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合肥2月5日電(記者楊玉華、葉建平、岳德亮、朱國亮)權力事項精簡68%、40%、66%……正在召開的地方兩會上,多地政府工作報告曬出簡政放權成績單。搶眼的數字背後,政府到底向權力動了哪些真刀?簡政放權是否達到社會預期?還有哪些權力自留地有待革除? 簡政放權釋放“紅利” 精簡行政審批事項、規範仲介服務、公開權力清單……新一屆中央政府把簡政放權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先手棋”和轉變政府職能的“當頭炮”,從正在召開的各地兩會上曬出的一張張成績單看,簡政放權改革一年來成效明顯。 安徽省早在去年4月就啟動了省級政府權力清單和責任清單的編制工作,將75家省級單位的行政審批、行政處罰、行政徵收等10類權力全部納入清理範圍,做到“行政權力進清單,清單之外無權力”。 “過去家底不清,權力邊界模糊。有了這份權力清單,簡政放權工作將發力更加‘精準’,推進更加規範。”安徽省政府編辦副主任郭本純説。通過編制權力清單、厘清行政邊界,安徽省級政府權力事項精簡達68.3%,行政審批事項精簡32.6%。 按照中央減少和下放行政審批權的要求,浙江省級部門行政權力從1.23萬項精簡到4236項;江蘇省級層面減少行政審批事項506項,行政權力精簡幅度近40%…… 浙江省人大代表田雲飛感慨地説:“我們公司曾經在自有土地上加蓋了一個2000平方米的倉庫,當時辦理各種審批手續耗費了五六個月。後來公司要上市,又有很多文件要審批,原以為這回又要苦等好幾個月,沒想到政府部門一路綠燈,沒花多長時間審批就辦好了。簡政放權讓我們切實嘗到了改革的紅利。” 預期與現實仍有落差 搶眼的成績單贏來“點讚”的同時,一些基層人士和地方兩會的代表委員也對權力瘦身的“含金量”提出質疑。 南方某地一家企業負責人向記者坦言,現在政府都在説取消了多少審批,下放了多少權力,但對企業來説,感受有限。比如這家企業研發的新藥産品,國家藥監部門都已經批准了,但在向相關部門申請使用代碼時卻遇到障礙,也不説不批、也不説批。“過去跑北京跑省裏可以批,現在倒是不用跑了,讓層層上報等説法。” 不少代表委員表示,當前地方政府簡政放權中還存在著一些問題值得關注。 放權“躲貓貓”、玩“數字遊戲”。在簡政放權中,有些單位為完成任務,把權力事項捆紮打包,以減少項目數量。少數單位把一些本應該取消的事項也進行打包處理,或者把風險大的權力事項和審批事項推出去,把有利可圖的審批權抱在手中。“這種用‘合併同類項’和‘躲貓貓’的辦法精簡權力,實質是一種簡政放權的數字遊戲。”一位受訪代表比喻道,自己清理自己手中的權力,恰如自己清理自己的辦公室,誰會把有用的東西扔出去? 自設權力也是消解簡政放權成效的又一招數。中部某市負責權力清單公開的工作人員介紹,在梳理權力清單時,發現某局一項行政權力沒有法律依據,要求其取消卻遭到抵制。該局表示一直是按這樣的慣例辦事,並且有部門內部文件規定。“由於該局屬於條管單位,市裏只能協商讓其取消,如果該局執意不取消,市裏也沒有辦法。”這位工作人員無奈地説。 不少代表委員還指出,權力內部轉移也值得關注。一些部門或地方政府迫於權力清單的高壓態勢,不得已將相關權力事項取消,但又巧妙地轉移給“二政府”(各類評審機構),地方權力清單雖“清”了、“短”了,但企業要跑的事情還是很多。 步子如何邁得更大? 今年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關鍵之年,簡政放權如何進一步深化推進?地方兩會代表委員提出建議。 深化簡政放權,要對現有的行政審批事項進行再清理。四川省政協委員、四川省公共資源交易中心副主任唐燕認為,簡政放權要讓百姓真正享受到改革帶來的“紅利——關鍵還在於圍繞群眾反映最強烈的領域進行“破冰”。例如,涉及投資和金融等領域的審批事項,能夠“放”給社會和基層政府的,就應當取消和下放。 深化簡政放權,要主動堵住“制度後門”,做好“非行政許可審批”清理等工作。郭本純説,非行政許可審批大多以部門的“紅頭文件”等形式存在,隨意性大。這些審批行為不在《行政許可法》規定的範圍內。“如果不堵住這些‘制度後門’,就難以將政府權力運行真正納入法制軌道,簡政放權的效果更要大打折扣。” 深化簡政放權,加強監管、做到放管結合也是考驗地方政府的一道難題。“簡政放權絕不是讓政府當‘甩手掌櫃’,要用好政府和市場兩隻手,在落實放權責任的同時實行監管責任,防止放不到位和監管真空。要做到行政權力授予有據、行使有規、監督有效。”四川省人大代表馮斌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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