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成都5月26日電(記者劉紅燦 萬一)在汶川地震救援現場,許多群眾對消防官兵説:“看到你們橘紅的身影,我們就看到了生的希望。”5月23日,公安部消防局局長郭鐵男少將欣慰地對記者説:“我們對得起老百姓了。”
在公安部的統一調度下,公安消防成為抗震救援中出動最快、救援最及時的一支能打硬仗的隊伍。到5月22日,公安專業力量在廢墟中搶救出1721人,轉移和解救群眾52554人。
爭分奪秒 迅速集結
“5·12”地震發生後,5分鐘內,成都消防支隊50名特勤官兵集結完畢,攜救援設備赴都江堰市搶險。隨後,四川省消防總隊調集全省9個支隊的500多名官兵奔赴災區。
30分鐘後,公安部發佈命令,四川省消防部隊進入一級戰備,所有周邊省份消防部隊進入二級戰備,隨時準備馳援。
20時,按公安部領導的指示,緊急從重慶、貴州、陜西等12個省份調集1220名消防特勤部隊。
13日,公安部又連夜緊急從25個省區市調集5088名消防特勤人員,從下達指令到部隊趕到災區,用了不到13個小時。當天,公安消防部隊抗震救災前線指揮部成立。
13日18時30分,為及時了解震中汶川的受災情況,經過11個小時艱苦跋涉,四川消防總隊警務處處長李大軍率領的部隊成為第一個到達映秀災區的部隊。
15日淩晨,公安部設立由劉金國副部長為總指揮長的公安部抗震救災前線指揮部。公安部第三次調集2032名公安消防特勤,向58個沒有救援力量進入的鄉鎮推進。至此,共有1.3萬名消防官兵投入戰鬥。
科學施救 挑戰生命極限
“搜索不放過每一個線索,施救不拋棄每一個生命”。消防隊員們攜帶著100多臺生命探測儀、60多只搜救犬開始進行科學施救。
夜深人靜之時,生命探測儀在搜尋著每一點生命的跡象,一絲希望,百倍努力。救援後期,消防隊員們甚至從廢墟中挖出了兩隻活著的貓、一隻狗。
地震造成的坍塌非常複雜,有的樓板還在晃悠,稍有不慎,救援人員也可能被埋。在這麼複雜的現場,採用支、鑽、頂,還是坑道作業,需要有實戰經驗。既快速救人,又要科學安全。消防隊伍各顯神通,遼寧消防總隊創新運用“平衡加固法”“多點支撐法”等多套實用救援戰法,大幅度提高了救援效率;江蘇消防救援隊的秘訣是,每天清晨兩小時內對區域裏每座廢墟喊話;在救援現場,消防官兵還總結了正面破拆供氧、側面打洞救人等一整套工作法。
心理救援也是消防專業救援的一個重要方面。有的救援時間長達六七十個小時,不僅消防隊員疲憊不堪,有些被救者也幾乎放棄了求生的慾望。
“小朋友,千萬別使勁吼,留著力氣等叔叔救你們出來。”“小朋友,別睡覺,千萬別睡覺,聽叔叔和你們聊聊天。”這是在都江堰市新建小學救援現場,為減少孩子們心理上的恐懼,不讓他們“睡過去”,消防隊員説得聲音都沙啞了。
在消防特勤部隊平日的訓練中,災害心理干預是一項重要內容。這次,消防部隊還配備了50多名心理方面的醫護人員。
救援中,公安消防部隊官兵體力嚴重透支,但他們救出被埋壓129小時、138小時、165小時、179小時等的多名倖存者,不斷挑戰著生命救援的極限。
血肉相連 責任如天
5月19日,全國為震災死難者默哀三分鐘,在北川實施救援的2000多名消防官兵,面向夷為平地的北川縣城默哀,全體放聲大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們痛哭,既是為了死難者,也是遺憾,因為警力不足,不能救出更多人,甚至自己的親人。
一名戰士從登上飛機起就流淚,挖出第一具遺體後,他放聲痛哭。原來,他的家離工作面只有30裏地,他卻顧不上回家。震中,他家死了13口人,包括一手把他帶大的爺爺。
公安部辦公廳副主任、新聞發言人武和平對記者説,我問過戰士,為什麼不救親人救他人,他們説忘了。對他們,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的責任,第一位的是他們的崗位,責任大如天。
消防官兵説:“救出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親人。”面對余震襲來、房屋即將坍塌,有的消防隊員還往裏衝:“求求你們,讓我再去救一個吧,我還能救一個!”
這次,公安消防部隊18位將軍來了8位,全在一線。郭鐵男從13日起就一直在抗震一線指揮救援,曾連續奮戰四天四夜。重慶消防總隊長王沁林少將為營救都江堰市一市民,10次鑽進廢墟,3次遇到余震。129個小時後,被困者被救出,王沁林哽咽著:“還好,人救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