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颱風“天兔”過後，汕尾市遮浪鎮水龜寮村的城隍廟大院裏赫然多了一條漁船，廟門口的兩隻2噸重的石獅子被移動了3厘米——管中窺豹，遮浪鎮上的慘烈濃縮了“天兔”在南粵的肆虐。

    9月22日19時40分，“天兔”在汕尾市沿海地區登陸，風雨開始撼動粵東。

    面對來勢洶洶的“天兔”，廣東憑藉長期積累的防颱風經驗，提前部署，系統應對，經受住這場今年登陸我國最強颱風的嚴峻考驗。

    風雨考驗廣東——第一次啟動全省14市應急停課，第一次實現對各市防風的分類指導，鐵路部門第一次主動停止預售車票……一個個“第一次”成為廣東用創新思維指導防風工作的最好注腳。

    風雨檢驗廣東——1.86億條應急短信，20萬鐵路旅客暫留避險，47647艘漁船歸岸……一組組數字印證了廣東在抵禦颱風時系統聯動調度全社會的高效應急反應。

    風雨檢視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省長朱小丹第一時間作出批示，“領導幹部提前結束休假”，“把確保人員安全放在首位”；颱風登陸之際，胡春華坐鎮省防總指揮中心連線抗災一線；災後第二天，胡春華又馬不停蹄驅車400多公里深入災區一線，要求“妥善安置受災群眾”……省委、省政府頻頻發出的鏗鏘指令顯示了以人為本群眾路線的生動實踐。

    艱難困苦，玉汝于成。作為中國颱風高發的沿海大省，在“天兔”的考驗中，廣東將損失降至了最低！

    超常規部署 提前結束的中秋假期

    中秋假期，萬家團圓之際，“天兔”正在盤旋而來。9月20日下午，電波承載著發自省委、省政府的急電從廣州往全省的四面八方飛去。

    胡春華書記、朱小丹省長分別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各地認真落實好國家防總和省防總的工作部署，領導幹部提前一天結束中秋休假，迅速到位。明確重點防禦地區和綜合防禦措施，並爭分奪秒抓緊落實，全力做好防禦工作。

    “打提前量”贏得最充分的時間，是此次防禦工作的一大特點。早在18日，中央氣象局預報太平洋上的“天兔”將趨向閩粵沿海時，廣東省防總就開始了正式部署。

    距颱風到來還有4天，副省長、省防總總指揮鄧海光開始坐鎮防總。省防總決定趕在中秋節前召開全省部署會議，提前讓全省各級做好準備、人員到位。在第二天中秋節的上午，省防總再次召集氣象、海洋、水文等部門的有關專家對颱風“天兔”發展態勢進行會商分析。

    省委、省政府的一系列超常規部署，讓全省上下立即動了起來，高度重視、快速反應、全力以赴。

    20日，汕尾市挂出了防風II級應急響應。按照通常規定，啟動颱風I級應急響應時才需要黨政一把手坐鎮指揮。但20日下午，當省委、省政府要求領導幹部提前一天結束中秋假期的通知發出後，汕尾市委書記溫國輝當晚就在汕尾市三防辦坐鎮指揮。

    作為氣象預報的颱風最大可能登陸地，22日下午，惠州市委書記陳奕威、市長麥教猛兩位黨政主要領導一同坐鎮三防指揮部，進入臨戰指揮狀態。

    在此次防颱風工作中，省防總第一次給各市發送針對該市的防禦颱風分類指導意見，精密部署使防禦更加有效。從21日開始，省氣象局啟動了與香港天文臺的專題視頻會商，聯手會診“天兔”，增強預報的精密性。

    短短2天，廣東省氣象災害（颱風）應急響應從Ⅲ級連跳2級升至Ⅰ級。全省14個城市啟動了II級以上的防風應急響應。

    系統性聯動以人為本的應急路徑

    全省有史以來首次14市發佈停課通知，部分行業停工、部分鐵路、航線短時停運……

    為抗擊“天兔”，廣東省各地首次採取了多種超常規措施。這固然與此次極其嚴峻的防風形勢有關，也凸顯了以人為本的執政情懷。難能可貴的是，基於豐富的防颱風經驗，提前預警、適時停課、停運，優先保障基層群眾特別是弱小者生命安全，在廣東已經形成一種共識、體現為一種機制化的應急路徑。

    21晚10時許，喬女士在廣州市教育局的官方微博上看到了“全市小學、幼兒園和託兒所將停課兩天”的通知。幾乎同一時間，她的手機裏也收到了學校通過校訊通發來的溫馨提示。

    這是近4年來廣州首次因為天氣原因在全市範圍內停課，當晚，深圳、佛山、東莞、珠海、惠州、汕頭、汕尾、潮州等十多個珠三角及粵東城市均不約而同發佈了停課通知。

    相比送了孩子上學才突然停課，“這次的應急發佈還是比較人性化的。”喬女士感慨。

    人性化背後是部門的緊密聯動和果斷決策。如廣州市教育局根據氣象部門的颱風預警信號給出的指引，隨即對天氣情況進行研判，決定停課後通過官方微博、向媒體發佈信息、校訊通等方式一鍵發佈應急信息。而深圳此次停課則採取三防部門根據氣象信息研判後發出停課通知的方式。

    值得關注的是，今年發佈的《深圳市颱風暴雨災害公眾防禦指引》首次效倣香港的經驗，規定當市民看到黃色或以上級別颱風預警，無需通知學校自動停課。這一做法無疑更加爭取了預警時間與應急效率。

    在交通領域，更加透明的信息發佈與更加順暢的信息傳導讓旅客們從容了很多，極大地減低了颱風對運力的影響。

    23日上午，廣州火車站依然人山人海，但是人群中卻少見焦急的眼神。

    相比于上次應對“尤特”，鐵路部門首次採取了主動停售的措施，並通過官方微博、車站顯示屏、媒體新聞等形式提前告知旅客。21日下午，“天兔”威力尚未完全釋放，但該集團已主動停止了廣東至湖南雙向高鐵以及廣東省內城際動車組車票的預售。

    而同樣的嬗變也發生在了白雲機場。為做好颱風防範工作，機場在9月21日17：00啟動颱風黃色預警，在“天兔”登陸的那天上午，機場儘量在颱風前加快放飛航班，及早舒緩航班壓力。

    堅守第一線風雨中的三防指揮部

    “胡書記來了！”9月22日晚上6時30分，颱風即將登陸廣東之時，省委書記胡春華來到了省防總指揮中心。

    省防總立即啟動了視頻電話，連線汕尾、惠州、揭陽、汕頭、深圳市，胡春華親自檢查了解防禦強颱風措施的落實情況。此刻汕尾即將迎來颱風登陸，胡春華第一個和汕尾市進行了連線。

    視頻電話那一頭，溫國輝在向胡春華彙報情況時，此刻汕尾市三防辦的大樓正在晃動，會議室門外強風呼嘯，只能由工作人員緊握門把手才防止門被吹開。事實上，從下午6時開始，越來越強的風先後把三防辦多個樓層的玻璃窗吹掀，連樓層的不銹鋼門都被吹掀。10分鐘前大家還在開會的一個辦公室，現在已經一片狼藉。

    22日晚11時許，當鄧海光與惠州市進行視頻電話連線時，那一頭，微弱的一縷燈光下，陳奕威向防總彙報情況——受強颱風影響，惠州出現大面積停電，惠州市三防辦指揮部也遭遇停電，借助微弱的應急電源，惠州市才得以和省防總進行連線。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受颱風影響最大的粵東多市黨政一把手依然徹夜堅守在第一線，並隨時與省防總保持溝通，隨時根據最新的情況作出反應。應機而動、快速反應、省地緊密聯絡——成為此次全省各級在應對“天兔”登陸之時的工作特點。

    22日中午汕尾啟動一級響應後，汕尾市三防辦副總指揮、市水務局局長陳永寧的手機就一直沒停過。省防總副總指揮林旭鈿每半小時就會給陳永寧電話連線，詢問人員轉移、應急隊伍到位、物資調配需要等情況，確保汕尾各項準備妥當。

    21日省視頻會商會後，揭陽市主要領導立即主持召開全市視頻會議進行再動員、再部署、再檢查。市各套班子領導幹部迅速奔赴挂鉤聯絡的縣（市、區）檢查指導防禦颱風工作。

    潮州市委書記許光多次作出工作批示，要求各級各部門要按照省委主要領導和省防總要求，加強防範，超前準備，確保各項工作措施落實。

    汕頭市也及早部署，實行了24小時值班制度。

    海上“零傷亡”不斷加強的減災能力

    “天兔”橫掃粵東，帶來狂風、巨浪和暴雨。全省8個市36個縣（市、區）571萬多人受災，因災死亡26人，緊急轉移安置群眾41萬多人。

    10年前，與“天兔”路徑和襲擊時間相似的颱風“杜鵑”，給廣東造成了慘烈的打擊，致40人死亡。此次“天兔”強風巨浪更明顯，值得慶倖的是，從“天兔”在海上以超強颱風直撲廣東，南粵廣袤的海洋上實現了零死亡。

    “幸好電臺早就廣播颱風很大，要我們回來了”，在家看著電視上的巨浪畫面，汕頭漁民老陳心有餘悸。

    防臺期間，省海洋漁業局局長文斌親自指揮，要求全省各級海洋與漁業主管部門在20日12：00始進入應急值班緊急狀態。經過努力，廣東沿海14市漁船47647艘，漁排作業人員19751人全部回港或上岸避風，將損失降到了最低。

    除此之外，南海上的鑽井平臺，海上的各類工程人員，儘管數量龐大，轉移起來比陸地上困難了數倍，但也全部在安全的時間內實現了轉移。

    在經歷住考驗的同時也要看到，此次汕頭、潮州等地出現的海防設施缺陷，汕尾等粵東地區出現的城市防禦能力薄弱等問題。

    每一次自然災害都是一次涅槃，它催促人類自省、成熟、進步，它鞭笞政府在防災意識與制度建設上更加完善。

    胡春華強調，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氣候條件決定了廣東省颱風暴雨洪澇災害的多發性，也決定了水利工程建設和基層防災減災能力建設的重要性。

    經歷颱風不斷考驗的廣東，在進步面前，不應對廣東特殊的省情有懈怠，不應對下一次的防禦有疲倦。繼續總結災害帶來的教訓和經驗，會讓我們在新一輪迎戰天災的戰役中奪取更大的勝利！

    執筆：南方日報記者 鄧聖耀

    謝慶裕 黃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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