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韓合作迎來嶄新局面

時隔兩年半，中國、日本、韓國再次舉行領導人會議。5月9日，第七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在日本東京舉行，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與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韓國總統文在寅出席會議。作為地區重要國家、世界主要經濟體和開放型世界經濟的受益者，中日韓三國必將以此次領導人會議為契機，為彼此間的經貿合作積攢新動能，推動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以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取得新進展。本報特邀業內權威專家，聚焦中日韓合作前景。

專家圓桌

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張建平

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國際貿易室主任東艷

中央財經大學財經研究院院長、國際投資研究中心主任張曉濤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國際政治經濟研究中心主任王勇

（排名不分先後）

Q1

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在中斷兩年半後重啟，這對推動三國經貿合作將産生哪些影響？

東艷：中日韓三國經貿聯絡緊密，基礎牢固，但是受歷史、政治等因素影響，三方近年來的合作並不十分順暢。中日韓領導人會議的重啟，反映出在全球化發展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新形勢下，三國在促進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加強地緣經濟合作方面取得更大共識，這將推動三國經貿合作重回正常軌道，並煥發新活力。

從産業發展角度看，中日韓三國均面臨著産業結構轉型升級、應對信息技術新挑戰、促進産業創新等方面的問題，三方合作有利於鞏固亞太價值鏈的分工體系，促進技術創新與合作。

從消費市場角度看，中日韓三國加強經貿合作有助於提升消費者的福利，更好地分享豐富多彩的消費産品帶來的紅利。在中國經濟發展動力轉向內需拉動的當下，中國主動擴大進口等政策有利於日韓産品對華出口，也有利於促進中國的消費升級換代。

張曉濤：在貿易保護主義明顯抬頭、“逆全球化”沉渣泛起的當下，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重振經濟合作，有利於維護多邊貿易體系，有利於擴大中日韓三國間的貿易、投資及産業合作，有利於加快三方同鄰邦的經濟協作一體化進程，使亞洲成為推動世界經濟復蘇的重要力量。中日韓三國經濟發展受益於自由貿易，因此推動貿易投資自由化、擴大合作領域、提高合作水平是容易達成的共識。中日韓三國自古以來地緣相近，文化相通，如果能夠以政治智慧消除障礙，加強政治互信，以此促進經濟合作，三方能共同受益，且受益的方面會很多。

張建平：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定會對三國經貿合作産生積極影響。中日韓三國是東亞地區重要的經濟體，在東亞生産網絡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三國之間的貿易和投資合作緊密，但這種緊密關係經常受到外交、領土、歷史等問題的影響。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有助於增進互信，改善整體關係和營造良好的合作氛圍。

王勇：當前，多邊貿易體制面臨諸多挑戰，特別是美國特朗普政府奉行的“美國優先”政策對多邊貿易體制、世貿組織爭端解決機制等造成了嚴重破壞。中日韓都是國際貿易大國，且在國際市場開放方面存在共識。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有利於加強三國政策的協調，加強彼此間合作，共同維護多邊貿易體制。

Q2

哪些領域將成為未來中日韓開展經貿合作的重點？原因是什麼？

東艷：預計中日韓三國將鞏固既往的合作成果，並進一步深化在以下領域的合作：第一，加強在高新技術領域的合作。中國正處於産業升級、向價值鏈高端邁進的階段，日韓兩國在此方面具有一定的比較優勢，各方在技術創新、節能環保等領域有較大的合作空間。第二，中國在跨境電商、移動支付、共享經濟等領域具有一定優勢，可與日韓兩國加強在上述領域的合作。第三，加強在服務貿易領域的合作，如旅遊、留學等。第四，促進“一帶一路”框架下的第三方市場合作，發揮亞太價值鏈的優勢，更好地延伸現有的産業鏈，共享發展成果。

張建平：中日韓三國産業合作緊密。比如，目前中國生産的農産品大量供應給韓國、日本。再比如，中國鼓勵日韓企業到中國投資農業，並開展農産品的深加工。在汽車、機械、電子等製造業領域，中日韓三國在全球價值鏈上的分工協作十分緊密，這種緊密的協作關係今後有望進一步強化。值得注意的是，金融、旅遊、航空、電信等服務業正成為中日韓經貿合作的新領域，目前中國在上述領域已經加大了在日韓的投資。

張曉濤：差異化的資源稟賦、各具特色的産業結構、優勢明顯的區位和市場意味著中日韓三國經濟擁有較強互補性，合作基礎牢靠，優勢明顯，空間廣闊。加強三國間的合作可以提升貿易水平和投資水平。除此之外，旅遊、人員往來、文化交流以及金融合作（如貨幣互換協議）方面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未來，中日韓三國可以在一部分特定地區通過試點方式開展合作。比如，加強中國圖們江區域開發的國際合作水平，三國可以進一步擴大合作範圍與深度。

王勇：中日韓經濟合作可以集中在很多方面，比如，共同推動中日韓自貿區談判的完成，共同推動東亞地區經濟合作，進一步加強機制化建設，共同協調立場支持全球多邊貿易體制，維護世貿組織權威，推動包括二十國集團在內的全球治理方面的合作等等。

Q3

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能否對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以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起到推動作用？

張曉濤：第七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將重點探討加強各領域務實合作的方案以及東北亞等地區及國際局勢。這將對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以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起到積極推動作用。政治互信是實現合作共贏、打造利益共同體、推動更深層次區域合作的基礎，建立政治互信首先要建成機制化的對話渠道。從未來發展看，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以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的達成，政府層面的推動是關鍵，同時要遵循循序漸進、逐步推進的原則，三方可以先從一些比較容易達成共識的領域著手，再不斷協商推動下去。

張建平：中日韓三國是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參與國中經濟體量較大、對談判走向影響較深的經濟體。如果三方不能就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達成一致，那麼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也很難達成一致意見。中日韓領導人會議的重啟有助於三國先在一些重大議題，如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上達成一致意見，對加速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發揮積極作用。

王勇：中日韓三國是東亞經濟合作的中堅力量。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有助於加速推進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儘早結束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在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的當下，儘早完成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以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是對開放的國際貿易體系的有力支持，對維護多邊貿易體制將産生積極影響。

當前，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結點時間已多次推遲，原因在於談判參與國在包括市場開放、投資等關鍵問題上難以達成一致。日本堅持採用高標準，包括採用一些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的標準，印度對標準要求則較低，談判參與國的訴求存在矛盾與分歧，削弱了達成全面協議的可能性。在我看來，訴求存在分歧是由各經濟體經濟發展差異所致，因此，談判參與國應給予充分理解，以最務實的態度爭取早日結束談判。

此外，中國與日本可以磋商自由貿易安排，從而給兩國産業發展帶來更多機會。

東艷：中日韓三國是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中的重要力量，重啟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有利於加快推進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有助於探索適合亞太地區的貿易投資規則體系，可以整合現有的東盟自貿協定，打通各自貿協定之間的壁壘，促進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談判早日結束。（欒國鍌 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