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寫：當睡覺真的變成“碎覺”
——記“蛟龍”號母船遭遇多個氣旋

    新華社“向陽紅０９”船１月１７日電（記者 張旭東）會議室的臺布連同電腦、耳機、本子等一同被甩到地上，桌子歪歪扭扭地堆在一塊，到處都是物品“咣當”“咣當”掉到地上的聲音……請別害怕，這不是地震，而是“蛟龍”號母船“向陽紅０９”考察船上１７日清晨的景象，惡劣的海況打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

    “睡覺真的變成了‘碎覺’，５分鐘一覺，５分鐘一覺，後半夜乾脆睡不著了，”“向陽紅０９”船管事陳志斌説，“躺在床上一會腳朝天，一會頭朝天。腳朝天的時候等著頭朝天，頭朝天的時候想著腳朝天，再過一會兒還左右搖。”

    “蛟龍”號載人潛水器１月１４日在西南印度洋完成２０１４至２０１５年試驗性應用航次第二航段全部下潛任務後，即搭乘“向陽紅０９”船奔赴毛裏求斯補給。從１６日開始，船舶在航行途中遭遇多個氣旋。

    １７日淩晨，記者到會議室傳稿子，看到一片狼藉，船長陳存本從最後一排椅子上坐了起來。“我的房間在船最前面，晃得厲害，一晚上睡不著。沒辦法，到會議室躺會兒感覺好些了，”他説。

    陳存本告訴記者，１６日夜間，航行區域海況很差，浪高６米，最大風力９級，但他還是讓船加速，因為目前航行區域受兩個氣旋影響，如不加速衝過去，被套在裏面就很麻煩。

    早晨７點左右，眼睛紅腫的科考隊員起來準備吃早飯。在去餐廳的路上，他們必須時常將身體傾斜成大約４５度才能保持平衡往前走。吃飯時，大家都在討論昨晚是否睡著，船的哪個部位最穩，側著睡、仰面睡還是趴著睡的摩擦力更大。“後大艙最穩，在後面，又在船下面，所以穩很多，”廚師張彤煒作為一名老船員給大家解釋道。

    三管輪殷炳偉開玩笑説：“機艙裏的機工室更穩，在船的最下面，但是你得和我們半夜一塊值班才能去那兒。”

    航次現場指揮部副總指揮李向陽的房間在船長房間的上一層，被認為是全船最晃的地方。“一夜沒睡，早上起來看見豐盛的早飯也吃不下去，”他説，“８點半的時候泡了方便麵，多倒了點醋才將就吃了。暈船也得吃，胃空著更難受。”

    在隊員中也有不暈船的人，他們在駕駛室觀看一個個巨浪涌上甲板，甚至衝上駕駛室玻璃的壯觀景象。洶湧的大浪還不時擊打船甲板，發出“咣咣”的巨響，平時看似柔弱的海水現在似乎比鋼板還硬。“他們都説船晃，我怎麼感覺不到呢？”廚師張彤煒笑著説，“我的平衡系統可能已經晃得失靈了。”

    暈船的人睡覺，不暈船的人看海浪，但輪機長劉軍這時候是最忙的，因為“向陽紅０９”船是一艘老齡船，已有３７年的歷史，遇到這麼大風浪讓劉軍不免緊張。

    １７日上午，國家海洋局北海分局通過視頻傳輸網絡慰問“向陽紅０９”船的所有船員家屬，船員們都能借此與家人見面，但輪機部沒有幾個人參加，不是他們不願見家人，而是為了全船人的安全在機艙值班、維修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