上面，導致鬼城和空城，所以我們應該辯證地看待城鎮化和樓市之間的關係，就是一方面它們相互關聯，另一方面城鎮化不等於房地産化，不能把城市的建設單一建立在房地産的基礎上。
2014-08-12 10:34:40
[辜勝阻]
我覺得樓市是當前影響經濟運行最大的變數，因為樓市一頭是投資，一頭是消費，三駕馬車中間就有兩駕馬車在樓市；一頭是金融，一頭是與幾十個産業相關聯的實體經濟；一頭是民生，一頭是經濟增長；一頭是政府、銀行、消費者利益，一頭是開發企業可持續發展。這不僅涉及到房地産的可持續發展，還涉及到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銀行貸款等等，所以它是牽動中國經濟變化運行最大的一個變數。
2014-08-12 10:35:14
[辜勝阻]
戶籍制度的改革，將進一步加快轉移人口市民化的進程，大量的進城人口對樓市的影響肯定會産生積極的一面。我們現在發現，大量的三線、四線城市樓市出現降溫，庫存量很多。現在的戶籍是差別化落戶政策，全面放開建制鎮和小城市落戶限制，有序放開中等城市，這樣會有利於三線、四線城市樓市庫存積壓的緩和，我覺得是有影響的。
2014-08-12 10:35:20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
請問張教授，有觀點認為，城鎮化要解決人往哪去，關鍵是提升中小城市人口的聚集能力，而中小城市作為我國農民工重要流入地，雖然現在放開了落戶政策，但是卻沒有吸引更多的農村轉移人口前來落戶，接下來如何增加中小城市的吸引力？
2014-08-12 10:35:39
[張車偉]
這個確實是一個大問題，也是我們今後的發展和新型城鎮化建設當中的關鍵問題。現在從城市角度來講，城市越大，吸引力越大。我們也做過研究，從經濟角度來講，實際上大城市還確實有它的優勢，它的效率、對經濟的推動作用確實非常大。但是我們也知道，城市，尤其是特大城市的承載力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包括自然資源的承載，甚至公共服務的提供，並不是説沒有錢，而是人口太多了，很多問題並僅僅是財力的問題，比如北京，交通的問題就很難解決，上下班問題，並不是説找不到工作。
2014-08-12 10:36:14
[張車偉]
相反，在中小城市確實有非常大的潛力吸引人口，但是人來聚集的願望並不是很強烈。關鍵一點就是就業機會的問題。在這些地方需要提供適合這些進城農民工就業的機會，提供收入水平相對比較好的就業機會，這就和經濟的發展、産業的推動相挂鉤了。
2014-08-12 10:36:54
[張車偉]
所以要增大中小城市的吸引力，我們從産業發展來講，要鼓勵這些中小城市發展適合自己的一些企業和産業。當然，我們現在也面臨著産業結構的升級。我覺得與過去十幾年前相比，現在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中小城市的吸引力在我看來也在不斷加強，比如縣城這樣一些中小城市，我最近經常去看，它的發展速度還是很快的，很多周圍的農民也在不斷的向中小城市聚集，所以它的吸引力也在不斷增強。我覺得在發展産業的同時，比如承接東部産業之外，另外要增強吸引力，政府還應該更多的從統籌城鄉發展上下一些工夫。
2014-08-12 10:37:47
[張車偉]
按照現在的政策，農民落戶以後，對農村權益的處理在這個改革當中留了一個口子，並沒有明確説，至少現在不能把農民進城落戶和農民權益相挂鉤、相聯絡，現在你可以穿“八件衣服”，但是對於一個縣來講，實際上是可以統籌城市的發展和農村的發展，當農村進城落戶以後，農村土地，尤其是宅基地、承包地如何流轉、如何使用，對這個縣域經濟會提供很大的動力比如很多縣城面臨著縣域經濟的擴張，比如産業沒有土地，但是如果當地農民在縣城落戶以後，他的宅基地如何使用能夠規範起來，承包地如何使用能夠規範起來，那農村發展的經濟效益會大大提升，同時建設用地的問題也基本上得到解決。
2014-08-12 10:38:18
[張車偉]
前一段我到上海參觀了松江和崇明島，在上海是屬於農業的地區，他們在這方面探索了非常好的經驗，尤其是對松江的家庭農場印象非常深，一個農戶進城落戶以後，土地可以流轉，一個農戶可以種植200畝土地，很多原來在上海工作的女白領都回家成了農場主，這在過去都是不可想象的。
2014-08-12 10:38:50
[張車偉]
這樣改革以後可以看到，過去擔心的在農村勞動力短缺的問題、農業發展的問題，實際上從戶籍制度改革本身都可以探索出新的路徑，這些問題能因為綜合配套的改革而得到解決。如果縣域、中小城市能夠把統籌城鄉發展結合起來，我相信它本身的經濟發展會上一個臺階，當地農民進城以後的就業機會也會大大得到提升，這樣我相信今後的大城市壓力也就會大大減少。
2014-08-12 10:38:57
[主持人]
戶籍制度改革也是要改變人們的思維方式的一個過程。戶籍制度改革矛盾集中在特大城市。
2014-08-12 10:39:24
[第一財經記者]
像特大城市，特別有吸引力，但是門檻又特別高，目前改革方案當中特大城市的步子和口子都是特別小，而且很慢，如何化解這個領域改革的供求矛盾？
2014-08-12 10:39:43
[何宇鵬]
這次戶籍制度改革是實施了一個差別化的落戶政策。可能很多人關心的焦點也在城市戶口的遷移政策或者落戶政策上面，但同時我們也要注意到，在獲得基本公共服務政策方面還有一個政策，就是實施居住證制度。在特大城市，除了城市的戶口遷移政策，就是通過積分落戶取得戶口以外，獲得公共服務的重要一條，實際上是通過居住證制度來獲得平等的服務。
2014-08-12 10:42:37
[何宇鵬]
也就是説，並不因為你不落戶大城市、特大城市，就被排斥在城市服務體系之外。只不過，通過居住證制度，是逐漸地享有均等的公共服務。這也是充分考慮我們特大城市自身的一些情況作出的安排。你獲得居住證之後，按照文件你就可以即時享有同等的勞動就業、基本公共教育、基本醫療衛生服務、計劃生育服務、公共文化服務、證照辦理等六項公服務權利，隨著居住證時間延長，可以不斷追加其他公共服務，直到和這個城市的戶籍人口享有同等的基本公共服務權利。
2014-08-12 10:43:14
[何宇鵬]
從廣東已經實施的居住證制度來看，實際上它簡單總結了一句話，叫“五年入學、七年入戶”。也就是説通過五到七年的時間，你就逐步享有了和戶籍人口接近或者同等的服務權利了。所以在建立居住證制度這一塊，跟戶口遷移政策區別在什麼地方呢？戶口遷移制度是你馬上獲得同等的權利，居住證是你逐步獲得權利，這也是充分考慮我們的國情制定的政策。
2014-08-12 10:43:25
[辜勝阻]
我們一定要理解，它是一種差別化的雙軌制，對於中小城市來講，主要是靠落戶。對於大城市，特別是北上廣這種特大城市來講，最重要的是靠居住證制度，我們要倒逼這些大城市的政府按照居住證做好基本公共服務的配置，讓外來人口能夠安居樂業，這是最關鍵的。
2014-08-12 10:43:51
[辜勝阻]
一個是差別化，一個是雙軌制，對特大城市而言，能夠落戶的人數很少，積分制落戶口子是非常小的，廣東小，上海更小，北京還沒有動。像北京這樣的城市，最重要的是按照新的居住證制度來把基本公共服務逐漸配置到常住人口頭上。
2014-08-12 10:44:11
[主持人]
所以大家不要太過於關心積分落戶政策。
2014-08-12 10:44:29
[《經濟參考報》記者]
輿論認為，教育和住房是落實戶籍制度改革配套中最難解決的部分，三位專家怎麼看？
2014-08-12 10:44:47
[辜勝阻]
對於特大城市來講，確實是這樣，最難的是教育。現在有人講，北京戶籍上含金量最高的是教育，特別是高考。
2014-08-12 10:45:18
[主持人]
尤其是教育部推出以後上學分片。
2014-08-12 10:45:30
[辜勝阻]
住房也是這樣的，住房對於北京這樣的特大城市來講，令農民工“望房興嘆”，所以很多在北京打工的農民工都在老家縣城買房。有很多異地轉移的農民工，在大城市買不起房，所以只能在老家的縣城、中小城市買房，現在這種現象非常普遍。
2014-08-12 10:46:02
[主持人]
但是隨遷子女的教育沒辦法解決。
2014-08-12 10:46:19
[辜勝阻]
這個應該逐步解決，現在也在逐步解決當中。
2014-08-12 10:46:27
[張車偉]
這兩項確實是改革當中最難的，實際上大城市，我同意教育是制約的瓶頸，大城市是教育資源非常集中的地方。中小學教育，這個問題比較容易解決，通過中央轉移支付，我們國家現在並不是沒有錢，農民工子女接受義務教育的問題，我覺得現在國家就應該完全承擔起這樣的責任。當然，高等教育由於資源分佈極其不平衡，實際上北京、上海這些特大城市的含金量也主要集中在孩子參加高考上。
2014-08-12 10:47:13
[張車偉]
現在有很多農村的朋友，他就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他的小孩從小生活在北京，但是因為他沒有戶口，所以在北京考不了大學，這是制約農民工的最大一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短期內你説如果完全解決，恐怕也很不現實，因為這個利益太巨大了，我知道中國的傳統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財産都可以貢獻出來，我覺得他們都可以為了孩子不惜一切代價。現在教育部也在研究異地高考的問題，我覺得這個問題也需要循序漸進解決，比如你在北京上了初中、高中，一直有學籍的人，你的父母又有居住證，我覺得會有一套辦法逐步解決這個問題。
2014-08-12 10:47:41
[張車偉]
住房問題也是非常難的，之所以現在北京單純靠個人來買房，那農民工進城，一套房對他來講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進城以後，落戶以後，就是如何提供廉租房或者公租房，給他提供住房保障，對政府來講，這個壓力也是非常大的。但是這個相比較教育問題，難度可能還會小一點，因為這個問題僅僅用錢或者增大投入是可以解決的。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如果錢可以解決的問題都是相對容易一點的。教育問題不能完全靠錢來解決。
2014-08-12 10:48:34
[辜勝阻]
現在我們有6000萬留守兒童，就是因為父母在大城市打工，隨遷子女沒有辦法解決教育的問題。有6000萬留守兒童和父母分開，這是中國城鎮化的最大的代價。留守兒童沒有父母的教育和關懷，沒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這對他們的成長將産生非常不好的影響。所以現在一個是要推進就地城鎮化，還有一個頭號問題是教育，在基本公共服務上面最重要的是教育問題。
2014-08-12 10:48:51
[網友]
戶籍制度改革最終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任何政策的實行都會有緩慢的趨勢，讓受眾覺得為什麼還沒有落實，所以大家會集中焦點在如何落實這方面。
2014-08-12 10:49:11
[辜勝阻]
戶籍制度改革的目標是推進市民化，過去城鎮化對農民工來講是沒有市民化的城鎮化，農民工實現了從農村到城市的地域轉移，從農業到非農業的職業轉換，但是他們沒有成為市民，沒有成為市民就是指城市的基本公共服務都是由有戶籍的人口享受，這次通過戶籍制度改革和居住證制度改革，最重要的是要實現有市民化的城鎮化。因此，戶籍改革最重要的目標是市民化，這種市民化是雙重路徑，一個是靠落戶，一個是靠居住證制度，把基本的公共服務覆蓋到這些農民工頭上。
2014-08-12 10:49:22
[主持人]
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實現？
2014-08-12 10:49:44
[張車偉]
這個改革一直在進行，三年前國辦就有一個文件，比如推行在中小城市落戶。我覺得它的焦點還是集中在特大城市，甚至集中在幾個焦點的一線城市，對於不是焦點的一線城市來講，壓力相對來講要小一點。大家覺得這些落實比較慢的原因就是這些特大城市不可能做到一下子像中小城市一樣，放開戶籍制度，公共服務完全均等化。
2014-08-12 10:50:28
[張車偉]
戶籍制度改革的目標就是公共服務均等化，這種均等化要一步步來。比如在居住證上慢慢給你配置，用你的工作和在城市生活時間相挂鉤的一步步讓公共服務覆蓋你頭上，比如中小學教育問題，義務教育問題，最基礎的醫療看病問題，基本的廉租房保障問題，慢慢來推動。最後等你到一定年限以後再給你配置到和當地戶籍人口一樣的公共服務，這些應該説在特大城市都需要一個過程。
2014-08-12 10:51:00
[張車偉]
在大城市當中，實際上在上海、廣州積分落戶已經推行若干年了，這件事情已經開始做了，當然北京還沒有，我相信北京還很快，這個制度一齣臺要求這些特大城市必須推行積分落戶制度，已經明確指出來了，所以大家不用心急，肯定會慢慢推動。
2014-08-12 10:51:31
[張車偉]
中小城市落戶問題若干年前就開始了，現在就是制定一些更好的辦法，讓當地的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願意到中小城市落戶，就是你怎麼創造就業機會，怎麼統籌好城鄉發展，為落戶提供更好條件的問題，這需要一步步來，我們不會因為國務院今天出臺了一個關於進一步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之後，明天所有有關戶籍制度改革的問題都解決了，這是不大現實的，我們已經在做，今後還會繼續做，而且是加快時間在做。
2014-08-12 10:51:52
[主持人]
有網友問，我們生來平等，但是感覺戶籍制度使我們感覺不平等了，農民可以進城買房，我是城市戶口，我可以去農村買房嗎？怎麼改變這個現狀？中國的戶籍制度什麼時候能像國外一樣取消掉？
2014-08-12 10:52:28
[何宇鵬]
這個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對政策的“平等”性有誤解。比如説城裏人在農村買地買房這件事情，從全世界範圍看，大概在農村買地買房，很多國家都有限制的，都有規劃和用途的管制。比如説我最近剛剛對歐盟，特別是匈牙利進行了土地制度的專門調研，即便是在這樣的一些發達國家，什麼人可以到農村去購買農地，在農地上面建房等等，都是有一系列的規定。
2014-08-12 10:53:18
[何宇鵬]
主要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農業土地作為一種資源，如果完全放開市場價格、放開競爭的話，實際上永遠處於不利的地位。土地改變使用性質，由農地改為工業用地或者商業用地，價格是快速增長的，這在中國我們也看到了。
2014-08-12 10:53:48
[何宇鵬]
實際上，在任何國家，土地都有用途管制和規劃管制的限制。當然，在不同的國家確實是有區別的。在土地資源相對豐富的國家，比如美國、加拿大，可能這種情況相對來講是寬鬆一些。在人地關繫緊張的地方，歐盟比我們要好一些，在日本、韓國以及我們的台灣省，實際上在這塊都有一系列的嚴格規定，這些規定要講起來會非常複雜。
2014-08-12 10:54:25
[何宇鵬]
所以在我們這個人地關係非常緊張的條件下，還是要堅持農地農有、農地農用。至於在這個前提下面，如何加快農村土地市場的發育和流轉，這次文件裏面也講了一句話，就是在部分地區要試點，將來允許進入城市的農民有償退出，這個機制是在逐步試點。但是反過來講，城裏人面跑到農村去買地買房，這件事情一定要非常慎重，尤其是在我們這樣一個人多地少的國家裏面，保障農業的安全，特別是保障糧食安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一個重大戰略性問題，在這件事情上是要謹慎的。
2014-08-12 10:55:00
[網友]
隨著戶籍制度的城鄉統一，計生政策是否也應該實行城鄉統一？
2014-08-12 10:55:07
[張車偉]
我覺得早就應該實行城鄉統一的計生政策。從戶籍制度改革也可以看出來取消了農業戶口和城市戶口的區別，實際上今後再實行城鄉不一樣的計劃生育政策已經失去了基礎了，就沒有這樣的基礎了。當然，過去城鄉差別化的計生政策有其歷史原因，現在看到這樣的差別化政策所造成的後果越來越嚴重，人口結構的不合理和失衡應該都在某種程度上這些差別化政策有關係。
2014-08-12 10:55:41
[張車偉]
今後這樣的政策怎麼變化，隨著戶籍制度的統一，計生政策必然會走向城鄉統一。比如單獨二胎的放開，實際上就沒有了城鄉的差別。所以今後我覺得，我們再劃分城鄉不同計生政策的時代也已經結束了，以後不再需要從城鄉戶口的角度來講再談論計劃生育政策的問題，我希望隨著戶籍制度的改革，城鄉差別化的計生政策的時代也讓它過去。
2014-08-12 10:55:58
[網友]
我在北京工作，我所有納稅社保都在北京，但是在北京不能落戶，連在北京參加“一老一小”保險的資格都沒有。請問戶籍和配套最基本的公民待遇可以平等化，那戶籍改革什麼時候能和醫療、保險、教育政策同時實行？
2014-08-12 10:56:07
[辜勝阻]
這個問題很尖銳，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代表了廣大進城打工的農民工的基本期盼。這次《意見》中間有16條，其中第13條專門談到擴大基本公共服務覆蓋面，包括將農業轉移人口及其他常住人口納入社區衛生和計劃生育服務體系，提供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等等。我覺得這就涉及到這位網友提出的問題。不僅是他關心的保險問題，還有子女的教育問題，我覺得北京市政府都應該按照國務院的文件來操作，也就是把基本的公共服務逐步覆蓋到常住人口。
2014-08-12 10:56:38
[辜勝阻]
現在在北京2000多萬常住人口中間有800萬外來人口都沒有戶籍，對這800萬外來人口來講，現在有兩條途徑，一個是通過積分制辦法落戶北京，還有一個就是在北京取得全國統一的居住證，按照居住證，政府應該把他所關心的保險問題、子女教育問題逐步覆蓋，當然這個對於北京政府來講，財力上也是巨大挑戰。
2014-08-12 10:57:22
[辜勝阻]
我覺得中央政府和北京市政府應該聯手來推動這件事情，我希望這個文件的陽光能夠普照到北京市800萬外來人口。中央和北京聯手使外來人口的這個問題能逐步解決。
2014-08-12 10:57:40
[主持人]
這也是所有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的心願，在北京這麼長時間也希望享受到同等的公共服務的政策。
2014-08-12 10:57:56
[主持人]
非常感謝三位教授能夠給我們深入的解讀戶籍制度改革，也讓很多朋友能夠更加全面了解這次改革的重要意義，再次感謝三位教授。也感謝廣大網友對本次訪談的關注，再會。
2014-08-12 10:5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