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哪也沒去,就在家看看全球金融市場走勢,思考一些問題。這不,年後就到G20‘中國時間’,緊接著又進入兩會‘曬國家賬本’時間。”3月2日,財政部部長樓繼偉接受《經濟日報》金記者採訪時説。 財政部部長樓繼偉資料圖 樓繼偉在思考哪些問題?對全球宏觀經濟形勢的判斷,可謂重點。 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前後,“新廣場協議”被頻繁炒作。“‘新廣場協議’是子虛烏有的説法。”樓繼偉笑稱,美國財長雅各布·盧前幾天也提到,當年“廣場協議”簽署的前提一是全球經濟面臨較大危機,二是存在嚴重扭曲。現在G20沒有面對較大危機,也不存在嚴重的扭曲,因此不具備簽署的條件。 “近期的市場波動,並沒有反映全球經濟基本面。這也是G20各國總體的看法。”樓繼偉説,當然還須正視問題和風險,特別是國際金融市場出現波動、世界經濟面臨一些中長期挑戰,需要考慮如何促進各國之間的合作。 樓繼偉形象地舉例,如果説國際金融危機剛發生,大家站在懸崖邊上,都積極同意改革;那麼,如今就好比遠離懸崖,不易形成改革共識,且現階段各國經濟復蘇階段不同,如何使用政策工具、側重點在哪,各國還存在分歧。以財政政策為例,有些國家主張採取短期刺激政策,但有些國家反對,認為這只會掩蓋經濟風險,且沒有充足的政策實施空間。而對於貨幣政策,大家在肯定其應對危機作用的同時,卻在負利率政策的利弊上爭論激烈。 “尤其是歐洲一些國家,認為QE是通過‘買時間’來進行結構性改革。國際金融危機已經過去8年了,不少國家擔心負利率環境下銀行的資産負債表將惡化,如果負利率政策持續時間比較長的話,銀行體系還可能發生系統性風險。”樓繼偉説。 眾口難調,但維護和增進經濟復蘇態勢的目標是一致的。在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上,各國在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性上達成一致。接下來,結構性改革如何推進?在這一關鍵時刻,中國的兩大成果建議“出爐”,得到國際社會高度認可,即構建結構性改革重點領域和指導原則、建立結構性改革進展評估的指標體系。 “結構性改革是要講順序的。”樓繼偉説,見效快的措施先實施,比如提高行政效率。“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上,我邀請所有的財長和央行行長到中國很多城市去看一看。那裏的行政服務大廳普遍提高了行政服務效率,降低了交易成本。”樓繼偉説,過去幾週、幾個月甚至幾年辦不下來的事,現在幾天、幾週就辦成了,極大地促進了創業和創新。但是,並非所有的改革都是既惠當前又利長遠,不少改革短期會很“痛苦”,但長期將發揮很大作用,比如去産能。樓繼偉説,像這樣的改革就需要提前“拉單子”,早著手準備。 這些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經驗,對G20各方凝聚共識、樹立典範發揮了重要作用。讓樓繼偉印象深刻的是,在3年前G20會議上,中方強調應深化結構性改革時,有的國家不予理會,有的國家則當場反駁,而今已成為各國共識。這與當前各國面臨的中長期改革問題緊密有關,也與中國先行先試、創新實踐帶來的成效有關。 如今,中國國內消費對經濟增長貢獻為66.4%,服務業對經濟增長貢獻為50.5%,在適齡勞動人口逐步減少的情況下,這樣的經濟結構能夠支撐中高速增長不易,未來更需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釋放更大的增長潛力。 “目前,中國有充足的政策工具和巨大的改革空間保障中高速增長。”樓繼偉説,供給側生産要素效率的改善、配置扭曲的解除、交易成本的下降,都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內容。在財政政策工具裏,債務也有一定空間。“馬斯特裏赫特條約3%的赤字率標準並不是太客觀,即使按照這個標準,我們當前的赤字率也不到3%,不是很高。”他説。 如何看待中國當前的債務狀況?會否成為中國經濟的一個主要隱患? “當期債務可控。”樓繼偉直截了當地回答説,去年,中央和地方直接負有償還責任的債務接近40%,有的發達國家達到70%到80%。而對於政府或有債務,需要評估代償率。“代償率是不斷變動的,經濟好的時候隱性擔保債務大部分都不會實現,但經濟下行的時候,隱性擔保債務實現可能性就比較大。因此,有的國際組織估計我國政府債務率略高於40%是可以理解的。”樓繼偉表示,今年還將繼續置換到期債務。因為預算法只允許省級政府發債,各省到期債務規模都有統計,以省為單位看我國政府債務是可控的。 “不過,要把政策空間用好,需要將短期就能見效和長期才能顯效的措施搭配推進。”樓繼偉説,在中國,現在很多措施已經見到成效。未來,除了實施簡政放權、鼓勵創新和投資的減稅政策,還要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這包括推進戶籍制度改革,實現義務教育資源的可攜帶,統籌城鄉居民的基本醫療、養老保險,這樣做的目的是鼓勵農民工進城就業和定居,使得勞動力按照其適宜的配置要求流動。 樓繼偉認為,“去産能、去杠桿、去庫存”等短期可能是緊縮性的,但是中期是擴張性的措施,必須推進、必須過關。“我們的儲蓄率還較高,必須要有投資而且是高質量的投資和創新性的投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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