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邊境小山村：“苦”日子就這樣變“甜”了

新華社南寧11月18日電（記者 朱麗莉、曹祎銘）入秋以來，在位於中越邊境的廣西那坡縣平孟鎮，地裏一片片溫州柑成熟了，農信村支書黃美新從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送走了整車裝運的批發商，還得用皮卡車收集好村裏成熟的果子，等著第二天一大早直奔街上售賣。

但是再忙她也高興。前些年，看到臨近的西林縣古障鎮靠種植柑果走上了致富路，大家曾經艷羨不已，如今“柑果脫貧”的“奇跡”也發生在自己所在的農信村。

農曆逢三逢八的“街天”，是平孟鎮人氣十足的集市日，附近村民趕來買賣貨物，熱鬧非凡。當街賣果次數多了，農信村的柑果已經有了名氣。黃美新裝水果的車子被圍得水泄不通，不到中午，果子就被搶購一空。

靠近中越邊境的農信村，山多地少，2016年以前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村。和多數石山村屯一樣，農信村耕地分散而且很“薄”，以前幾乎家家都守著一畝三分地裏的莊稼，人均年純收入僅有千余元，日子很苦，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那時大家都一樣窮，把家裏的那點水稻看得特別重，解決吃飯問題總是第一位的。”黃美新從28年前嫁入農信村以來，長期感受著鄉親們因貧困帶來的焦慮。2009年，42歲的黃美新被渴望脫貧的村民推舉為村支書。她尋思著，隔壁的古障鎮靠柑橙水果脫貧致富了，其實我們這兒的氣候、水土條件與古障鎮很相似，他們能成功，我們應該也可以。

敢想敢幹的黃美新一頭扎進了種植創業的新天地。她帶著5名村民前去古障鎮“取經”，並制定了一份“甜蜜計劃”：將村裏合適的土地全種上沙糖桔、臍橙和溫州柑，力爭5年內帶領大家告別苦日子。

不出所料，一開始大家都在看熱鬧。2010年初，黃美新自己帶頭開荒試種了30畝沙糖桔，並反復動員鄉親們搞試驗，可是仍然沒有多少人願意跟她去“冒險”。

“你説原本還能從地裏摳點糧食，一旦改種了果樹就只能買米吃，可這水果能不能種出來錢，哪個知道呢？誰心裏都沒底啊！”貧困戶李正華説出了鄉親們的擔心。眼見同齡人大多外出打工，二十齣頭的李正華卻一直守著2畝多莊稼地，他躍躍欲試想有所改變，可是又怕搞砸了。

“已經有現成樣本，試了才有希望嘛。”在黃美新的極力動員下，鄉親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接過果苗，謹慎地種下了145畝沙糖桔，並套種了西瓜、旱谷等矮稈作物。2010年底，黃美新再次“組團”考察，之後帶領全村陸續擴種了近400畝，這次李正華家也跟著租種了5畝。

不料，由於缺乏種植經驗，也沒人掌握保花保果的技術，到了2013年，眼見不少果樹只開花不結果，加之採購的果苗存在問題，近一半的果樹結果苦澀，這可急壞了果農。感覺受挫的村民們開始忍痛砍掉已長成碗口粗的果樹。

一時間，狀況不斷的“甜蜜”計劃惹來不少村民的埋怨，甚至流言飛語。黃美新一下陷入了質疑的漩渦，壓力巨大，傷心到了極點。經過反復考慮，她想明白了：還是要多方“討教”技術，及時採取補救措施，“甜蜜計劃”能否成功在此一舉。

2015年是果樹生長的第5個年頭，農信村終於在歷經苦澀之後初嘗豐收滋味：沙糖桔暢銷全縣和周邊地區，臍橙還賣到了越南。黃美新掰著指頭數：“沙糖桔每畝種100株果苗，1株挂果100多斤，一畝果子可賣出2萬餘元，這可把鄉親們樂壞了呀！”

“今年又將是大豐收，我家的收入肯定更高了！”李正華去年嘗到了柑果的“甜頭”，如今看著果實纍纍，心裏甭提多美。

農信村群眾不等不靠，硬是闖出了一片天地，成了全縣農業産業結構調整的示範點。那坡縣農業局水果辦主任梁朝值介紹，目前農信村有41戶種植柑果，面積約1100畝，去年戶均增收4萬元，其中5戶年收入在10萬元以上。這讓十里八村的鄉親們刮目相看：原來“苦”日子可以這樣變“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