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國務院辦公廳出臺了《關於加強地溝油整治和餐廚廢棄物管理的意見》,再次引發了人們繼“地溝油”、“烤鴨油”事件後對餐廚垃圾的關注。
據悉,目前共有北京、上海、杭州、深圳、烏魯木齊、寧波、蘇州等33個國內城市頒布了餐廚垃圾的相關管理辦法,還有一些城市也已發出了徵求意見稿。但也有消息指出,由於政府沒有明確的處理模式和技術路線、處理過程中環境監督機制不健全、處理設施運營費用不能保證,一些花鉅資興建的餐廚垃圾處理廠常處於“無米下鍋”、“吃不飽”的尷尬境地。
數量龐大餐飲垃圾處理難
未經處理的餐廚垃圾危害很大,其中可能含有口蹄疫、豬瘟病菌、弓形蟲、沙門氏菌、旋毛蟲、彎曲桿菌等,如果直接用以飼養畜禽,會對畜禽健康形成較大威脅,並可能通過畜禽體內毒素、有害物質的積累對人體健康帶來危害,從而造成人畜之間的交叉感染,因此這種食物鏈銜接形式隱藏著巨大的病原體轉移與擴散的威脅。
清華大學固體廢棄物污染控制與資源化研究所所長聶永豐介紹:“根據很多城市的調查,餐飲垃圾産生量為平均每天每人0.1千克,迅猛發展的餐飲業導致食品廢物産量迅速增長,估計每年全國城鎮餐廚垃圾産生量3000多萬噸。”
“非典”後,很多城市頒布了禁止將餐飲垃圾直接喂豬的相關法規,但由於餐飲單位將泔水賣給養殖戶可以獲得利潤;餐飲垃圾的收運、處理涉及到政府部門職能較多,權責不清,管理力度不嚴,導致大部分餐飲垃圾還是作為牲畜飼料,不經處理直接流入非法的養豬場,能夠無害化處理的不超過2%。
還有一些學者認為無害化處理也不是絕對的安全,處理後所産生的飼料,可能存在著同源性的問題,即牛吃牛、豬吃豬,産生瘋牛病、瘋豬病,餐飲垃圾不宜無害化後做飼料。
概念不清造成處理混亂
食品廢棄物可分三類:一類是食品加工業、商店到期産生的廢棄物;一類是賓館、飯店、大型食堂産生的餐飲垃圾;還有一類是家庭廚余部分。“目前,政府、媒體都存在著用詞混亂,概念不清的問題。” 聶永豐指出,“我們總提的‘餐廚垃圾’實際上多指第二類,即餐飲垃圾。”
目前在建的國內最大的餐廚處理廠——高安屯餐廚垃圾處理廠廠長金明明坦言:“家庭廚余多與生活垃圾混合,以瓜皮、菜葉等生料為主,家庭垃圾是垃圾處理的難點,只能走堆肥、厭氧發酵的路,回收價值與餐飲垃圾相比不太高,單獨收集難度大,因而我們廠所處理的垃圾不包括家庭廚余垃圾。”
廣州、蘇州等地出臺的《餐廚垃圾管理辦法》也明確指出:“考慮到便於推行管理措施及可操作性等因素,將管理對象限定為餐飲垃圾産生單位,居民家庭産生的廚余垃圾暫不納入管理”。
廣義的餐飲垃圾還應包括廢棄油脂,但由於廢油的資源回收價值比餐飲垃圾要高得多,往往有專人到餐飲點收集,單獨進行加工處理,與餐飲垃圾的處理不能混為一談。聶永豐指出:“垃圾油重返餐桌的原因應歸咎為廢棄油脂處理不當。”
我國面臨的食品廢棄物處理問題和國外又有較大不同:國外有著嚴格的食品法規,到期的食品不會進入到商品流通領域;中國傳統飲食文化有喜歡聚餐、飯桌談公事、“請客不剩不算夠”等習慣,因而中國食品廢棄物與世界其他國家相比,餐飲業垃圾産生量特別大,而且多大油、大肉,鹽份高。
選擇合理技術路線是關鍵
餐飲垃圾以熟製品為主,就是我們俗稱的“泔水”、“泔腳”。成分以可降解有機物為主,主要有主食所含的澱粉(聚六糖),蔬菜及植物莖所含的纖維素、聚戊糖,肉食所含的蛋白質和脂肪,水果所含單糖、果酸及果膠(多糖)等,以NaCl的含量為最高的無機鹽,同時還含有少量的鈣、鎂、鉀、鐵等微量元素,資源回收利用價值大。
“據統計,每年我國飼料用糧佔糧食總産量的40%。每年巨大的餐飲垃圾無害化利用後産生的飼料能夠減少的土地佔用率和糧食進口數是不可估量的。”聶永豐認為,“我們應該趨利避害,不能因為有風險就只處理不利用,它如果大量轉移到生活垃圾裏,會更加劇生活垃圾的處理難度。人體安全是首要考慮,處理和利用要兼具,不能因噎廢食,這才符合循環經濟、低碳生活的要求。”
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城建司張悅巡視員跟蹤餐廚垃圾資源化利用問題多年。他提出:“我國城市餐廚垃圾處理由過去的消滅掉,發展到現在的資源化利用,逐步得到了社會的認可和政府的重視,選擇合理的技術路線是餐廚垃圾資源化利用的關鍵,各地要根據自身條件選擇技術路線。”
“直接將餐飲垃圾堆肥賣錢,是最不成功的處理方法,資源利用水平低,處理單位容易虧本。” 據聶永豐介紹,餐飲垃圾處理,技術上是飼料化、能源化。可回收油脂、回收廢料也就是幹物質用作蛋白質飼料,回收廢水用來生産沼氣或堆肥,採取不同的模式所創造的價值不一樣,目前國內有些城市做得比較好,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模式。
目前餐飲垃圾無害化技術初步成型,但還不完全成熟。怎麼進行高端利用,怎麼提高技術水平和資源的利用程度是目前要解決的問題。餐飲垃圾的處理要靠政府引導、科技支撐、法律保障“多管齊下”,各級政府在“上馬”餐飲垃圾處理項目時要審慎考慮、科學評估,以免盲目立項建設造成浪費。(實習生 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