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告訴世界一個真實的西藏”
——訪全國人大西藏代表團團長新雜·單增曲扎活佛
新華社加拿大多倫多3月22日電
“你會説英語嗎?能不能告訴我‘歡迎來西藏’英語怎麼説?”在多倫多市中心一家酒店內,率團正在加拿大訪問的藏傳佛教活佛新雜·單增曲紮在接受記者專訪時這樣問道。得到答覆後,他拿筆用藏文記下這句話的英文發音,小聲地重復著。
十一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結束第二天,全國人大代表、西藏自治區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新雜·單增曲扎活佛率全國人大西藏代表團來到美國和加拿大,在華盛頓、紐約、多倫多等城市與這裡的政要、學者、僑界及媒體進行面對面的交流。這是全國人大藏族代表首次用這樣的方式走出國門。
“現在西方很多人對西藏有誤解,主要是不了解西藏。我和代表團其他4名成員都是土生土長的西藏人,我們都來自基層,有官員、有醫生、有村幹部,我們了解西藏,代表西藏人民。我們此次出訪是希望能和他們面對面地接觸和交談,我相信對他們了解西藏一定會有所幫助。”新雜·單增曲扎説。
1955年,根據宗教儀軌和歷史定制,5歲的新雜·單增曲扎被認定為西藏浪卡子縣新雜寺第十四世轉世活佛。此後,他被送往倫布寺學經唸書直到1959年。
雖然那時年紀小,但當時寺廟附近的百姓穿什麼、什麼樣子至今他仍記得很清楚。“他們的臉、手都黑黑的,頭髮也很亂。很多人一年四季都打赤腳。有的人有鞋也捨不得穿,用繩子綁起來背在背上。地面太粗糙了脫下來,平坦一點才穿上。”他説。
1959年的西藏民主改革,改變了新雜·單增曲扎的生活軌跡——9歲的他走出寺廟,成為一名鄉村教師。“這麼小的年紀當老師,現在説來很多人都不信。可這的確是事實,因為當時真的找不到老師。”他説。
封建農奴制下的西藏,只有官家、貴族和上層僧侶三大領主才能享受教育。新雜是因為活佛轉世靈童的身份,才能有這樣的機會。相比寺廟裏學經的“辛苦和孤獨”,他覺得當老師“很開心、很有意義”。他教學生們學藏文,還跟他們一起學習跳舞唱歌。“我的學生很多都比我大,可他們都很尊重我。”他説。
“文革”開始後,新雜·單增曲扎離開學校,開始在家務農。對於這段歲月,他一笑而過。“當地人都很喜歡我,幹部也好、老百姓也好,藏人也好、漢人也好,都很願意幫助我,所以我沒受到太大衝擊。”
在務農期間,除了種地,他還當過木匠、瓦匠、鐵匠,這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也使他在“文革”結束後,能作為一名精通藏傳佛教藝術的活佛,回到寺廟為修繕寺院、修復寺院壁畫和佛像盡一份力。
此後,新雜·單增曲扎長期在西藏山南地區工作。他説,山南地區共有250多座寺廟,這些寺廟都是自己服務的對象。作為一名活佛,他每年都會去一些寺廟輔導喇嘛學經。2008年1月,他當選西藏自治區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後,儘管工作繁忙,也一定會抽時間去寺廟看看。
對於西方各界關心的西藏到底有沒有宗教信仰自由的問題,新雜·單增曲扎説,其實每一個到過西藏的人都會很快做出判斷。“西藏的大街小巷隨處都可看到手搖轉經筒的信教群眾。信教群眾幾乎人人家中都有自己的經堂,供奉著佛龕。如果沒有自由,怎麼解釋這樣的現象呢?”
新雜·單增曲扎説,在西藏,信教和不信教是自由的,當不當喇嘛也是自由的。除了藏傳佛教,西藏還有伊斯蘭教、天主教等其他宗教,也同樣得到了尊重。
面對會見會談和座談會上的一些誤解和疑問,新雜·單增曲扎總是心平氣和地予以解釋。他認為分歧的確存在,但“這些疑問和不解大多不是敵意的”。
“造成這些問題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思維方式的不同。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缺乏對西藏的了解。這次我們出來與他們面對面地交流和溝通,許多人表示第一次聽到了有關西藏的不同信息,有助於他們了解西藏的實際情況。”他説。
幾乎每一次座談和會見結束,新雜·單增曲扎都會通過英語翻譯,邀請對方訪問西藏。“事實永遠勝於雄辯。我真誠地希望西方的政要和媒體多到西藏走一走、看一看。我相信通過實地考察,通過更多的交流和溝通,他們能了解到一個真實的西藏。”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