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近年來電網建設步伐的加快和公眾環保維權意識的增強,輸變電工程電磁場問題引發的糾紛日益增多。輸變電設施形成的電磁場究竟對人體有無傷害?群眾最關心的問題到底是什麼?目前一些媒體的輿論導向是否科學公正?應如何借鑒國外經驗,化解矛盾,確保電網建設順利進行?中國電力報記者采寫的《電磁“污染”真相調查》,從電磁場糾紛的起因,電磁場的科學原理,國外電磁場研究及相關政策,對政府、企業、媒體各方的對策建議等方面入手,全面客觀地反映了目前電網建設遭遇的環保困境以及社會公眾和電力企業的意見和要求,同時普及了有關科學知識,介紹了可資借鑒的政策經驗。
在電力需求急速增長、電網建設亟待加快的今天,阻撓變電站、高壓輸電線路建設的事件卻時有發生,範圍涉及廣州、上海、江浙直到北京等眾多地區。各種“恐怖”的電磁輻射傳聞在坊間流傳甚廣:高壓輸電線路附近的居民出現失眠、焦慮情況,電磁輻射導致癌症、神經病,小孩的臉上可以測出電壓……一時間,輸變電工程成了“公害”,被一些媒體冠以“無形殺手”之惡名,城鄉居民視之如洪水猛獸。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人們在享受電氣化的同時,為什麼對為經濟社會發展作出巨大貢獻的輸變電工程報以“白眼”?
輸變電工程到底惹了誰
阻建變電站不是近年來的“特色”。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類似事件已經時有出現。當時公眾阻建的理由主要是佔地、噪音等,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到電磁“污染”上來。環保問題對電力建設造成的阻力並不算大。隨著近年來許多媒體對輸變電工程的輿論誤導以及公眾“維權”意識的加強,電磁輻射這一污染概念粉墨登場,成為扣在輸變電工程頭上的一頂“大帽子”以及阻建民眾手中的強有力“武器”,各地電網建設頻頻因此受阻。
事實上,輸變電建設之所以被附近民眾排斥,電磁“污染”往往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如國家環保總局研究員王毅所説:“變電站和輸電線路會影響居住區景觀,限制居民活動空間,也有人會對線路在雨天發出的噪音以及偶爾發生的靜電現象不滿。所以,很多人看見變電站就不順眼,百般阻撓電力設施建設。”
“污染”源於“莫須有”
説起電磁“污染”,被詢問者往往回答輸電線路應該會給人體帶來不良影響。然而,電磁場究竟會對人體産生什麼影響,卻不甚了了。人們只是單純地對電力設施懷有本能的敵意與畏懼。
對於很多居民來説,“心病”遠大於“電磁場”帶來的影響。而“心病”很大程度上是源於媒體的誤導。近年來,有關電磁“污染”引發的各類糾紛時常見諸報端,“無形殺手出沒樓市”、“電磁輻射破壞人類機體”等報道,令讀者觸目驚心。還有媒體將“有組織地對抗電力建設”,評價為“我國居民對環境安全的意識在加強,這是電磁污染得到有效控制的希望”。媒體似乎在暗示,阻建行為是一種維權意識增強的體現。從而使得人們爭相效尤。
與之相對,社會輿論中替電磁“污染”平反的聲音就顯得十分微弱。據電科院專家陸家榆介紹,世界衛生組織歷時十年,在四十多個國家開展了“國際電磁場研究計劃”;美國全國環境衛生研究所耗資4500萬美元,歷時六年完成了“電磁場研究與公眾資料傳播計劃”。兩者均指出,輸變電工程影響人體健康無法得到試驗證實,輸變電工程不會對人造成危害。陸家榆向記者展示了出國考察拍攝的照片:在加拿大、日本等高度重視環保及健康的國家,高級住宅區甚至總督府,也與毗鄰的高壓輸電線路相安無事。
中國電科院、國家環保總局有關專家向記者展示的大量資料數據表明:我國輸變電工程工頻電場和磁場的標準值低於國際水平,不會對人體造成危害。
而針對國際通行的“無害論”,中國生態協會副會長李皓認為,“無法證實”並不能説明問題。她在《新京報》上表示,對於污染問題,應該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類似這種“莫須有”的論調引起了國務院參事沈夢培的反對。沈夢培認為,科學就是要求真務實,不能讓“偽科學”概念充斥媒體。世界衛生組織及國際標準在環境領域中,均明確採用更為確切的“電場、磁場和電磁場”術語,而不採用“電磁輻射”這一提法。部分國內媒體多次使用“電磁輻射”、“無形殺手”等提法是引起公眾恐慌、焦慮的主要原因。公眾專業知識的欠缺以及媒體的宣傳不當,使得正常的電力建設屢屢受阻。政府應對顯然違背科學知識、有礙社會健康發展的言論加以更正。
利益是主要原因
通過研究以電磁“污染”為焦點的輸變電工程糾紛,可以發現,“利益”才是引起糾紛的主要原因。火電廠同樣産生電磁場,還會産生排污等其他不良影響,但是火電廠的命運卻與輸變電工程不同,受到各地的歡迎。為什麼群眾對二者的愛恨會截然相反?答案就聚焦在利益關繫上。電源建設可以拉動地方經濟發展和就業,提高當地民眾收入水平,而輸變電工程只是從當地經過,附近民眾感受不到直接利益,而且自身經濟利益和社區景觀可能受損,便産生抵制的情緒。
在美國,為避免此類利益糾紛、保證線路安全運行,政府往往要預先購買“路權走廊”,即在徵地時買下線路兩側的土地,在這一范圍內不允許有危及線路安全運行的樹木和建築,包括民居。但就我國國情而言,這樣的大手筆沒有辦法照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輸變電工程是惠民工程,一旦電網因建設滯後而出現“卡脖子”現象,不僅會影響國家經濟社會的發展,也將影響民眾的正常生活用電。從這一角度看,既要加快建設速度又頻陷糾紛的電力部門,正面臨兩難境地,其遭遇顯然不公平。
科普小問答
1.什麼是電磁場?
有電荷存在的空間即為電場,磁場是電流在其所通過的導體周圍産生的具有磁力的一定空間。電場和磁場是相互聯絡、相互作用,同時存在的,二者的總和即為電磁場。電磁場會向空間傳播電磁波,電磁波的頻率越高,波長就越短,越容易産生電磁輻射。
2.電磁場存在於何處?
人類生存的地球本身就是一個大磁場,天然磁場、太陽光、家用電器等都會發出強度不同的輻射,如果我們的生存環境中沒有了電場、磁場,是不可想象的。
3.電磁波有什麼用途?
電磁波的用途十分廣泛,可應用於醫學(如微波理療、治療腫瘤等)、信息傳遞(如通信、廣播、電視等)、目標探測(如雷達、導航、遙感等)、感應加熱(如電磁爐、高頻淬火、高頻切割等)、介質加熱(如微波爐、微波乾燥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