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政於民　問需於民　問計於民
——２００９年地方兩會新氣象掃描

    新華社北京２月１９日電  新華社記者

    邀請基層百姓對政府工作報告“評頭論足”，政府官員應代表委員要求回應“熱點問題”，越來越多“敏感數字”在預算報告中亮相，更多地方邀請普通民眾和境外媒體全程參與兩會……

    這一個個生動鮮活的畫面，勾勒出２００９年地方兩會的新氣象，記錄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前進足跡。

    諮詢會開到農民家中，請一線企業家修正數據，“開門”起草報告成為地方兩會新趨勢

    一週前，剛剛參加完江蘇省兩會的許多代表委員並不十分清楚，他們審議討論的政府工作報告，是在兩會召開前的最後時刻才最終定稿的。

    江蘇省政府工作報告起草小組成員告訴記者，“外部經濟形勢變化太快”成為今年起草報告的最大難點。作為外向度較高的省份，如何在報告中客觀準確地描述江蘇當前面臨的機遇與挑戰，科學地制定下一步發展規劃和目標，考驗著報告起草小組的智慧。

    “最好的辦法就是民主問計，哪看不明白就找明白人討教。”多次參加報告修改討論的江蘇省社科院院長宋林飛透露了一個細節：今年江蘇在政府工作報告的修改過程中，專門召開企業家座談會，對報告中涉及到經濟形勢的論述以及經濟增長指標的制訂進行反復論證，請來自一線的企業家們“挑刺”。

    此外，江蘇省還分別就民生、自主創新、宏觀經濟形勢、就業等內容舉行了１０多場報告起草諮詢會，這些諮詢會開到了農民家中、代表委員所在企業、社區群眾中，還向各民主黨派、工商聯及無黨派人士諮詢。通過各種形式，江蘇省在兩會前共收集到各方面意見建議５００多條，政府工作報告據此做了１０多次修改，有的意見甚至直接按照徵求意見中的原話寫進了政府工作報告。

    無獨有偶，去年底，山東濟南開展“我為政府工作報告建言獻策”活動，徵集到的十個方面１．４萬多條意見建議中，有１６００多條“群眾有呼聲、上級有要求、目前能辦到”的內容被吸納進報告。

    問計於民，“開門”聽取民意，已經成為地方政府起草報告的共同做法。在廣泛聽取群眾意見的基礎之上，政府工作報告內容更為突出“民生情懷”。上海浦東新區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的目標包括“基本完成２００８年底逾期在外過渡的７８９２戶動遷居（農）民的安置；新建或改造１７家菜市場，新建１０家臨時性菜市場”等等，這些精確的指標無不是應著民聲而來。

    賬目更加細化明晰，“預算外資金”接受審查：預算報告“審得清”成為地方兩會新探索

    在剛剛閉幕的廣東省十一屆人大二次會議上，記者看到這樣一幕：省人大代表孔素華想就加強職業教育、解決廣東技術工人短缺問題提出建議，她首先翻開的就是手中厚厚的部門預算表和預算草案冊，查查今年財政到底準備對職業教育投入多少，究竟在哪些分類項目下進行支出。

    “過去看到的是整個教育的投入數字，也就只能含混地要求政府增加投入、提高重視程度。今年不一樣了，職業教育這一塊預算寫得很詳細，我就能結合已有的財政安排提出更加明確的意見和建議，指出勁該往哪兒使、錢要往哪用，這樣有利於政府工作，我這個代表也幹得實實在在。”孔素華説。

    廣東省人大常委會財經委員會預算監督室主任黃平説，今年廣東將一般預算草案支出科目由“類”細化到“款”，每個支出欄目下少則十多款，多則數十款。與此同時，廣東還新增了“省級一般預算支出重點投入情況表”，來自農村基層的省人大代表謝坤看到表上列出今年用於農林水事務的財政投入增幅將達１７％，表示非常滿意。

    過去預算報告中經常出現的“打悶包”現象，今年在地方兩會中都有明顯變化。湖南省今年在兩會上對省水利廳和國土資源廳舉行預算專題審查會議，水利廳公佈的２００８年的預算執行情況，詳細到廳機關人均工資福利支出中工資和社保福利各佔多少比例。此舉得到代表委員的普遍好評，認為通過監督，可以減少預算的隨意性和權力對預算的干預，規範各單位財政預算資金的使用行為。

    細化預算草案之外，一些地方政府還在公開預算外資金等“敏感數據”方面進行了探索。此前召開的上海市十三屆人大二次會議就首次將政府性基金收支寫入市級預算草案，１０８．８億元市本級政府性基金收入和支出，包括其中金額最大的５８．７億元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和支出，首次納入了人代會的審批範圍。

    普通民眾列席，境外媒體參會：打破會場內外界限成為地方兩會新亮點

    今年的重慶市政協大會上，市政協委員對政府工作報告進行聯組討論時，首次邀請了１０名市民代表參與，來自大渡口區的市民陳鳳羽建議市政府給予在社區工作的聘任制大學生享受“村官”考公務員的優惠政策，“意見合理，至少應該享受和大學生‘村官’一樣的待遇。”重慶市常務副市長黃奇帆當場表示贊同，並承諾將這個建議儘快報告給市委爭取在今年內實施。

    前幾年，上海等地邀請大學生、農民工等列席兩會還是新聞，但在今年，這已經成為越來越多地方兩會的“慣例”了。天津市政協邀請市民和農民代表列席政協會議開幕式；湖南省政協邀請１１名來自不同地區和階層的公民代表旁聽政協會議，並鼓勵他們以書面形式向大會提交建議；重慶市人代會還表決通過了《重慶市人民代表大會議事規則（修訂草案）》，在地方性法規中明確了公民申請旁聽人代會和人大常委會會議的權利。

    更多的普通民眾則通過互聯網、手機短信等途徑參與到各地兩會之中，“零距離”接觸兩會，積極建言獻策。上海“東方網”不僅以圖文和視頻等多種形式直播地方兩會開閉幕式和地方領導下團組活動，今年還推出民意徵集互動欄目“我有問題問市長”，很短的時間內就徵集到近千個問題。在武漢，人大和政協不約而同地開展與網民的在線交流，在兩會期間採用網上對話收集社情民意。

    ２００９年地方兩會對待媒體的開放度也進一步提高。西藏自治區今年首次邀請外媒採訪地方兩會，印度、尼泊爾等國的４家媒體成為首批獲邀的對象。雲南省今年不僅首度邀請外媒參加地方兩會報道，還在會議期間舉行兩場新聞發佈會，第一次設立的“新聞聯絡員”更是為記者聯絡採訪提供了便利。

    “今年的地方兩會開出新意，是中國民主政治在基層長期積累、成長後結出的碩果。”復旦大學政治學教授浦興祖説，“今年地方兩會出現的種種新氣象，清晰地傳遞出我國民主政治建設前行的足音。”（執筆記者：季明；參與采寫記者：郭奔勝、仇逸、朱薇、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