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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中國—新華社迎接十八大微博采訪團採訪札記
中央政府門戶網站 www.gov.cn   2012年11月06日 19時22分   來源:新華社

    新華社北京11月6日電(記者肖春飛、王清穎、李俊)從2002至2012,中國走過十年。

    過去十年,波瀾壯闊的時光之河,流淌而過。波瀾壯闊之下,每一朵浪花是否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黨的十八大召開前,新華社“你好,中國”微博采訪團,歷時近兩月,縱橫數萬里,擷取時代的浪花,講述中國人的十年故事。我們走過一座座城市與鄉村,震撼于北大荒墾區的遼闊壯美、帕米爾高原的凜冽朔風;我們銘記了庫區移民故土難離的熱淚、地震災區高齡母親再育子女的磨難、老工業區産業工人重振輝煌的情感……

    人,是歷史的主體。過去十年,國家與國人同時改變、合拍前進。一個個人從歷史的舞臺上向我們走來,我們從人身上讀懂了歷史。

    致敬,十年

    對歷史而言,十年,一瞬之間;但是對於個體而言,十年,卻往往承載著需要一生來咀嚼回味的變化。

    遼寧瀋陽鐵西區,我們走進了一間空曠的廠房,時間似乎靜止。一排光柱投射下來,粉塵在其中無聲起舞。這裡曾經焊花四濺、機器轟鳴。如今只余巨大的機器殘骸,銹跡斑斑,觸手冰涼--但是,這裡曾凝聚了多少産業工人滾燙的情感?

    61歲的孫本平是北方重工的退休工人、工業攝影師,他記錄歷史,更親歷歷史。鐵西有“共和國工業搖籃”美譽,孫本平曾把這間廠房生産的大件拼裝成巨型挖掘設備拍下,放給工人們看。廠房裏沸騰了:“這個零件是我做的!”“那個是我做的!”

    曾幾何時,鐵西街頭上下班時塞滿了自行車大軍,身穿各式工裝的産業工人豪邁得就像今天開著豪車。但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鐵西跌入低谷,95%以上企業虧損,90%以上企業停産、半停産,13萬産業工人下崗,鐵西區一度被稱為“中國最大的工人度假村”……

    孫本平的廠裏也發不出工資,最淒惶的時候,母親硬塞給他200塊錢,他不想要,又不得不要--他實在沒錢了。後來他攥著錢保持著笑臉跟母親告別,一齣門便號啕痛哭。時至今日,講述東北老工業基地下崗工人故事的電影《鋼的琴》,依舊讓鐵西人欷歔不已。

    鐵西的轉折,始於2002年6月18日鐵西區與瀋陽經濟技術開發區合署辦公。“東搬西建”開始了:鐵西區有希望的老企業,搬到開發區,鐵西區重新規劃,重點發展第三産業,開發區則集中規劃建設先進的裝備製造業聚集區。企業搬遷騰出土地,利用級差地租,獲得土地收益185億元,“錢從何來”解決了;經濟結構調整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人往何去”也解決了。鐵西一躍成為東北第一經濟強區,2011年,鐵西區GDP過千億,公共財政預算收入過百億,同一年,“幸福鐵西”概念提出,目標很明確:人人有穩定工作、家家有較好收入、戶戶有舒適住所、處處有滿意環境、個個有健康身心。

    我們來到鐵西時,正值深秋,落葉繽紛,老人們在街心公園曬太陽閒聊。我們知道,每張面孔的背後,都有著奮鬥與夢想。

    孫本平現在每月拿著3000多元退休金,他希望用自己的鏡頭,記錄鐵西與鐵西人的變化:“勞動創造了世界,也改善了自己的生活,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情,我們付出了,我們也得到了。”

    讓勞動者有尊嚴,國家才有尊嚴。鐵西在瀋陽率先建立了應急救助金制度;如今鐵西零就業家庭動態為零……鐵西人參與老工業基地振興的熱情被激發起來了。在産業工人普遍難招的今天,鐵西子弟對工人這個職業,依然有強烈的認同感。

    過去十年,中國發展的最鮮明特點是以科學發展觀統領經濟社會發展全局。許多中國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科學發展觀”,以及科學發展帶來的變化。

    有些變化,甚至具有歷史意義的轉折時刻,往往在波瀾不驚中發生,即使身處其中,也未必洞悉深遠意義;但有些變化與轉折,一開始就讓人刻骨銘心。

    在陜西神木,我們採訪的每一個當地人,都強調這樣一個日子:2009年3月1日--從這一天起,神木縣在全國率先實施全民免費醫療,他們從此不再害怕生病。

    57歲的高社社接受我們採訪時,正坐在神木縣醫院的病床上打點滴。他是神木張板崖村人,多年糖尿病史,2008年突發腦梗,借錢看病,一度焦慮自己會把全家拖入貧困。現在這種焦慮煙消雲散。我們在病房拍下高社社的住院“賬本”,從2009年3月1日起,報銷額度涇渭分明,他説:“我想好好多活幾年”。

    62歲的高香魚家住神木鎮南關一村,老人在灑滿陽光的客廳給我們看她的住院紀錄:今年7月28日到8月20日,她因急性胰腺炎住院,共花費15402.4元,報銷14422元,自己掏的980.4元中,400元為起付線自費費用,其餘為規定報銷範圍外自費藥物。她提起前些年病逝的兒子,抹起了眼淚,一聊起自己,又綻放出笑容。

    在神木,我們感嘆街頭豪車的數量與品種,我們感慨神木普通群眾的恬淡與平和。因為煤炭資源,神木從國家級貧困縣躍升為西北第一縣,免費醫療與教育的財政投入,亦來自地下的“烏金”。

    很多人説:神木的免費醫療,是錢砸出來的。但每年不到2億的財政投入,對很多地方而言“九牛一毛”。大手筆民生投入,讓神木有效彌合社會裂痕,信訪下降、幹群和諧,增強了凝聚力,解放了生産力。神木人説:當地沒有娶不到老婆的漢子。

    不是每一個地區都有財力來學習神木的做法,但神木縣政府改善民生的責任心和勇氣,是值得其他地方政府借鑒的。量力而行,民生優先,這種改革,又何嘗不會獲得人民支持?

    過去十年,中國經濟穩步發展,對普通人而言,能讓他們真切感知溫暖的進步,不是GDP的數字,不是高樓大廈,而是收入、醫療、教育、住房、養老、社會保障、食品安全……哪怕只是點滴進步。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張心亞,上海一名退休教師,過去十年讓她心感溫暖的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智障人士得到了制度關愛。

    她有一個智障女兒,過去帶孩子上街,總會遭遇異樣的眼光。2005年,上海開始在各街道鄉鎮建立“陽光之家”,免費接納智障人士學習,幫助他們走向社會。

    張心亞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走進曲陽社區“陽光之家”的情景:一群自閉的智障孩子,有的低頭在揉自己的衣服,有的怯怯地看著她,有的手舞足蹈、坐立不安。那一瞬間,張心亞決定擔任“陽光之家”的志願者--這是個很苦的工作,要教會智障孩子一些簡單動作,需要幾十遍、幾百遍甚至上千遍。張心亞堅持了七年,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志願者也越來越多。

    我們來到曲陽社區“陽光之家”時,每一個在這裡學習的孩子,都微笑著朝我們打招呼,眼神清澈,表情活潑。7年來,這裡有20多個輕度智障的孩子找到了工作,他們排練的舞臺劇《燦爛的陽光》演出一百餘場,甚至還演到了台灣。

    對弱者的態度,決定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明程度。過去十年,中國舉辦過北京奧運會、上海世博會、廣州亞運會,張心亞為之自豪,但她倍感親切的是2007年上海特奧會--透過特奧會,她看到了一個溫情脈脈的中國。

    致敬,幸福

    每個時代都有歷史的解讀,每段歷史都有時代的注解。過去十年,社會轉型、價值多元、網絡普及,分歧與融合、失落與幸福、喧嘩與共識……這是一個色澤斑斕的中國。我們在廣袤國土上行走,試圖尋找一個答案:當前中國最需要凝聚的共識是什麼?

    “最美媽媽”吳菊萍坐在我們面前,言笑晏晏。這個柔弱的“80後”女子,挺身接住墜樓的妞妞,瞬間迸發的人性之光,讓國人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裏接受了一次大愛的洗禮。她當時粉碎性骨折的左臂,現在差不多痊癒了,但縮回來時只能旋轉到45度。她説:“有些改變了,有些不會變,我一直在追求美好生活,一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讓家人過得更幸福。”

    我們策劃了“當代雷鋒”郭明義與吳菊萍的“杭州論道”,笑稱這是“北方好男人”與“南方好女人”的相會。吳菊萍喜歡這稱呼,郭明義則嘀咕:“我算好男人嗎?”他們有很多不同,吳菊萍恬淡,郭明義激烈,前者形容後者“一個文藝青年,一個老憤青”。相同的是,他們都是家喻戶曉的草根道德模範、基層一線黨的十八大代表,他們都説:“我很幸福。”

    吳菊萍與郭明義,他們幸福的理由很簡單:被人需要的時候是很幸福的。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沒有人是一座孤島,人際關係是良性還是惡化的,決定了一個人的生存質量與他的幸福感。

    一個“人”字,一撇一捺,互相支撐,才能站立。支撐點是什麼?如果用一個字來回答,這個字無疑是:“愛”。

    過去十年,一方面,冷漠、造假、貪婪、見死不救……一些道德淪喪現象,像毒蛇一樣噬咬人心;另一方面,大愛、善良、悲憫、擔當……千百年來紮根民間的仁義善念,始終生生不息。尤其是在網絡上崛起了出自平凡之舉,卻又感天動地的道德力量,它傳承了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又展現著新時代的道德價值。若干年後回眸這十年,很多往事或已被淡忘,但這些草根道德英雄仍將被銘記,他們如同道德燈塔,照亮國家與民族前行之路。

    真、善、美,永遠比冷漠疏離更有力量,能夠幫助人們超越焦慮抵達幸福。在漫長的行走途中,我們認識了太多讓我們感動的平凡人,我們也一直在思考:在今天,人與人、人與時代、人與國家,如何去尋求彼此認同?

    湖北丹江口涼水河鎮,44歲的李大江站在自家花生地裏,悵然若失。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這塊土地上收成。這塊土地位於南水北調中線庫區,一年後將被淹沒,淹沒這塊土地的水,將北上三千里,潤澤豫、冀、津、京--華北大地,能否品出庫區移民心酸與心意?

    自從土地承包後,李大江一家就在此耕耘,雖然現在又分了地,仍難捨這塊“熟地”。

    我們在庫區見到了太多眷戀土地的移民,現在一些農村“種懶地”,但是在丹江口庫區,卻是另外一番圖景:山坡頭、田角邊能種糧食的種糧食,能種蔬菜的種蔬菜,沒讓地荒著閒著……農民告訴我們:種了一輩子的地,過一年就淹了,地就見不著天了啊……

    丹江口水庫的水正在節節上升,淹沒曾經的農田、果園、房屋,還有無數家園回憶。國人自古故土難離,我們觸摸庫區移民的內心,都是一段悲愴遷徙史。即使新居寬敞、生計無虞,但無根飄零的孤獨感,又豈是短時間能夠彌合?

    南水北調,是國家夢想,“集中力量辦大事”之下,國家利益與個體利益如何協調?我們在丹江口庫區採訪了眾多“第二次移民”,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南水北調工程上馬,眾多移民的遷徙史艱難沉重。半個世紀後,“以人為本”成為移民搬遷的核心,國家與國民在互相理解中達到利益均衡,共同破解“天下第一難題”。

    在庫區,我們看到了漂亮的移民新村、紮實的移民保障,更看到了撫平移民心理創傷的溫情--一個村一個村整體安置,鄰居、村名、村幹部都沒變,不僅是將人搬過來,還要搬來鄉親、鄉音、村名、習俗、文化,讓他們減少陌生感,增加認同感,更好地接受新環境。

    北大荒,一片曾經受過崇高精神洗禮的黑土地,“艱苦奮鬥、勇於開拓、顧全大局、無私奉獻”的北大荒精神,今天還能延續嗎?

    這裡有一種對比讓我們深思:一是比比皆是的“為了國家糧食安全”口號,一是近年來陸續建成的墾區職工別墅。北大荒人有更加詩意的表達:“耕作在廣袤田野,居住在現代城鎮”。開著轎車去種地,在這裡成為常態;宏大主題與個體利益,在這裡緊密結合。

    60年前,為了解決新中國糧食問題,一批批開拓者聽從召喚,胼手胝足,用汗水、淚水和鮮血澆灌了這片苦寒荒蕪之地。72歲的李延儉,山東牟平人,1959年作為支邊青年來到紅興隆墾區853農場,剛來時住泥巴和樹枝搭成的“馬架子”,蚊子一抓一大把,同來的女孩子們哭聲一片。他們曾經想走,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堅守。他們在這裡日夜勞作、戀愛結婚、生兒育女,深深紮根。這一代人正在老去,他們真的無怨無悔嗎?李延儉站在自家窗戶前,指著外面的建築告訴説:“只要想起這一切都是我們這些人在千里荒原上創造的,我就深感幸福!”

    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北大荒有一位糧食保管員,日夜看管著山一樣的糧食,卻不曾拿過一粒放進嘴裏,終因長期食不果腹,餓昏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山一樣的糧堆旁……李延儉給我們講了這個真實的故事,他問我們,也在自問:“現在的人還能理解嗎?現在的人會嘲笑嗎?時代變化了,不會再要求一個人去做這樣的事,但精神與文化,難道不是一個國家和民族偉大的力量嗎?”

    楊連廣、李金鳳,瀋陽鐵西區一對幸福的金婚夫妻。夫妻倆都是普通工人,1962年結婚後一直住在鐵西工人村一套48平方米的房子裏。工人村是新中國第一個工人集中居住地,1952年由國家投鉅資建設,一式的三層蘇式紅磚悶頂樓房,率先通電、煤氣、暖氣,搬進工人村的産業工人,成為那個時代最令人羨慕的群體。他們至今還驕傲地説:“那時的工人村就是今天的別墅。”

    上世紀九十年代後,鐵西區陷入困境,工人村也因為年代久遠成為危房,居住條件惡劣,成為名符其實的“蝸居”。鐵西經濟“鳳凰涅槃”後,大規模的舊區改造隨之進行,新建商品住宅鱗次櫛比,世界重度污染城區的鐵西,贏得了“聯合國全球宜居城區範例獎”。政府如是承諾:絕不會讓那些對新中國有過巨大貢獻的産業工人住不起新房!原住戶回遷比例達到80%,楊連廣夫妻花了6萬3千元回遷到一套80平方米的新居。今年5月,楊連廣、李金鳳夫妻喬遷新居,樓盤叫“工人新村”。

    楊連廣的新家很好認,他特意挑了18層頂層,在天臺上豎起一面印著“中國”二字的紅旗。老人説:“我愛我的國家!”

    這是一個普通勞動者對國家的認同!

    致敬,未來

    時間腳步,永不停歇。中國走過十年,中國繼續前行。我們對於時代變革的喜與憂,最終落在人的層面才有價值。

    我們很難忘記在一個午後走進映秀鎮幼兒園的情景:面孔嬌嫩的孩子們在熟睡,房間裏充滿了甜蜜的鼾聲。這裡曾是汶川大地震震中,這些孩子都是地震後出生的,相當一部分來自再生育家庭,他們彌補了父母的創傷。

    張麗,映秀郵局職工,4年前失去了12歲的女兒,她渴望再做媽媽,但一直懷不上,試管嬰兒,輸卵管腹通術,中藥……足足折騰三年,快絕望時,懷上了,每天小心翼翼,下班馬上回家躺著。去年她38歲,生下兒子郭子豪。她抱著兒子讓我們拍照,一會兒就抱不動大胖小子了。在她家裏,當弟弟的小胖手撫摸著永遠12歲姐姐的照片時,我們熱淚盈眶。

    這樣的家庭在映秀還有很多,面對重災巨創,這些柔弱的身軀中吶喊出“生”之頑強。如今,地震造成的山體潰塌傷痕猶在,但什麼能阻止這片土地的生生不息?

    中國的未來,在一代代中國人身上。

    朱雪芹,全國人大代表,她這十年所獲得的榮譽證書,一面墻都貼不下。但是誰能想到,十年前她還是一個縫紉女工?“2001年底,我從日本進修回到上海的服裝廠,在流水線上做副領班,為了説服姐妹們選擇先進的管理模式,和她們打賭PK,如果我贏了,就聽我的;如果我輸了,就重新回到生産線上做普通女工,就像電視劇《打工妹》裏的那個趙小蕓……最後我贏了。”

    這位從蘇北貧困農村來到上海打工的農家姑娘,相貌甜美,聲音溫柔,骨子裏卻刻滿了“自強不息”。閒暇時別人逛街、打牌,她留在宿舍看書,晚上為了不影響室友休息,她用被子掩著檯燈……2008年,朱雪芹當選上海市首位農民工全國人大代表。當她把這一消息告訴遠在農村老家的父母時,老人喜極而泣。

    “農民工在城市打工,會有強烈的心理落差,尤其是新生代農民工,但我一直激勵、未來也會激勵大家:只要努力,就能實現夢想。”朱雪芹説。

    跟父輩相比,今天的中國青年生活在一個可以放眼看世界、價值觀多元化的年代,但是就業、房價的壓力,讓一些年輕人不敢奢談夢想,甚至牢騷滿腹,習慣抱怨、嘲諷。抱怨、嘲諷做起來其實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了,但是,能夠改變什麼?

    孫春龍,生於1976年,公益項目“老兵回家”發起人;鄧飛,生於1978年,公益項目“免費午餐”發起人。兩位青年經歷驚人相似:以輿論監督報道成名,最後致力公益事業,成為職業志願者。

    “批評很容易,難的是身體力行做些事情。能夠推動國家進步的,是彌合與建設,”鄧飛如是説。他現在運用微博來推動公益事業,宗旨六個字:合作、建設、進步,“我們通過合作來團聚資源,去做一些建設工作,最後實現全面的多贏,實現社會的進步和個人的進步。這是我的夢想,通過努力我正在實現夢想。”

    新華社“你好,中國”微博采訪團邀請了一些頗有影響的微博博主參與現場採訪,從網上走到網下,一起見證中國十年變化,感受真實的國情。在青年網友群體中擁有很高人氣的青年作家蔣方舟説,年輕人與其坐在電腦前埋怨,不如積極行動起來,做些實事,有付出,才會有收穫。

    轉型期的中國,很多問題應該批評,但難道因此就能説明努力沒有價值、奮鬥和追求夢想多餘嗎?每個人都有夢想,或宏大或卑微,中國需要更多勇於實現自己夢想的年輕人,與國家一起進步,邁向更高的高度。

    2012年國慶前夕,北京和新疆烏恰,進行了一場相距5000公里的對話。一邊是“聯想”品牌創始人柳傳志,一邊是中國最西部學校烏恰縣吉根鄉小學的四名柯爾克孜族小學生。對話的主題是“夢想”。

    上世紀八十年代,柳傳志從中國科學院的科研崗位上下海,帶著産業報國的夢想,把一個叫“聯想”的民族品牌帶到了全世界。現在聯想已由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變成全球行業第二名、擁有上百億美元收入的國際企業,成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民營科技企業崛起的一面旗幟。

    老人和孩子聊北京、電腦、成長計劃……柳傳志告訴孩子們:“中國還處於發展中時期,需要更多有能力的人參與建設,特別是像你們。你們會了解世界更多東西,會有更多想象力,只要有追求、有夢想,生活、學習就會更愉快。祝福你們!”

    對話結束時,北京已是華燈初上,烏恰上空仍太陽高懸。中國國土如此廣袤,每天有多少夢想生生滅滅?每個夢想都應該得到尊重,個人的努力,社會的理解,機會的公平,一個健康社會的重要標準,是無數個體能夠通過努力不斷實現夢想!

    中國的未來,在勇於破解難題的改革創新上。

    成都,都江堰鶴鳴村,中國農村産權制度改革第一村,村民在宅基地置換後集中住進了別墅小區,自來水天然氣有線電視……一樣不缺。我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家農戶門口,都放著進門換的拖鞋。

    在這裡,我們看到了不亞於城市的農舍和基礎設施配套,但更大發現是:村民拿到了四個“紅本本”--集體建設用地使用權證、房屋所有權證、土地承包經營權證、林權證,它們是農民的農民“財産證明”。鶴鳴村5組村民程小華給我們算了一筆賬:宅基地置換的160平方米連體別墅,加上裝修共花了16萬,“划得來!”

    2008年3月30日,鶴鳴村7組的土地權證下發,村民余躍領到了編號為510111的《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這是農村産權制度改革中發出的第一份權證。我們很遺憾沒有看到這份權證--它已被國家博物館收藏了。但我們看到了“魚鱗圖”--用來精確確定農民土地權屬的圖紙,上面摁滿了村民的紅手印--我們不禁想起那張著名的安徽小崗村包産到戶的生死契約“紅手印”。

    在中國,農業、農村、農民問題始終是一個嚴肅而重大的課題。城鄉一體化改革關乎中國農村未來,這項改革的核心問題是土地制度,“成都模式”並非十全十美,但歸還農民權益,令人感悟,用余躍的話來説:“這次改革,可以説是第三次土地革命!”這是一個農民質樸的情感迸發。

    我們傾聽,我們觀察。

    深圳,南方科技大學,站在教育改革風口浪尖的朱清時,清瘦,謙和,但我們坐在他的對面,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火熱,一個理想主義者熾烈的情懷。

    57年前,錢學森走過羅湖橋,回到大陸,他留下的“錢學森之問”,至今仍在拷問每一個中國知識分子,拷問中國的教育改革。朱清時跟我們談如何選拔人才、如何培養大師、如何推行“教授治校”……他已經66歲了,我們問他:“這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困難重重的時代,您是如何理解執著與隨緣的?”

    他的聲音中多了激動:“理想主義者生存確實困難,但是生命也最有意義!”朱清時不願意做一個走到哪算哪的隨緣者,他會執著走下去,直到走不動的那一天。有多少人會追隨他?中國未來面臨改革攻堅,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能不能突破?如何凝聚勇氣與智慧,把改革創新精神貫徹到治國理政各個環節?

    我們站在甕安縣委舊大樓被焚燬的廢墟前,沉默、沉重、沉痛。一個農民跟我們説:4年前,縣裏治安混亂,女高中生晚上根本不敢出校門。

    大火,把甕安燒醒了。即使在甕安最偏遠的鄉村,農民也能侃侃而談“6·28”之後甕安的變化。一個名叫葛啟義的“90後”青年,是一個人與一座城同時變化的最好例證:4年前,他舉著汽油瓶第一個衝進縣公安局大樓。事後,他得到幫教,公安機關幫助他,其實也是幫助自己;改變他,其實也是改變自己。2011年,“人民群眾對公安機關滿意度”調查,甕安縣公安局排名全省第一;同年,葛啟義當選為黔南州人大代表。

    這個臉上刀疤猶在、但眼中已無戾氣的青年,向我們説出了他的肺腑之言:“過去,我不相信法律、警察;現在,我相信了,我看到了希望。”

    從甕安之亂到甕安之治,再一次證明:群眾路線是法寶,是基層政權穩定的底線。

    馬克思説過,社會公僕應當“真誠地同情人民的一切希望與憂患、熱愛與憎恨、歡樂與痛苦”。如今聽來,依然如雷貫耳。

    2002年12月5日,黨的十六大閉幕不到一個月,胡錦濤總書記率新一屆中央書記處集體冒著飛雪來到西柏坡,提出“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2009年4月14日,西柏坡廉政教育館正式開放,展館裏有兩面這樣的墻:同是黨員幹部,一面是萬人景仰的先進典型,一面是鋃鐺入獄的貪腐敗類。在觀眾留言本上,有人留下了這樣的心聲:“反腐倡廉不是口號,一定要腳踏實地做好,共産黨人才會立於不敗之地!”

    1949年3月23日,中共中央機關離開西柏坡遷往北平。當我們沿著60多年前的進京路線重走這段路程時,一路上已經發生巨變,但我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飛揚的塵土中,一張張堅毅與自信的面孔。

    黨的十八大即將開幕,再度走到歷史重要節點的中國,迎來關鍵時刻。我們相信,在新形勢、新期待、新難題、新挑戰面前,中國共産黨將確定中國未來方向,為中國如期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打下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基礎。你好,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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