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3月2日電(記者 徐劍梅)經歷30多年改革開放的中國,現在正鉚足勁兒奔向全面小康。但全面小康之路不會一片坦途。英國《金融時報》最近一篇文章就指出,中國最大的擔心是落入中等收入陷阱。
世界銀行的數據表明,1960年,共有101個國家和地區列入中等收入範圍。到2008年,它們當中僅13個躋身高收入國家和地區行列。
這意味著什麼?
顯然,掉進中等收入陷阱相對容易,躲避卻遠比想象的要艱難複雜,即便有眾多前車之鑒,也未必一定能避免重蹈覆轍。行百里路半九十,中國要實現民族復興的夢想,這是一道必經的坎。
擺脫中等收入陷阱的13個國家和地區中,經濟規模都不特別大。因此,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要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沒有先例可循。和30多年前啟動改革開放一樣,中國必須且只能孜孜以求地去闖出一條新路。
世行的數據已為中國應對中等收入陷阱提出了警示。一方面,中國需要繼續堅持自己的發展道路;另一方面,也應充分利用後發優勢,以創新思維借鑒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經驗與教訓,即同樣經歷中等收入階段,失敗者泥足深陷的教訓是什麼?成功脫身者的經驗何在?對正反典型案例,應逐一拿起歷史的手術刀,解剖得越深入細緻,才越可能少走彎路。
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並非毫無規律可循。國內外人士的一個普遍看法是,一國賴以從低收入走向中等收入的發展戰略,不論取得多大成功,都難以再適用於從中等收入向高收入躍升。在這個節骨眼上,要確保經濟的可持續增長,就必須大力轉變發展方式。
拉美和東亞,是中等收入國家稠密的“棲息地”,也是探討有關中等收入陷阱問題的標本。在拉美,掉進中等收入陷阱的國家往往經歷相似的不幸:外部環境變動,經濟增速放緩;貧富分化嚴重,社會矛盾凸顯,利益集團盤根錯節……所有這些又往往使政府缺乏改革的銳氣和勇氣,政治和社會動蕩不斷發生。
表面上看,這些國家經歷多年快速增長後突然“卡殼”,一大直接原因在於內需不足。而究其原因,恐怕與收入分配機制失調、貧富懸殊過大等有直接關聯。
上世紀70年代掉進中等收入陷阱的拉美國家,基尼系數(衡量收入分配不公平程度的指標)普遍居高不下,嚴重超出0.4的國際警戒線。貧富分化不僅導致經濟結構脆弱,也激化了社會矛盾,削弱了政府的治理能力。一旦經濟滑坡,矛盾便集中爆發,而政治不穩和社會動蕩又導致發展倒退,國家發展由此陷入惡性循環。
反觀新加坡和韓國,不僅重視科教立國和企業創新,也比較注重社會的公平效應。韓國1962年人均國民生産總值僅87美元,到2010年人均國民收入超過兩萬美元。而據英國《經濟學家》報道,韓國基尼系數1980年為0.33,2010年為0.31。在從中等收入國家向上攀登的過程中,韓國政府所主導的稅制改革、教育機會均等和完善就業與社保體系等,有效縮小了城鄉差別和居民收入差距,實現了包容性發展。
因此,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絕非單純的經濟問題,也絕非擴內需、調結構所能完全解決,而是涉及社會、政治、文化和制度等多方面的一個系統性工程。在發展過程中,沒有相應堅持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沒有積極阻止收入差距拉大,沒有隨著經濟快速增長而大力提升社會治理水平,是眾多國家和地區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後難以解脫的深層次原因。
政府不是萬能的,但在推進公平正義、遏制貧富分化、縮小收入差距方面,卻理應擔當主角。世界銀行增長與發展委員會曾總結13個躋身發達陣營的中等收入國家和地區的五大共性,其中之一就是擁有積極而富有成效的政府。正如世行前副行長林毅夫所言,如果發展中國家的政府不發揮積極作用,就不可能趕超發達國家。
兩會在即,中共十八大所確定的發展藍圖將如何在兩會中具體呈現,舉世高度關注。在進一步改革開放的過程中,中國將更加自覺地追求包容性發展,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確保發展成果更多更好地惠及全體人民,從而最大限度地激發社會活力,增加和諧因素。
早在2000多年前,我們的祖先便吟唱出當時所想象的“小康”夢想:“民亦勞止,汔可小康”。《辭海》中對“小康”的解釋是:“家庭經濟比較寬裕,可以安然度日。”
公平正義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內在要求。推進公平正義,建設和諧社會,讓權力運行于陽光下,這是中國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堅實保障,也是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民族復興偉大夢想的有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