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塑令”實行後,超薄塑料袋逐漸退出市場,消費者也需自掏腰包購買符合標準的塑料袋。但“限塑”後的生活仍有“白色污染”的隱憂:符合“限塑令”標準的塑料袋一定環保嗎?“限塑”究竟限住了多少“白色污染”?身邊還有哪些“白色污染”危害著我們的碧水藍天?
符合“限塑令”標準未必環保
6月7日,在西寧市規模最大的超市北京華聯西寧花園店,顧客于玉榮正在結賬。158.2元的物品,她買了兩個0.3元的大號塑料袋才得以裝下。“花點錢買塑料袋倒沒什麼,可是買回來的塑料袋真環保嗎?”于玉榮對記者説。
不止于玉榮有這樣的疑問——我買的塑料袋環保嗎?
記者從青海省質檢局法規科了解到,塑料袋分為塑料購物袋(普通塑料購物袋)、降解塑料購物袋、澱粉基塑料購物袋3種。6月1日以後生産的符合“限塑令”標準的塑料袋,其外觀上會標明該塑料袋屬於上述哪種購物袋。
記者在西寧許多超市發現,消費者結賬時購買的塑料袋,均僅標示為“塑料購物袋”。由於“限塑令”並未限制不可降解塑料袋的生産和銷售,因此西寧許多超市出於成本等方面考慮,均未選擇可降解塑料袋。
西寧市垃圾處理公司經理周明説,普通塑料袋非常難降解。深層填埋後,自然腐爛需要200年以上,厚度大於0.025毫米以上的普通塑料袋,因其厚度大,這個時間就更長。
相比之下,降解塑料袋和澱粉基塑料袋降解速度更快,也更環保。然而,降解塑料袋只會使塑料提前裂化、粉化,降解後的塑料分子依然會與土壤結合,造成土壤板結、沙化、農作物減産;澱粉基塑料袋也只能做到“半降解”,“白色污染”的隱患依然存在。
“不是所有花錢買來的、符合‘限塑令’標準的塑料袋就等同於環保塑料袋。真正環保,還需大家重拎布袋子、重提菜籃子,減少塑料袋的使用。”周明説。
“限塑”只能局部遏制“白色污染”
“我國旅客平均每年要消耗一次性牙刷3.8億支,即每年産生廢舊單色聚苯乙烯1800噸。生産這些一次性牙刷需7600萬元,回收這些單色聚苯乙烯需1000萬元,這樣我們每年就要為這些一次性牙刷耗費8600萬元,由此造成了巨大的資源浪費,以及環保壓力。”
這段話出自環保組織“自然之友”組織的公益活動“帶一支牙刷去旅行”的倡議書。通常,提起“白色污染”,人們首先想到颳風時漫天飛揚的塑料袋,像一次性牙刷這樣的“白色污染”卻常被忽視,也不在“限塑”之列。
“白色污染”正是在我們不經意的細節中被“製造”出來。一次性拖鞋、一次性牙刷、一次性梳子是旅店、賓館“標準配備”;一次性塑料碗、塑料口杯、塑料薄膜餐布是餐館、酒店貪圖便宜與方便的必然選擇;書報亭常見雜誌外面那層亮晶晶的塑料包裝;超市常見包裝速凍食品的塑料托盤;林林總總的塑料藥瓶、飲料瓶、洗滌液瓶、食品包裝、工業包裝……
據了解,塑料製品是生活廢棄物中最難處理的部分之一。垃圾處理公司在清除廢舊塑料製品時,主要採取焚燒和填埋。然而,建一個垃圾焚燒廠是建同規模填埋場投入的20倍,焚燒還産生有害煙塵和有毒氣體;塑料製品填埋需佔用大量土地,並且上百年才會分解。
周明介紹説,“限塑”前,西寧僅每年填埋的塑料袋就約佔所有填埋垃圾總量的3.4%,在“數量最大的填埋垃圾排行榜”中排第二位,每年都佔用大量土地。“佔地25公頃的劉家溝垃圾填埋場,僅用了6年就不夠用了,必須在今年年底進行擴建。”
減少“白色污染”還需從細節做起
西寧市民田佔清是一家裝飾建材廠的司機。3年前他到青海省黃南藏族自治州、河南蒙古族自治縣出差時所見到的一幕至今讓他感動不已。
在集市上,他看到所有的商販都沒有塑料袋,人們買東西大多用布袋或網兜。如果有人忘帶布袋,小商販會找幾張廢舊報紙,把東西包起來。
青海省河南縣有大片牧區,白色的塑料袋在油綠綠的草原上格外扎眼,而且經常發生牲畜誤食塑料袋致死事件。當地政府和牧民為了那片綠草和牲畜的安全,自覺打了一場“禁塑”戰。
青海省環境保護宣教中心主任安世遠説,一個塑料袋值不了幾個錢,當人們習慣於花小錢得方便後,塑料袋的使用率很難降低。因此,減少塑料袋使用量、減少“白色污染”,關鍵在於人們的環保意識和環保習慣。
“很多小細節就可以有效減少‘白色污染’,著名鋼琴家孔祥東的家裏有兩百雙從酒店拿回來的一次性拖鞋,用過了洗後接著用呢!”安世遠笑著説。
這些小細節包括:出差、旅行時自帶牙刷、梳子、拖鞋,或使用賓館一次性用品後帶回家多次重復使用;塑料袋使用後洗乾淨,可多次重復利用;隨身攜帶一個布袋子;多次重復使用塑料藥瓶、洗滌液瓶;不使用飯店、餐館提供的一次性餐具;打包剩菜剩飯時儘量少使用一次性餐盒及塑料袋;將廢棄塑料製品單獨盛放,積少成多後賣給廢品收購者,而不是當成垃圾丟棄……
“保護環境沒有旁觀者,治理污染沒有局外人!”安世遠説,“限塑”的最終目的在於培養人們的環保理念。把理念落實到生活中每個小細節,“白色污染”就會逐漸從我們身邊消失。(王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