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西藏亞東9月20日電(記者邊巴次仁、朱慶翔)9月18日印度錫金邦發生的地震波及西藏邊境亞東縣等地,其中亞東縣受災最重,導致7人死亡,百餘人受傷。新華社記者深入災區一線採訪,走村串戶,傾聽受災群眾心聲,直擊救援隊伍救災、救援物資運送等政府救災措施的實施。
雖然此次地震給亞東縣和其境內鄉鎮造成了較嚴重損失,經歷了地震的很多當地人也至今仍心有餘悸,但整體而言,目前亞東縣城和受災較為嚴重的上亞東鄉等地,救災物資陸續抵達災區,救援力度逐步加大,人心也逐漸趨於平靜和穩定,社會秩序逐步恢復正常。
部分餐館商店開門營業 炒菜包子“供不應求”
20日一早,記者一行數人在亞東縣城所在地下司馬鎮內尋找餐館準備用早餐。當來到臨近縣委大院的一個餐館時,發現已有不少人正在排隊購買包子。記者不得不駕車另尋他處,來到第二處餐館時,恰好有一籠包子出籠被記者撞見。隨行的駕駛員以極快的速度將蒸籠搬到桌子上,記者馬上圍坐一圈,囫圇吞棗了一番。
據餐館內的一名服務員講,雖然18日晚間地震時震感強烈,房子搖搖晃晃,但基本上還能正常使用,所以今天開門營業。她説早上已經有很多人來買包子或吃早餐。
下司馬鎮住戶多吉傑布一家此時正在自家的舊房子裏點爐子燒茶水用餐。記者來到他家時家裏人都圍坐在爐子旁喝茶。老人介紹,18日晚間的地震讓他的新房多處開裂,臨街面三層的樓房已成危房,不敢進出,院子後面二層小樓房多處墻體也出現了大裂痕;離新房不遠的木質結構的老房子因受損較少,成了他們的臨時住所。記者來到老人的新房時看到,多處墻體裂痕上下直通,一塊足球大的石頭從樓房三層屋頂與墻面結合部直接砸到了院子裏,砸碎了院裏的地磚。
在老人舊房子門前的馬路上,一頂藍色的救災帳篷已經搭建完成。老人説這是他們臨近5戶人家共用的帳篷。
突如其來的地震讓下司馬鎮少了很多往日的熱鬧與繁華,大街上處處能看到救災帳篷,來來往往的救災車輛和私家車時而導致道路擁堵。記者之前曾幾次來過此處採訪報道,因中印乃堆拉邊貿市場在其境內,也因這裡豐富的森林資源使百姓生活富足,感覺到這個四面環山的小鎮格外熱鬧。
在下司馬鎮採訪時,記者看到臨街的很多商店已開門營業,一些私人業主的賓館也在對外營業。記者隨機採訪了幾個店主,他們均反映物價與往日一樣,沒有上漲。
救災工作緊張進行
上亞東鄉是此次地震受災最為嚴重的一個鄉。據鄉黨委書記尼瑪次仁介紹,全鄉下轄3個行政村和8個自然村,共410戶、1267人,地震受災面積基本達到了100%。
20日上午,西藏自治區應急救援總隊與西藏自治區消防總隊的部分官兵,正在對上亞東鄉嘎林崗村的廢墟進行第二次人員搜索。消防總隊副總隊長曲登洛松説:“18日淩晨至19日,消防官兵已經對災區進行了第一次人員搜索和營救,共營救了3名被困群眾,挖出兩具遇難者遺體;今天,我們對全縣境域劃分區域分組進行第二次人員搜索。”
記者來到嘎林崗村時看到,完成了人員搜索任務的一組消防官兵正在幫助當地一戶人家從廢墟中搶救和轉移財産,兩名消防官兵正小心翼翼地從一間垮塌的屋子裏轉移一台電視機,後面有幾名官兵抬著電視櫃放置到院內一處較為平整的地上。另一組消防官兵此時正從一戶人家後院倒塌的牛棚裏挖掘一頭牛的屍體,六七名消防官兵用繩子拴住牛的屍體,奮力往外拉拽。
如丙崗村是上亞東鄉所在地。地震使這裡所有的房屋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壞。19日下午記者一抵達災區,就前往此處採訪。記者隨鄉里的工作人員步行繞村一週,發現大部分房屋的一面或兩面墻體倒塌,屋內的傢具裸露在外;不少房屋正面墻體看似完好,但後墻已經坍塌。村裏的各個小路上都散落著倒塌房屋的石塊和木頭,行進很是困難。
當記者在鄉小學裏見到58歲的如丙崗村村民澤吉的時候,他正在和村裏的壯年勞力們一起搭建救災帳篷。他告訴記者,地震發生之後,村民展開了積極的自救。“當晚,我們組織村民將老人和小孩安置到一些村民家裏的溫室大棚裏,並燒火打茶;然後組織年輕人在全村內尋找被困人員。”
“當晚,由於村裏絕大多數的房子坍塌或面臨坍塌的危險,我們根本不敢進去取糧食和衣物等。只能壯著膽子從一些情況稍好的房子裏搶出糧食和衣物,然後村民們共享。”他説。
在記者離開如丙崗村前,村民和救援官兵在鄉小學院子裏搭建了救災帳篷70多頂用來安置村裏的老年人和小孩。此外,在村裏一些較為平整的地方也搭建了幾十頂帳篷用來安置受災群眾。
災區群眾人心逐漸趨於平穩
18日的地震讓下司馬鎮的卓瑪丹增老阿媽至今仍心有餘悸。“不管怎麼説,家裏沒有出現傷亡,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老阿媽平靜地説。
19日上午,老阿媽在外地工作的兒子和女兒以及女婿趕到了下司馬鎮。“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緊張和恐懼的心才慢慢舒緩了一些。”老阿媽説。
一場地震打破了這個縣城的寧靜。人們開始在大街上忙碌地來回跑動。一些簡易的帳篷和縣民政部門庫存的救災帳篷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搭建起來,四五十個人擠在一頂帳篷內躲雨躲地震。
75歲的次仁央金和78歲的次仁卓嘎在此次地震中不幸遇難。20日上午,嘎林崗村的村民和兩位老人的親戚,按照藏民族傳統的習俗,在停放遺體的房子外面點燃了上百盞酥油燈,迎請了兩名還俗的僧人唸經祈福,超度亡魂。
酥油燈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就如同人們逐漸趨於平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