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覆蓋中國北方的霧霾剛剛散去。嚴冬取暖季，燃煤電廠“順理成章”地又成為焦點。

燃煤電廠對霧霾究竟“貢獻”幾何，爭論仍在。不過根據中國環保部一組被廣為引用的數據，2011年煤電煙塵排放量約佔全國煙塵排放總量的16.9%；二氧化硫排放量和氮氧化物排放量則分別佔全國排放總量的四成以上。

12月2日，李克強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全面實施燃煤電廠超低排放和節能改造，大幅降低發電煤耗和污染排放。

會議決定，2020年前對燃煤機組全面實施超低排放和節能改造，使所有現役電廠每千瓦時平均煤耗低於310克、新建電廠平均煤耗低於300克，對落後産能和不符合相關強制性標準要求的堅決淘汰關停，東、中部地區要提前至2017年和2018年達標。

“目前提出全面推廣超低排放和節能改造，時機是比較合適的。”廈門大學中國能源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強對中新社記者指出。

“首先，技術上沒有問題。”林伯強説，中國很大一部分電廠已經實現了“現役電廠每千瓦時平均煤耗低於310克”的指標。據他估算，至少有50%以上的燃煤電廠已達平均煤耗指標，下一步推廣技術上不存在阻力。

其次，當前中國煤電産能嚴重過剩，改造的過程中，可以淘汰關停一批，從而擠出過剩産能。

第三，除了煤電産能過剩之外，電力行業設備製造産能也嚴重過剩，大規模改造可以加大對現在設備製造産能的利用。

“技術不是問題，關鍵是錢從哪來？”林伯強認為，超低排放需要討論其經濟性，特別是與資金投向其他減排措施的經濟性相比較。但他也指出，當前電價有下調空間，這為在全國推廣超低排放改造提供了資金條件。

事實上，中國環保部早在2011年7月18日就批准了“史上最嚴”的《火電廠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規定2014年7月1日珠三角、長三角、京津冀等地燃煤電廠需達特別排放限值。

在“史上最嚴”規定之下，一些燃煤電廠關停。2015年3月，國華北京熱電廠宣告關停，長安街最後一根煙囪永久熄火，北京城東大望路邊那根240米高的煙囪，也塵封進老北京人的記憶裏。

除了已經關停的一部分電廠，中國各地不少燃煤電廠早已啟動超低排放改造，甚至努力實現“趨零排放”。

距離南京市區一小時車程的大唐南京發電廠，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曾經承擔了江蘇省三分之一的發電任務。廠長劉龍海表示，2014年起，大唐南京發電廠已開始實施“超低排放”改造項目，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粉塵排放濃度遠遠低於歐美現行排放標準。2014年，大唐南京發電廠每千瓦時平均煤耗已達294克，2015年則進一步下降到288克左右。

河北華電石家莊裕華熱電有限公司，是河北省首家整體完成超低排放升級改造的電廠。公司副總經理孫治濱表示，公司已先後投入近5億元人民幣的節能環保資金，使燃煤機組大氣主要污染物排放濃度達到了燃氣機組的排放標準。相較改造前，單臺機組每年可減排煙塵160噸、二氧化硫2300噸、氮氧化物4400噸。

近兩年來，國內五大發電集團相繼以東部發達地區為中心，部署“超低排放”發展戰略，浙江省還于2013年率先提出對“超低排放”電廠實行200利用小時的電量補貼政策。

“超低排放是火電企業節能減排的發展趨勢”，中國環保部環境規劃院環境政策部主任葛察忠説，經過最近五年中國在節能減排領域的深度研發，在技術上，所有火電企業都可以通過不同的技術路線實現超低排放，但改造也要考慮到成本因素。他提醒説，在超低排放技術多元化並且多種技術都能在一定程度實現超低排放指標的情況下，經濟性和建設改造的便捷性，應成為超低排放技術的核心生命力。（記者 魏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