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11日上午10時，國家林業局在216會議室召開新聞發佈會，由國家林業局野生動物保護司副司長王偉介紹中國首次拍賣野生動物狩獵權的情況，並答記者問。

國家林業局新聞發言人、宣傳辦主任曹清堯主持本次發佈會

　　[曹清堯]:女士們、先生們，各位記者朋友們，上午好！昨天下午緊急通知大家，今天我們開一場新聞發佈會。這幾天來，社會各界和新聞媒體對2006年秋季國際狩獵野生動物額度試點性拍賣活動十分關注，通過各種方式參與了意見，在此我代表國家林業局衷心感謝大家對我國野生動物保護工作的關心和支持。

　　今天我們非常高興地邀請到野生動物保護司的副司長王偉先生，就開展此項活動的意義、目的、法律法規及國際上的一些通行做法向大家做一簡要的介紹。

國家林業局野生動植物保護司副司長王偉回答記者問題

　　[王偉]:非常高興今天有機會與新聞界的朋友在一起共同探討野生動物狩獵這樣一個話題。我想，在座的很多記者們可能是第一次了解到我國還有這麼一項工作。實際上，這項工作早在1985年就開始了，到現在一直進展得較為順利。

　　最近幾天，社會各界和新聞媒體對拍賣國際狩獵野生動物額度的有關情況予以了極大關注，借此機會，我首先對大家關心野生動物保護事業的精神，表示深深的謝意！以下我向大家介紹我國開展國際狩獵和本次舉行國際狩獵野生動物額度試點性拍賣的有關情況。

　　為什麼叫試點性拍賣？因為這項工作在我國以往是一事一批，現在調整為公平、公正、公開的陽光審批，我認為這是一項改革，更好地服務於保護事業，更好地接受社會監督。

　　大家可能已經看到，網上對野生動物額度的拍賣，總體來講大家是支持的，是歡迎的。當然，也有一些不理解。搞野生動物保護怎麼還開展狩獵？提出了這樣和那樣的問題。我們非常理解公眾的不理解，雖然狩獵一直在進行，但是範圍很窄，國際情況介紹得也少。實際上，狩獵不是我國開創的先河，我國僅僅是搞了20多年，從1985年開始。而國際上開展狩獵活動已經有很長的歷史。現在，將過去的做法轉向公開，接受社會監督，所以我們發佈了這樣一個消息，開展野生動物狩獵額度的拍賣。

　　我國國際狩獵活動始於1985年，其目的是統籌生態保護和當地社會經濟發展的關係，逐步建立起保護與利用相互促進的和諧發展機制。20多年來，各級林業部門在借鑒國際經驗的基礎上，不斷探索改革，初步建立起限定狩獵區域、嚴控狩獵物種和數量、提升資源利用效益、合理分配狩獵收益、促進社區共管的管理框架，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

　　一是嚴格依法限定國際狩獵場所。所有國際狩獵場所的確定，均須進行資源本底調查，什麼概念呢？狩獵場首先要調查掌握種群數量和結構，才能確定種群需要調控的情況；還要成立經營管理隊伍，採取安全保障措施，完善服務機制和設施，並經有關部門的認可。到目前，我國經批准對外國人開放的國際狩獵場所共25處，均開展了資源本底調查，制定了資源監測、巡護、導獵、安全等工作制度。

　　二是對狩獵野生動物種類和數量實行科學評估制度。對每年用於開展國際狩獵的野生動物種類和數量，國家林業局野生動植物保護司都要組織專門的科學評估和論證，要求國際狩獵的種類在國際上得到廣泛認可，並且每種野生動物年狩獵數量是根據野生動物自然死亡率和調控野生種群數量的需要，還必須嚴格遵循"打公不打母、打老不打幼"的國際慣例要求，確保其對野外資源不造成損害。現階段，我國開展國際狩獵的野生動物主要有14種，年國際狩獵野生動物數量由最初的3頭（只）逐步增長到2005年的123頭（只），所獵野生動物個體均為年老的雄性個體，對緩解局部區域野生動物的食物壓力，尤其是緩解年幼個體的食物壓力，具有積極的生態意義。

　　三是促使國際狩獵價格與國際接軌，極大提高資源利用效益。目前盤羊、羚牛、岩羊、鹿類國際狩獵價格達到數千或上萬美元。截止2005年底，我國共接待國際獵人1101人次，狩獵野生動物總數1347頭（只），狩獵收入3639萬美元。這與當地群眾以往"獵羊吃肉"的原始利用方式相比，其價值增長了數百倍，從而使當地政府和群眾更加珍惜野生動物資源，也更加重視、關心野生動物保護。

　　四是建立和逐步完善狩獵收益分配製度，確保狩獵收入主要用於保護和補償周邊群眾。為確保國際狩獵有利於野生動物保護，原林業部就嚴格規定了狩獵收入主要用於野生動物保護的原則，各地林業部門也結合本區域實際情況，制定了收益使用制度，確保上述資金主要用於基層保護工作和補助當地群眾，實現社區共管。以青海省都蘭國際狩獵場為例，該區域岩羊總數約2萬頭，每年用於國際狩獵的數量僅幾十頭，狩獵收入約20-30萬美元，其中相當一部分補助給周邊牧民，每戶增加年收入在2000-3000元之間，由此使牧民了解到野生動物的價值，這項工作長期以來，我們看到了很好的效果。改變了對野生動物的傳統觀念，自覺摒棄了任意獵殺的習俗，還主動為野生岩羊預留草場和抵制盜獵，形成了社區共管的良好局面。因為野生動物資源分佈區不是一個真空地帶，而是與周邊社會經濟密切相關。

　　野生動物還與國民經濟關係密切，例如，我們每個在座的人都接觸過野生動物，都吃過中藥，所以我們講，野生動物特別是我們國家中藥的問題，85%是動植物，15%是礦物，所以每個人可能都對野生動物有接觸。在西北的牧區，野生動物恰恰分佈在牧民的草場內。所以，如果對外開展狩獵，放棄了牧民所得的收入，這項工作是很難開展的。我們帶著這個問題，也做過調查，當牧民有了效益的時候，他會積極地支持，積極地去舉報，積極地去保護，當利益與他沒有關係的時候，他不願意讓野生動物到他的牧區活動，有可能會造成亂捕亂獵。所以，我們認為開展狩獵，不像有的同志講的，是對野生動物資源基礎的破壞。希望大家有機會去看一看。我們感覺到狩獵場裏的動物是越打越多。為什麼呢？主要是控制了人為的亂捕亂獵，有計劃地開展，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嘗試，否則我們也不會將這項工作延續了20多年。

　　通過上述措施，我國國際狩獵活動在摸索中起步，在規範中發展，20多年的實踐初步證明，開展國際狩獵對當地的野生動物保護已經産生了十分積極的作用，當地政府和周邊群眾也從中受益，進而推動了當地政府和群眾對保護事業的關心、支持，並積極參與保護，野生動物的主管部門積極配合。

　　狩獵野生動物符合我國法律法規和國際慣例。從我國法律上看，依據《野生動物保護法》制定的《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實施條例》第十一條明確規定，禁止獵捕殺害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同時規定七種情況下獵捕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需要申請特許獵捕證，其中第六項明確將"為調控野生動物種群數量和結構，經科學論證必須獵捕的"劃入特許獵捕範圍。八十年代制定野生動物保護法的時候，我們參考了國際上的資料，國際上也是這麼做的。在頂級野生動物物種數量下降的情況下，開展狩獵就是調控種群的一個很有效的辦法。

　　第二十條規定"外國人在中國境內對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進行野外考察、標本採集或者在野外拍攝電影、錄像的，必須向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所在地的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林業行政主管部門提出申請，經其審核後，報國務院林業行政主管部門批准"。根據上述條款，從調整、完善種群結構的角度，經科學論證，在遵循"打公不打母、打老不打幼"要求的情況下，適當許可國際狩獵，並以此推進保護與地方社會經濟的和諧發展，符合國家法律法規，也符合《野生動物保護法》的立法精神。

　　從國際上來看，適度的、可持續的狩獵活動早已得到普遍認可，瀕危野生動物國際貿易公約（CITES）還專門為非洲犀牛、大象等狩獵活動核定限額。據美國魚和野生動物管理局對2001年美國狩獵狀況的調查，該年美國共有1300萬16歲以上公民參加了狩獵活動，産生了206億美元的經濟效應。我國20多年來開展國際狩獵，管理規範嚴格，也未引發國際主流保護界的異議，這句話什麼意思呢？就是這項活動得到了國際認可，並且類似活動在國外開展得非常正常。其根本原因在於，這一活動有利於野生動物種群和當地生態保護，有利於兼顧周邊社會經濟，達到相互促進、相互協調的目標。

　　[曹清堯]:剛才王司長就國際狩獵的法律法規給大家做了介紹，原來定於本月13號在四川成都開展的2006年秋季國際狩獵額度國際野生動物試點性拍賣活動，這是我國首次對狩獵額度進行公開拍賣。為了慎重起見，更加廣泛地聽取各方的意見，完善這項活動的形式和內容，國家林業局決定，推後此項活動，因為這項活動社會上十分關注，為了更加科學、民主決策，原定13號的活動推後進行。

　　下面歡迎大家就有關問題提問。

發佈會現場

　　[上海東方衛視記者]:剛才王司長講到，這次由過去的行政審批調整為陽光審批，我也注意到有些報告，有資格狩獵的人是外籍人士。“陽光審批”為什麼只允許外籍人士狩獵？

　　[王偉]:這個問題過去有人提過，我們也研究過，主要考慮國人的支付能力和相應的消費心理。1985年開始國際狩獵，到現在價格都是數千上萬美金，在沒有相應氛圍的情況下，國人恐怕不願意去，也沒有人提出過這類申請。從去年開始，有個別人到非洲去打獵，就這麼一例。所以，我們對外狩獵以後，不像有的網民説的那樣，中國人為什麼不能打？像過去一句話講的，只是對外國人如何如何。國人狩獵，我們非常歡迎，我們國家對狩獵的問題，也是由兩個部門來控制，一個是國家林業局，依法進行狩獵管理；另外還有槍支管理，沒有槍支也沒有辦法打，還必須用萊福槍，這也是一個問題。但是，對國人狩獵的門，從來沒關過。

　　[記者]:剛才曹主任説拍賣推後？請問這是為什麼？什麼時候再開展這項工作？將來拍賣的方式和拍賣的狩獵額度會有什麼變化？

　　[曹清堯]:為什麼要推遲？因為社會各界和新聞媒體得到這個信息以後，各方面都非常關注，關注的程度比我們原來想象得要多。現在都在講“和諧社會”，要爭取社會上對這項拍賣活動意見統一，要和諧。其次，也是我們政務公開的需要。剛才王司長介紹了，原來我們的國際狩獵是採取政府的行政審批，內部操作審批的辦法，普通公眾不知道這些工作。把狩獵的額度、種類向社會公開了以後，讓社會各界都能夠參與這項工作，這也是政務公開的需要，還是接受社會監督的需要。社會各界對政府有效的監督是我們做好工作的保證，同時也是我們科學民主決策的需要。聽取社會各界更廣泛的意見，有利於各項決策能夠朝著有利發展的方向來運行。所以，基於這些方面的考慮，決定推後這項工作。

　　至於什麼時間再開展這項工作？要視各方意見，選擇適當方式，完善活動形式，補充活動內容，時機成熟後再進行。

　　[記者]:從行政審批、計劃分配到陽光審批、規範化管理，是一個比較大的進步，我想問為什麼有這麼多不理解和質疑的聲音，你們是怎麼看待的？

　　[王偉]:狩獵是一種利用野生動物的方式，對中藥利用野生動物，大家可能了解得比較多，但是對狩獵了解得比較少，其中借鑒了國際上的經驗，可能了解得就更少了。

　　為什麼社會不理解？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沒有公佈出去，只是內部掌握，社會上了解得少。現在公佈了，同時公眾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強了，關注程度高了，有一些不同的觀點，也很正常。但是，這項工作要不要就此結束？從我們主管部門來看，消耗極少的資源，但保護效益很明顯，從有利於保護的角度，不宜結束。在五六十年代，我國出口野禽野味量很大，當時國家比較困難，主要是為創匯。當時野生動物是外匯的重要來源，那時候我國工業産品的創匯能力較弱，不像現在“中國製造”家喻戶曉。那個時候，國際創匯，1988年一隻岩羊按野味肉出口創匯25美元。當年狩獵價格是10500美元。現在事隔20多年，公眾很關心狩獵，實際上對我們的工作是一種促進，我們由過去的行政審批改為陽光審批，是按照《行政許可法》的要求，必須這麼做，由過去的“一事一批”改成公開、公平、公正的形式來進行拍賣。這是進步，是改革的大方向，必須要這麼做。

　　[曹清堯]:我補充一句。為什麼過去行政審批沒有人提意見，為什麼現在公開了反而提意見？這正説明了我們社會進步了，原來大家的生態保護意識不強，打不打野生動物，生態好象與我們的切身利益沒有關係。多年以前社會上保護和可持續發展意識還不強。第二，這些年來隨著我們經濟社會的發展，生態文明已經成了社會進步的一個標誌。大家知道要保護野生動物，野生動物和我們人類有共同的家園。有這個意識了，但是大家不知情，剛才王司長説這項活動在我們國家開展了20多年，在國際上也有通行的做法，歐美、加拿大也是如此，但是大家不知情，不知道我們國家還有狩獵，就因為是內部審批，只是申請人知道，審批人知道，社會不知道，所以他們不了解，表達意見無從談起。這次向社會公開拍賣以後，並且公示，這是社會進步的標誌，廣泛地聽取大家的意見，也是擴大全社會對政府決策知情權的表現。

　　[CCTV記者]:國家在這項業務中的收入在以往是多少？這次公開招標之後會有什麼變化？會不會有所增加？

　　[王偉]:這裡有個數字，從1985年到現在接待獵人1101人次，狩獵收入的總數是3639萬美元，獵捕的野生動物是1347頭。以往狩獵定價，是根據國際慣例，參照國外同種野生動物狩獵價格，吸取了蒙古和俄羅斯的經驗。如果價格太便宜，來的人多，就可能損害野生動物及其棲息地。市場條件下，就要用價格杠桿來調整，而拍賣是一種最好的方式，它的價值取向肯定是高的，通過公平競爭，價格就上去了。

　　舉個例子，在美國每年國際狩獵俱樂部年會上，都有拍賣，盤羊已高達20幾萬美元，我們國內就是2萬美元多一點。拍賣在美國，一頭盤羊的價格可以達到29萬美金，政府收入會有增加。

　　[人民日報記者]:剛才介紹迄今為止狩獵總收入是3639萬美元，大部分用於野生動物保護，這筆錢的流向大概是怎麼樣的？第二個問題，提出申請的狩獵者和被我們接受的狩獵者，大概是什麼樣的情況？是不是所有申請人都會被接受，還是説相當一部分人被拒絕了？

　　[王偉]:第一個問題是收入分配的問題，收入分配是這麼確定的，國家所收取的只是資源管理費，一級保護動物按照6%，二級動物按照4%，還有獵物費，全部用於保護。除此以外，狩獵的綜合服務費，15%由仲介代理機構留下，如果外方有代理機構，可能還有15%，就是綜合服務費裏30%可能由仲介代理機構拿走了。剩餘部交給獵場所在地和留在省裏做野生動物保護的費用。

　　第二個問題，對外來狩獵人員，我們通常都稱為“獵人”，實際上他並不是專職的獵人，一般的狩獵愛好者還有其他的工作，有離退休的，有高級官員，也有工程師，還有空軍飛行員，各種各類的人都有。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專職獵人，這部分人主要是為他們國家的各個博物館工作的，各個博物館就到世界各地收集標本，來補充博物館物種的種類和展覽內容。總的來説，所有外國獵人都必須具備一個基本條件，就是在國外必須具備狩獵資格，具有狩獵技能，包括動物識別能力及使用獵槍等的能力。

　　[人民日報記者]:市場的情況如何？提出申請的人是不是特別多？

　　[王偉]:由於我國與周邊國家的狩獵市場有競爭，有相當一部分獵人會到周邊國家，如哈薩克斯坦、俄羅斯、吉爾吉斯這些國家，這些國家分佈的野生動物與我國的分佈很多是一樣的。另外一個情況，到我國的基本上都是“豪華狩獵者”，什麼叫豪華狩獵者？就是在國外是相當有身份的人，不是普通老百姓，像打一頭盤羊要付兩萬多美元，在蒙古會送給你一隻北山羊，再送給你一隻馬鹿。

　　[環保前線記者]:狩獵在多少程度上能真正緩解野生動物對周邊環境造成的壓力？

　　[王偉]:今年的狩獵額度是289，對調整種群結構是遠遠不夠的，但是我們為什麼要控制？在各方面基礎情況還不完善的情況下，我們還是不想搞得太多。比如説賀蘭山的岩羊，密度非常大，而且它對同區域分佈的吃草動物已經構成了排擠。賀蘭山的岩羊對馬鹿排除到什麼程度呢？通過多年的觀察發現，馬鹿的種群在下降，為什麼下降呢？主要是食物不足和分配的問題。岩羊愛粗食，對惡劣的環境適應非常強，馬鹿達不到這個水平，所以競爭不過岩羊。現在有人説，為什麼你們不多搞？儘管我們搞了20多年，還是不敢放得太開。獵殺100頭岩羊還是獵殺50頭岩羊，我們從嚴格控制的角度，會選擇獵殺50頭岩羊。

　　[記者]:289隻動物大概是怎麼分的？

　　[王偉]:我們今年狩獵野生動物的標的，也就是説我們今年的狩獵範圍，盤羊分幾個價種，價格是不一樣的，分佈在天山的盤羊和分佈在阿爾泰山、崑崙山、帕米爾高原的盤羊的角形和個體的大小都不一樣，價格也不一樣。青海的盤羊，我們1997年對外的報價到現在沒有改，還是沿用，但是拍賣就是用市場行為去運作。我們97年的價格，也就是我們今年的標的價格，青海盤羊的獵物費是9000美元；甘肅的盤羊9000美元，新疆的盤羊12000美元，這是獵物本身的價格。羚牛我們國家有五個省區分佈，陜西、甘肅、四川、雲南、西藏，陜西的羚牛最貴，就是分佈在秦嶺地區的羚牛價格高，達到12000美元；四川的羚牛11000美元，為什麼有差別呢？因為陜西的羚牛是我們國家特有的亞種。白唇鹿，我們的定價是6000美元，這是97年的定價，岩羊2500美元，為什麼岩羊的價格掉下來了？因為確實太多了，外國人來了以後會説你們這麼多，還要這麼貴。一頭岩羊2500美元，加上其他的費用要上萬美元，這個帳還是合適的，即使2500美元，但是量多。還有新疆的馬可波羅羊，就是分佈在帕米爾高原的馬可波羅羊，13000美元，實際上馬可波羅羊在國際上加上綜合服務費是2萬美元，到中國至少要花5萬美元。藏原羚7500美元，水鹿2700美元，梅花鹿4000美元，實際上梅花鹿很少有人來打。這裡涉及到天山馬鹿3000美元，甘肅馬鹿3000美元，青海馬鹿3000美元，藏羊羚1200美元。

　　[記者]:這裡有多少是一級保護野生動物？多少是二級的？

　　[王偉]:一級三種，二級十一種。一級的有羚牛、白唇鹿、藏羚羊。

　　[記者]:在狩獵的過程中，怎麼保證不多殺和誤殺？

　　[王偉]:獵人到中國的獵場去以後，因為獵場是固定的，有嚮導陪同，嚮導可以告訴他動物在哪個方位。一般獵殺年齡大的，年齡大，角就最大，而且是公的。一般來説，95%的到中國來就是一槍，一兩天就結束狩獵。怎麼樣能控制錯殺呢？獵場裏有導獵，還有一個瀕危物種進出口管理辦公室，負責許可證的發放，你打到東西以後，要到當地畜牧獸醫主管部門領一個檢疫證，有了這個東西以後，要到國家瀕管辦申請出口許可證。有的來之前首先要得到進口國的同意，非常嚴格，不會出現多殺的問題。這麼多年來，20多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問題。

　　誤殺的現象可能有，一槍以後可能打到了，但是可能沒找到，也可能感覺是打到了，但是按照國際慣例和按照獵場的規則來講，如果動物流血了，必須要找到它，否則的話，照樣要收費。對獵人培訓、嚮導培訓都有嚴格的要求。打獵很辛苦，要安營紮寨，在海拔非常高的地區從事打獵。

　　[香港有線電視臺記者]:剛才您講到狩獵的物種當中有一些是一級保護野生動物，為什麼會包括一級保護動物？怎麼樣確保一級保護動物不會因為拍賣以後就變成瀕危動物或者數量減少？

　　[王偉]:我們對國家的一級保護野生動物和二級保護野生動物的控制主要是根據獵場現有的資源數量來進行的，實際上每年按照總體的數量來看，大約在萬分之二點七，但是理論數據可達到15%，就是每年的增長量是100頭要消掉15頭。國際上及我們國家對野生動物的保護，保護名錄是動態變化的，我們國家野生動物保護法1988年11月8號頒布以後都沒有調整，實際上有相當一部分名錄要調整，從一級降到二級，這樣更有利於利用。所以，國際上包括瀕危野生動物貿易公約，附錄一、二、三每年都有變化，我們國家的附錄也應該動態變化。像羚牛，每年人大、政協的提案都提出，區域性數量太大了，由於過度飽和，對人身造成攻擊，經常有人被羚牛頂死，所以一直要求把羚牛降為二級保護動物，因為這部法律是1988年頒布的，已經20年了，名錄沒有調整。所以，野生動物名錄是在變化的，不是一成不變的。

　　[記者]:為什麼不把一級的降為二級，成為狩獵的對象？

　　[王偉]:這個話説來很長，有一些需要協調的問題，國家野生動物保護法確定有兩個主管部門，國務院農業、林業是野生動物主管部門，農業管水生的，林業管陸生的，如果要想修整名錄，必須要兩個部門達成一致，才能報到國務院。由於兩個部門的一些專家的意見，哪些名錄應該上去，哪些名錄不該上去，專家還有個討論的過程，但是我們感覺到應該調整，而且我們也提出來在專家的層面，由專家共同地研究一個比較可行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東方早報記者]:現在野生動物保護名錄應該調整，但是現在在沒有調整的情況下有質疑，沒有調整是國家法律的問題，林業部門有沒有單獨調整的權利？第二個問題，剛才您講到，調整名錄要與農業部協調，這個過程這麼長時間，1988年到現在這麼長時間，有沒有一個時間表，調整的大概期限？ 

　　[王偉]:一級保護野生動物為什麼不能狩獵？這個問題有人提出來。一級也有可能，特別是食草動物，實際上羚牛這種動物，一旦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對生態環境破壞很大。為什麼？它把樹都弄折了，因為要蹭它的角，因為要吃草。到陜西的秦嶺山區，很多地方像火燒的一樣，量太大了，一個地區有七千頭羚牛，七千頭是一個什麼概念？因為羚牛的食物量非常大，對食物鏈造成非常大的傷害，對人民的生活安全造成一定的威脅，每年都有羚牛被打到外面成為種群外的獨牛，對人構成一定的威脅。去年我們還擊斃過一些羚牛，因為這五頭公羚牛跑到山下，把老百姓的房子踩塌了，怎麼辦？當地人民報警，當地的民警就採取了擊斃的辦法。羚牛儘管是一級保護動物，但是也會對人會造成威脅。

　　關於名錄的問題，跟這次拍賣關係不太大，但是可以介紹一下，光國家重點保護的野生動物有396種，還有一部分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有重要經濟或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還應調整為國家重點保護動物，由於專家的意見不太統一，每一個動物基本都有人在研究，要想把專家的意見統一也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比如説我們兩個搞同一種動物，你可能認為應該上到一級，他可能認為不應該上到一級，這是學術上的研究問題。我們也開過協調會，這個問題還沒有統一。

　　[人民日報記者]:剛才您説了很多關於有關狩獵的好處，你們是否考慮到不利的潛在因素？如果考慮到，會做怎樣的準備？

　　[王偉]:從我們二十年的實踐證明，我們也一直在調查監測，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不利的地方，如果弊大於利，我們就不搞了，就不做這件事了。

　　[曹清堯]: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到此結束，謝謝大家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