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近日宣佈,該院知識創新工程三期工作今年全面啟動,目標是到2010年大部分研究所達到“一流成果、一流效益、一流管理、一流人才”的要求,全院整體實力進入世界同類研究機構前5名。
中科院常務副院長白春禮在該院本年度工作會議上指出,2006年該院以爭取承擔國家科技任務為重點,以科技創新基地建設為抓手,全面啟動知識創新工程三期工作。
創新三期是中科院實現創新跨越、持續發展的關鍵階段,經過5年努力,要在量子結構與量子信息、納米科技、強激光物理、腦與認知及神經科學、蛋白質與進化生物學、人類與動植物基因組學和功能基因等基礎研究方面,進入世界先進行列;在高性能通用與專用芯片、萬億次超級計算機及服務器、高精度多頻譜對地觀測技術、全球和區域定位技術、功能小衛星等戰略高技術方面,形成核心自主知識産權,滿足國家安全重大需求。
白春禮表示,創新三期將培養500名左右德才兼備、國際一流的科技尖子人才和科技領軍人物,努力造就科技與教育大師級人才,向社會輸送6萬名碩士以上科技人才。
據悉,在創新三期,中科院創新項目將更多投到人,投到更前瞻和國家科技規劃尚未涵蓋的領域方向,投到與國家科技規劃實施相配套的公共平臺建設。與此同時,進一步提高國際科技合作的水平、層次和實效,深入開展與發達國家科技合作,有選擇、有重點地開展與發展中國家科技交流與合作,加強與國際科技組織合作,以提高有效吸納國際科技創新資源的能力。(曹紅艷)
中科院:創新體系建設的骨幹力量
——主持人與採訪中科院記者的筆談
有位與有為創新體系建設的先行者
王曉雄:在國家創新體系建設這個專題中,我們是懷著一種崇敬的心情來報道中科院的。作為擔負我國基礎研究和戰略高技術研究的“國家隊”,中科院匯集著我國一批傑出的科學家,為我國“兩彈一星”、“載人航天”
等重大工程做出了歷史性的貢獻。崇敬之餘,我腦子中也生成了3個問題,我想這可能也是廣大讀者所關心的。第一個問題,是想知道中科院在我國科技創新體系中的地位。眾所週知,中科院是科技知識的最高殿堂,是我國的知識創新中心,也是最重要的科技知識庫、科學思想庫和科技人才庫。這些,在創新型國家的建設中將起哪些作用?
曹紅艷:中國科學院本身就是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早在1997年12月,中科院就向中央提交了《迎接知識經濟時代,建設國家創新體系》的研究報告。1998年6月,國家科技教育領導小組決定,由中科院作為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試點,率先啟動知識創新工程。從那時開始,建立國家創新體系的序幕就已拉開。
“面向國家戰略需求,面向世界科學前沿,加強原始科學創新,加強關鍵技術創新與系統集成,攀登世界科技高峰,為我國經濟建設、國家安全和社會可持續發展不斷做出基礎性、戰略性、前瞻性的重大創新貢獻”,這就是中科院新時期的辦院方針。中科院副秘書長曹效業曾感慨道:知識創新工程實施的最重要的思想成果就是明確了中科院的定位和方針。曾經有人覺得中科院就是搞基礎研究的,其實隨著科技的發展,基礎研究與科技應用已密不可分。在國家創新體系中,企業是技術創新與行為的主體,國家科研機構的作用同樣重要。作為擔負基礎研究和戰略高技術研究的科技創新“國家隊”,中科院將在中國特色的國家創新體系中發揮骨幹、引領與示範、帶動的作用。
在過去的一年裏,中科院的骨幹引領作用凸現:在戰略高技術方面,圓滿完成神舟六號載人航天應用系統研製、建設與實驗,曙光4000H生物信息專用計算機研製成功,龍芯高性能通用芯片達到奔騰III水平。在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相關研究方面,現代中藥“丹參多酚酸鹽及其注射用丹參多酚酸鹽”取得國家新藥證書,《中國植物志》126卷冊全部出版,青藏鐵路凍土路基穩定性的技術與示範成功應用。在重要基礎研究方面,北京譜儀國際合作組發現X1835新粒子,超導臨界溫度的宏觀量子調控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
“預”則立 不“預”則廢惟跨越才有未來
王曉雄:科技創新的重要意義大家都比較清楚,但是這時就有了第二個問題。實施重大科研項目,往往離不開自身原有的基礎,也離不開科研帶頭人的引領。因為這樣做,比較容易出成果。但是,這樣的項目也可能出現與國家和企業的急需結合不緊的情況。基礎研究和應用開發怎樣在建設創新型國家的宏大事業中起主導作用,這是廣大讀者十分關心的一個問題。
曹紅艷:這正是中科院帶給我們的另一個重要經驗。以我國重要的自主創新案例曙光4000—A超級計算機和龍芯2號CPU芯片為例,就能得出證明。這兩個成果均來自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但很少有人了解成果背後的故事。李國傑所長的一席話給記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説,我們在做規劃的時候一般有兩種做法,一種是從國家與企業需求出發,先考慮該做什麼,再創造條件去做;另一種是從現有基礎出發,我們會做什麼就朝這個方向努力。第一種做法看起來有點好高騖遠,不切實際,而第二種似乎更現實可行。但計算所的歷史給了我們深刻的教訓:
上世紀90年代信息産業處於大發展時期,網絡通信、多媒體、因特網等新技術層出不窮,但這段時間裏,計算所沒有培育這些新的發展方向,基本上是原來的研究員會什麼就繼續做什麼。10年下來,我們在一些新的發展方向上已不具備做領頭雁的地位。相反,系統結構室做通用CPU設計,開始條件並不充分,但半年做下來就進入了這個領域較前沿的陣地,得到了一批國內同行的認可。這説明了什麼?決定發展戰略要適當考慮原有基礎,但更重要的選擇因素是需求,應根據需求組織相關的力量。
這裡還有一個例子:2001年11月,中科院遺傳所、中科院發育生物學研究所、中科院石家莊農業現代化研究所整合成為中科院遺傳與發育生物學研究所。這是一個非常年輕而又在起步時困難重重的研究所。它不僅因為組建的動靜太大,更是因為拿出來的硬邦邦的成果而備受關注。其間,讓我們看到了中科院在知識創新中,優選重點領域提前部署前沿研究所取得的功效。
由遺傳與發育生物學研究所選育的優質專用小麥新品種“小偃54”,經河南、河北、陜西、北京、雲南、山西等省市多年多點試驗示範,具有抗旱、抗寒、省種、省水、高産、穩産特性,有望成為替代進口和進入國際優質小麥市場的一個新品種。遺傳與發育生物學研究所所長薛勇彪對記者説,瞄準領域的前沿,同時結合國家的需要,凝練科研目標,提升了我們自主創新的能力。
8年來,中科院進行了建院以來涉及面最廣、意義最為深遠的科技佈局調整,啟動了89個研究所試點工作,整合了45個研究所,完成了10多個事業機構的企業化轉制,新建或籌建10多個研究所,部署了一批新的科技生長點,整體科技佈局更適應經濟社會發展戰略需求和世界科技發展趨勢。這種徹底的佈局調整和機構裂變,無疑是中科院給予其他科研機構做出的重要示範。
鞏固基礎與技術轉移形成創新體系産業鏈
王曉雄:據説,同樣是國立科研機構,歐洲某國的科研中心有一條在我們看來非常奇怪的規定:每年中心爭取到的社會投入不能超過國家投入的20%,這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害怕科研被企業牽著鼻子走。這就引出了第三個問題,中科院是如何處理好研究項目近期、中期、遠期目標之間的關係,怎樣既發揮基礎性、系統性、規模化、集約化的優勢,又與企業密切合作,實現技術轉移的目標。
曹紅艷:8年來,中科院在探索國家創新體系的建設中,有這樣的體會:一方面,要重視新中國科技發展的成功經驗與來之不易的科技基礎,因為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國家科研機構必須是促進我國高技術産業發展的基地,必須組織相當力量,持續開展具有産業化前景的應用技術開發與系統集成。同時,在實現規模産業化的過程中,國家科研機構則應與社會生産要素緊密結合,走社會化之路,而不能僅僅在一個部門中自我循環。
例如,由中科院物理研究所、聯想投資有限公司等聯合,蘇州星恒公司一成立就致力於車用鋰離子動力電池的産業化。2004年,星恒公司架設了國內第一條鋰離子動力電池的生産線。經過近兩年的努力,星恒公司的産能已經達到2000隻/天,一次通過率超過90%。
把原創性的基礎研究和高技術研究、産業化技術輻射緊密結合,與社會資源要素組合,形成國家創新體系是一條環環相扣的産業鏈。2005年,中科院持股企業銷售額達1231億元,為社會提供就業機會6.8萬個;知識技術轉移與成果轉化使企業形成銷售收入414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