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熱不熱、價格漲不漲、空氣好不好？”——供暖季入戶聽民聲

新華社瀋陽11月1日電（記者 石慶偉 汪偉 強勇 段續）伴隨著降溫天氣，我國北方地區陸續進入供暖季。屋裏熱不熱、供熱價格漲不漲、空氣質量咋保證等系列老問題再次引發關注。新華社記者供暖首日走進百姓家中和供暖企業供熱現場，帶來第一手供暖“民生數據”。

屋子熱不熱，末端戶、老舊小區咋保證？

1日，瀋陽今冬第一個供暖日。早晨已有不少行人穿上了為深冬準備的羽絨服。室外降溫，記者走訪住戶發現，供暖初期，“冷”暫時還不是一個“熱”話題。

31日下午13時至當晚20時，記者頂著寒風連續走訪了三家供暖企業和三戶居民用戶。當日下午14時，在瀋陽市鐵西區建設中路19-1的一樓住戶楊靜家裏，一家三口正坐在床上看電視，楊靜80多歲的老母親披著一件棉服。“老太太怕冷，我們老兩口穿一件薄毛衫就可以。”楊靜説。

談到今年供暖，楊靜比較有信心，她指著窗臺説，“現在挺好，20度左右！這樓20多年了，供暖質量先不説，窗台下面透風最鬧心。今年政府給做了外墻保溫。你摸摸，現在沒風了，應該差不了。”

在供暖近半月的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住在風華小區41棟的郭麗華老兩口以前一到冬天心裏就打怵。風華小區裏多是建於上世紀70年代的老房子，窗框透風、墻體透寒，暖氣管道陳舊。這兩年來，政府大力推進既有建築節能改造惠民工程，“給我們免費貼了墻皮，保溫加固，窗戶也換成三層塑鋼的，供暖以來屋裏都在25℃左右。”郭麗華説。

相比東北三省全部進入正式供暖期，華北地區正式開栓供暖還要再等等。“我們15日才供暖，這幾天冷，全靠空調。”河北省廊坊市萬達小區居民鹿是東説，老百姓盼著能提前點。

近年來，北方地區大力發展暖房子等工程，有效提升了供暖效果。“不少老舊小區穿了‘棉衣’後，屋子溫度提升3到5℃。”瀋陽市和平區砂山熱源廠廠長劉家昌説，“政府花錢，也解決了供暖公司頭痛的事兒。”

儘管各級政府為保證供暖不遺餘力，但供暖末端仍是供暖公司心頭的難事兒。“一些供暖末端的老房子，還沒有好辦法解決。”一位供熱企業負責人説，“末端熱了，中間戶就熱得開窗子。”

煤炭價格漲了，供暖費漲不漲？

“去年感覺降得不夠，今年擔心漲價”。記者走訪中，部分城市居民擔心，煤炭價格大幅上漲會帶來供暖價格上調。

在東北，記者從供暖管理部門了解到，上一個供暖季，受煤炭價格下跌影響，東北地區普遍開啟煤熱價格聯動，每平方米供暖費用均有2元左右的下調。但隨著今年煤炭價格的持續上漲，供暖企業壓力增大。

哈爾濱市供熱管理部門相關人員介紹，上一個供暖季，居民供熱價格由使用面積40.35元／平方米下調至38.32元／平方米，降幅5.03%。受訪的多位市民表示，熱費下調是順民意、得民心的好事。但也有人擔憂，當煤炭價格上漲，供熱企業要求煤熱價格聯動，是不是會漲價？

“去年一平方米降2元多，今年或明年會不會有可能漲回去？”哈爾濱市民李波説，即使不漲價，會不會影響供暖質量？

瀋陽市沈河熱力公司生産總經理石平説，按照當前煤炭價格漲勢，估計今年很多供暖公司要虧損。“煤炭幾乎幾天一調價，稍有猶豫就拿不到煤。”

在長春，一些供暖企業也表示，隨著環保、人工、水電等費用上漲，煤炭在供熱成本中的佔比下降。因此，受剛性成本影響，去年供暖價格降幅有限，但是今年煤炭價格上漲，環保標準提升，大幅提升了企業成本。長春市發改委的數據顯示，環保投入增加後，初步測算長春熱企每平方米供熱成本增加3元以上。

在華北地區的部分城市，為了環保，今年採用了天然氣供暖，一些居民不僅擔心供暖的穩定性和供暖質量，還擔心價格。“現在是沒有漲價，以後價格會不會上調？”鹿是東説。

對於當前成本上漲的情況，瀋陽市供熱管理辦公室副主任劉桂良説，當前確實有供暖公司反映煤炭價格上漲過快，成本大幅提升。但今年供暖價格不會上調，如果供暖公司有需求，也需要行業主管部門進行成本監審，一定會維護百姓利益。“另外，針對居民擔憂的降低供暖質量問題，瀋陽市供熱管理部門強化了監督、監管，老百姓可以隨時投訴。”

清潔供暖的路要怎麼走？

在瀋陽市蘇家屯區金山熱電分公司的外側，記者觀察供暖煙囪內出來的氣體，始終是純白色，沒有一點雜色。據公司總經理趙成明介紹，為了節能環保，金山熱電前後兩年投入兩億多元的環保設備，當前飄出來的氣體是濕法脫硫後剩餘的水蒸氣，公司已經實現了超凈排放。

記者走訪發現，由於社會各界對環保的要求越來越高，每年供暖季除了供暖質量，最關鍵的就是解決污染問題。“我們這裡煙囪排放口安裝了儀器，環保部門實時監控，一點不敢超排。”石平説，我們兩台65噸的鍋爐安裝脫硫設備投入3000多萬元。

不僅添置環保設備，拆小並大也是當前東北各地採取的重要措施。在吉林，長熱集團今年先後並網小鍋爐23座，拆除小鍋爐房37台，拆除鍋爐噸位155噸，約75萬平方米供熱面積併入集中供熱。

發展清潔煤技術也是未來方向。為了治理散煤污染，河北提出將加快推進重點區域無煤化和燃煤清潔利用，到2016年底前，設區市建成區集中供熱難以覆蓋的區域，基本完成居民採暖“氣代煤”和“電代煤”，實現散煤“歸零”。同時加快縣城建成區集中供熱和清潔能源供熱點。

在東北，地緣熱泵、天然氣、電供暖等方式都是解決污染問題的方法。但業內人士指出，就當前情況而言，解決供暖和環保矛盾，最好的方法還是清潔煤技術。

“天然氣和電供暖不僅成本達到每平方米36元左右，而且還不穩定，將來如果大面積使用能不能保證供應都是問題。”瀋陽市一位熱電公司負責人説，如果清潔煤技術得以強化和普及應用，污染問題就會大幅解決。首先燃煤供暖技術成熟穩定，輔之以環保設備可以實現超凈排放。“未來還是要進一步提升供暖集中度，既方便監管，又減少排放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