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石家莊4月30日電題:塞罕壩:三代人綠色接力52載百萬畝高寒荒漠變林海 新華社記者曹國廠、王露 在河北省最北部與內蒙古自治區渾善達克沙地南緣交界處的塞罕壩上,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用青春、汗水、智慧甚至血肉之軀同土地沙化頑強抗爭,營造起112萬畝森林,創造了世界上面積最大的人工林奇跡。他們是肩扛家國使命的一代代塞罕壩務林人,用實際行動鑄就了可歌可泣的詩篇。 52年來,他們常年生活在年均積雪7個月、極端低溫零下43.2攝氏度、年均氣溫零下1.4攝氏度的高原氣候條件下,致力於荒漠播綠。 1962年,為了阻止呈扇形圍聚在北京北面的巴丹吉林、騰格裏、烏蘭布和、渾善達克、科爾沁等沙漠威脅,林業部建立了直屬塞罕壩機械林場,並配備了一支369人的創業隊伍,這支隊伍來自全國18個省市,平均年齡不到24歲。 現年74歲的趙振宇老人,1962年從承德農專畢業後到了塞罕壩,時年22歲的他是林場第一批建設者。他説:“當時第一感覺是滿目荒涼,一無村莊二無人煙,到處是沙地和光山禿嶺。” “風特別大,尤其是冬天白毛風一刮幾個月,風卷著沙粒雪粒遮天蓋日,打到臉上像刀割一樣疼。”他説,“由於剛剛建場,只有少量房屋,我們只能先住倉庫、馬棚、窩棚。一個窩鋪住進20人,沒有門板,就用草苫子代替,夜裏裹著被子、戴著皮帽子睡覺都覺得寒風刺骨,早上起床後,屋內到處是霜,褥子都被凍結在炕上。” 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塞罕壩第一代建設者開始了艱苦卓絕的工作。 塞罕壩機械林場總場現任黨委書記劉海瑩介紹説,因缺乏在高寒、高海拔地區造林的成功經驗,1962年、1963年造林成活率不到8%。艱苦的工作、生活條件和連續的造林失敗,動搖了大家的信心。關鍵時刻,時任林場黨委書記的王尚海、場長劉文仕、副場長王福明和技術副場長張啟恩,四位場領導不約而同地把家從北京、承德、圍場搬到塞罕壩,破釜沉舟,以定軍心。 創業者們經過摸索、實踐,終於在高原地區首次取得全光育苗成功。1964年春天,塞罕壩人開展了提振士氣的“馬蹄坑大會戰”,造林688畝,成活率達到了95%以上,從此堅定了塞罕壩人的創業決心,造林事業從此開足了馬力,造林季節也由每年春季造林發展到春秋兩季造林,最多一年造林8萬畝。 “不光造林,我們‘白手起家’,在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情況下什麼都得幹。”趙振宇説,他種過地,趕過牛車,打過鐵,當過泥瓦匠、木匠、護林員、施工員、採伐工,後來擔任營林區主任、林場總場副場長。 1964年,19歲的陳彥嫻在承德二中讀高三,當年她和五位女生放棄了高考,選擇了上壩,書寫了轟動一時的“六女上壩”的佳話。 “山上造林的時候,沒水喝,滿嘴起泡,嘴唇乾裂,張不開嘴就只能把乾糧掰成小塊兒往嘴裏塞;一天下來,泥水糊得滿身滿臉都是,不説話分不清誰是誰,洗臉時一盆水有半盆泥;在山上忙碌時一身汗,下山時風一吹棉襖就被凍硬了。”陳彥嫻説,“到造林結束後,我們臉上已經脫了一層皮。” 塞罕壩第一代務林人秉承“先治坡、後治窩,先生産、後生活”的原則。他們艱苦創業、無私奉獻的精神,給塞罕壩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 如今,塞罕壩第一代創業者都已至暮年,有些甚至已經永遠離開了,但塞罕壩精神卻跨越時空,薪火相傳,成了永不磨滅的印記。 58歲的鄧寶珠現任母子溝營林區主任,他1973年來到壩上,是塞罕壩第二代務林人,剛到林場時,塞罕壩大造林還沒有結束。 “塞罕壩林場有句老話,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鄧寶珠説,“選擇林業就是選擇了奉獻。”如今,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在林場工作,38歲的大兒子是林場護林員,二兒子29歲,是施工員。 俗話説:“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新一代塞罕壩人沒有躺在前人的功勞簿上睡大覺。“80後”于士濤是保定人,2005年大學畢業後他一頭扎進塞罕壩。他説:“幹林業的都默默無聞,因為你做的事情,40年以後才能看到結果。” 據中國林科院評估,塞罕壩百萬畝林海有效阻滯了渾善達克沙地南侵,同時孕育了灤河、遼河的源頭濕地,每年為遼津地區涵養淡水1.37億立方米,每年可吸收二氧化碳74.7萬噸,釋放氧氣54.5萬噸。 塞罕壩機械林場總場場長田軍介紹説,建場以來,塞罕壩林場累計投入4.8億元,其中國家投資3.4億元,林場自籌1.4億元。截至2013年底,林場林木總蓄積1012萬立方米,林木價值40多億元,塞罕壩資源總價值為152.9億元,投入與産出比為1:44。 田軍説:“今年塞罕壩將繼續加大造林力度,計劃投資1900萬元,其中自籌資金1400萬元,完成造林2.9萬畝,包括攻堅造林1.3萬畝。” 據介紹,2013年塞罕壩旅遊門票收入3800多萬元,種苗收入2800多萬元,風電佔地補償6500萬元,為森林經營和生態建設提供了強有力的經濟支撐,同時也為林業資源的永續利用和可持續發展奠定了基礎。
|
中國政府網
微博、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