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環境部介紹水污染防治等工作進展情況

生態環境部2020年1月例行新聞發佈會實錄

1月17日，生態環境部舉行1月例行新聞發佈會。生態環境部總工程師兼水生態環境司司長張波介紹了我國碧水保衛戰進展情況，生態環境部新聞發言人劉友賓主持發佈會，通報近期生態環境保護重點工作進展，並共同回答了記者關注的問題。

劉友賓：新聞界的朋友們，上午好！歡迎參加生態環境部新年首場例行新聞發佈會。

深入實施《水污染防治行動計劃》，持續打好碧水保衛戰，是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的重要方面。今天的新聞發佈會，我們邀請到生態環境部總工程師兼水生態環境司司長張波先生，向大家介紹碧水保衛戰的進展情況，並回答大家關心的問題。

下面，我先通報幾項我部近期重點工作。

一、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工作會議部署2020年工作

1月12日-13日，2020年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工作會議在京召開，總結2019年工作進展，分析當前生態環境保護面臨的形勢，安排部署2020年重點工作。

2019年，全國生態環境系統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和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精神，迎難而上，積極作為，推動污染防治攻堅戰取得關鍵進展，生態環境質量總體改善。2019年，全國地表水優良（I－Ⅲ類）水質斷面比例同比上升3.9個百分點，劣Ⅴ類斷面比例同比下降3.3個百分點。全國地級及以上城市年均優良天數比例為82%，細顆粒物（PM2.5）未達標城市年均濃度同比下降2.4%。其中，北京市PM2.5濃度同比下降12.5%，達到42微克/立方米。全國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化學需氧量、氨氮排放總量同比分別下降4.4%、3.5%、3.2%、3.3%。

在加強生態環境保護，堅決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過程中，我們還探索積累了不少行之有效的做法和有益經驗，其中“六個堅持”最為突出：即堅持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指引、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堅持落實“黨政同責、一崗雙責”、堅持以改善生態環境質量為核心、堅持落實“六個做到”（做到穩中求進、統籌兼顧、綜合施策、兩手發力、點面結合、求真務實）、堅持不斷強化基礎能力建設。這些經過實踐充分證明的好的做法和成功經驗，下一步應當繼續堅持和不斷完善。

2020年，生態環境部將堅持方向不變、力度不減，堅持精準治污、科學治污、依法治污，紮實推進生態環境治理各項工作，深入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堅決打贏藍天保衛戰，著力打好碧水保衛戰，紮實推進凈土保衛戰，加強生態系統保護和修復，積極應對氣候變化，確保核與輻射安全，依法推進生態環境督察執法，健全生態環境監測和評價制度，著力構建生態環境治理體系，統籌謀劃“十四五”生態環境重點工作，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確保實現污染防治攻堅戰階段性目標。

二、生態環境部著力打造生態環境保護鐵軍

為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指示，深化生態環境系統全面從嚴治黨，鞏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和“以案為鑒、營造良好政治生態”專項治理成果，建設一支“政治強、本領高、作風硬、敢擔當，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奉獻的生態環境保護鐵軍”，切實擔負起生態文明建設和生態環境保護的政治責任，生態環境部近日對加強生態環境保護鐵軍建設作出部署安排。

一是圍繞“政治強”，開展理論武裝行動。不斷加強政治建設，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跟進學習習近平總書記最新重要講話和指示批示精神，讀原著、學原文、悟原理，結合實際研討交流，切實做到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指導實踐，推動工作。

二是圍繞“本領高”，開展能力提升行動。立足於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七大標誌性戰役，推進黨建與業務工作深度融合。廣泛開展崗位大練兵，不斷提高業務水平。強化培訓體系和平臺建設，全面提高適應新要求、實現新目標、落實新部署、完成新任務的能力。

三是圍繞“作風硬”，開展問題整治行動。緊盯關鍵節點，曝光典型案例，紮實開展警示教育，從嚴查處違法違紀行為。強化對重大工程、重點領域、關鍵崗位監管，強化監督執紀問責，運用好權力運行監控機制，堅決防範各種圍獵和腐蝕，推動構建親清新型政商關係。

四是圍繞“敢擔當”，開展明責盡責行動。結合“三定”規定和崗位職責要求，將具體工作責任細化到每名幹部，強化按級管理、分級負責，形成一級抓一級、層層抓落實、人人履職盡責的工作機制。發揮“關鍵少數”的頭雁效應，對於事關全局性的重點、難點工作，各級領導幹部要發揮示範表率作用，帶頭履職盡責，帶頭擔當作為，帶頭承擔責任。

五是圍繞“三個特別”，開展爭創標兵行動。鼓勵引導幹部到一線去、到最艱苦的工作崗位去接受鍛鍊、經受考驗，啃最硬的骨頭、挑最重的擔子、接最燙手的山芋。大力宣傳推廣先進事跡，使廣大幹部職工學有榜樣、趕有目標。

下一步，生態環境部將在部黨組領導下，發揮“鐵軍司令部”示範帶頭作用，強化民主決策，不斷壓實管黨治黨政治責任，樹立正確的用人導向，完善容錯糾錯和問責機制，大力挖掘宣傳鐵軍先進典型，營造建設鐵軍良好輿論氛圍。

三、2019年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繼續取得重大進展

2019年，生態環境部會同相關部門堅決執行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全面落實《禁止洋垃圾入境推進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實施方案》，平穩有序推進各項工作，在2017、2018年連續兩年取得明顯成效的基礎上，繼續取得重大進展，順利完成2019年度改革任務目標，2019年全國固體廢物進口總量為1347.8萬噸，同比減少40.4%。主要舉措包括：

一是堅持精準調控，持續削減固體廢物進口種類和數量。實施三次四批目錄調整，已有56種固體廢物調整為禁止進口。截至目前，固體廢物進口種類和數量比改革前（2016年）分別下降了76%、71%。

二是保持高壓態勢，切斷洋垃圾走私供需利益鏈。海關總署持續開展三輪打擊整治洋垃圾走私“藍天2019”專項行動，堅決將洋垃圾拒于國門之外。生態環境部繼續嚴格審查進口固體廢物申請，開展打擊進口固體廢物加工利用企業環境違法行為專項行動，組織對廢金屬、廢紙進口企業開展現場檢查，取得積極成效。

三是注重政策協同，推動廢物利用産業高質量發展。國家發展改革委、工業和信息化部、住房城鄉建設部等部門深入推進國內垃圾分類和固體廢物資源化利用。市場監管總局會同生態環境部制定了再生黃銅原料等三項國家標準，引導産業進口符合産品質量標準的金屬原料。以進口廢物為主營業務的骨幹企業聚焦國內市場，加速佈局國內廢紙回收渠道，倒逼國內再生資源行業從“小散亂”轉為規模化高質量發展。

禁止洋垃圾入境改革的各項舉措和成效，得到了越來越多人民群眾的擁護和社會各界普遍讚譽。越來越多的國際社會成員開始支持我國禁止洋垃圾進口的改革，在2019年巴塞爾公約締約方大會談判中，180多個締約方一致同意各國有權根據自身情況決定是否禁止進口廢塑料，標誌著全球對加強塑料廢物管控達成共識。

2020年是禁止洋垃圾入境推動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的收官之年。生態環境部將繼續會同各有關部門和地區堅決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堅定不移抓好禁止洋垃圾進口這一生態文明建設標誌性舉措，力爭2020年年底基本實現固體廢物零進口，全面完成各項改革任務。

下面，請張波總工程師介紹情況。

張波：新聞界的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長期以來，各位都十分關注、關心和支持水污染防治工作。在此，向大家表示衷心感謝！下面，我先通報一下水污染防治有關情況，之後再回答大家關切的問題。

黨中央高度重視水污染防治工作。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就加強水生態環境保護多次作出重要指示，繼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後，又親自主持召開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為大江大河生態環境保護修復和系統治理指明了方向。

我部認真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重點圍繞飲用水水源地環境保護、城市黑臭水體治理、長江保護修復、農業農村污染治理和渤海綜合治理等標誌性重大戰役，全面推進碧水保衛戰。截至2019年底，三年多累計完成2804個水源地10363個問題整改，一批久拖未決的老大難問題得到糾正，7.7億居民的飲用水安全保障水平有力提升。全國農村“千噸萬人”規模以上飲用水水源共有10630個，68.5%完成保護區劃定。地級及以上城市建成區黑臭水體消除86.7%，其中36個重點城市消除96.2%，其他城市消除81.2%。長江流域水質優良（Ⅰ-Ⅲ類）斷面比例同比上升4.2個百分點，達到91.7%；劣Ⅴ類斷面比例同比下降1.2個百分點，達到0.6%；12個計劃消除劣Ⅴ類的國控斷面中，9個暫時消除，3個水質明顯好轉。完成2.5萬個建制村農村環境綜合整治。渤海入海河流劣Ⅴ國控斷面由10個下降至2個。

2019年，我部深入貫徹落實《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積極穩妥推進改革任務落到實處、見到實效。組建7個流域（海域）生態環境監督管理局及其監測科研中心。全面完成長江流域2.4萬公里岸線、環渤海3600公里岸線及沿岸2公里區域的入河、入海排污口排查。持續強化南水北調工程項目區環境保護，確保供水水質安全。整合優化水功能區與水環境控制單元，“十四五”國家地表水監測斷面從1940個增加至3600多個，打通了水裏和岸上，實現重點流域幹流及重要支流、地級及以上城市、重要水體省市界和重要水功能區“四個全覆蓋”。

2019年，全國1940個地表水國控斷面中，水質優良斷面比例同比上升3.9個百分點；劣Ⅴ類斷面比例同比下降3.3個百分點。從環境角度看，各地以水污染為代價的發展方式正在發生轉變，經濟發展質量進一步提高。同時，我們也清醒地認識到，我國水生態環境保護不平衡、不協調的問題依然相當突出，部分地區環境基礎設施欠賬很大，水生態破壞以及河湖斷流乾涸現象比較普遍，重點湖泊水華問題雖經多年治理仍居高不下，環境風險隱患不容忽視，城鄉面源污染防治任重道遠。

2020年是水污染防治攻堅戰的收官年，也是謀劃“十四五”工作的關鍵年。我們將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指導，認真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始終保持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定力，方向不變，力度不減，確保碧水保衛戰確定的各項目標任務落地見效。同時，堅持問題導向、目標導向和結果導向，紮實做好重點流域水生態環境保護“十四五”規劃編制工作，持續提升水生態環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為建設美麗中國而不懈奮鬥。謝謝大家！

劉友賓：下面，請大家提問。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請問《水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實施進展情況如何？下一步還有哪些舉措？

張波：《水污染防治行動計劃》簡稱“水十條”，是黨的十八大之後黨中央就水污染防治工作作出的重大決策，2015年4月由國務院發佈。

生態環境部作為“水十條”牽頭和協調部門，會同各地區、各部門認真分解目標任務，出臺配套政策措施，加快推進水污染治理，目前“水十條”總體進展順利。

“水十條”中具有明確時間節點的任務共51項，“各級地方人民政府……制定並公佈水污染防治工作方案”“縣級及以上城市……全面實行居民階梯水價制度”等20項任務已按時限要求完成。“到2020年……地級及以上城市建成區黑臭水體均控制在10%以內”等31項工作任務還在推進中。31項任務中涉及生態環境部9項，自然資源部1項，住房城鄉建設部9項，農業農村部3項，水利部4項，交通部2項，發展改革委1項，工信部和水利部共同完成1項，人民銀行1項。目前31項任務均不同程度取得了積極進展。

下一步，我們將按照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堅持“誰牽頭誰負責”的原則，抓好部門任務分工，按季調度正在推進的31項任務的進展情況。對任務完成滯後事項加強督導並信息公開，確保按時完成“水十條”的目標任務。謝謝。

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視記者：我有兩個問題，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召開正好已經四年了，在長江經濟帶共抓大保護方面有什麼考慮和新舉措？另外還想問下《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行動計劃》印發實施一年來，取得了哪些進展？下一步如何安排？

張波：2016年1月份，習近平總書記在重慶召開了第一次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在那次會議上提出了“當前和今後相當長一個時期，要把修復長江生態環境擺在壓倒性位置，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到現在為止，已經正好四年了。

四年來，各部門、各級政府認真貫徹落實總書記關於長江大保護的指示批示精神，積極採取措施，總體上還是取得了積極的進展，解決了一批“老大難”的問題。

比如縣級以上飲用水水源地的排查整治，3159個問題就在這四年間從根本上解決了。95%的省級及以上工業園區建成了污水處理設施，總計建成5.56萬公里長的管網。

長江流域生態環境質量也持續改善。2019年長江流域水質優良比例為91.7%，劣V類斷面為0.6%，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行動計劃明確的12個消劣斷面，9個斷面暫時消除劣V類，現在還剩3個，這3個也在明顯改善。

下一步，一要按照生態環境部確定的八項重點工作，堅決打好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的收官之戰。

二要謀劃好“十四五”長江保護修復，在鞏固提升污染治理的基礎上，推動沿河環湖生態緩衝帶建設和河湖水域的生態恢復。謝謝。

澎湃新聞記者：剛才在門口，我看到了長江“三磷”整治的展板，請問目前長江“三磷”整治進展如何？另外，我們知道，磷石膏綜合利用是世界性難題，請問目前針對磷石膏的化解和消納有何措施？

張波：長江“三磷”行業的整治是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中的一個重要內容。一年來，我們重點做了兩方面的工作：一是制定了工作方案和技術指南，指導各地進行排查整治，指導有問題的企業制定“一企一策”的工作方案。二是採用點對點幫扶的方式，先後派出了13組專家分赴121家三磷企業開展幫扶。截至目前，長江經濟帶存在問題的281家三磷企業，172家已經完成了整治，剩餘的企業還在積極整治中。

“三磷”排查整治專項行動開展以來，效果也很明顯，長江經濟帶以總磷定類的超標斷面，已經由137個減少到109個。重點治理的支流，岷江、沱江、烏江和清水江的2019年總磷濃度較2016年分別下降了39.2%、39.4%、38.2%、39.5%，下降率都基本接近40%，這個幅度還是蠻大的。“三磷”企業的整治對長江的總磷濃度的改善作了很大的貢獻，也説明我們這項工作抓到點子上了。

長江經濟帶以總磷作為定類指標的九條重污染河流，2019年總磷濃度均下降至Ⅴ類標準限值以下。

您剛才講的磷石膏的綜合利用確實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我們現在也在指導各地努力攻克這個難題。從國家層面目前也出臺了一些優惠政策，比如國家發改委有一個生態文明建設專項資金，是積極支持磷石膏綜合利用的；財政部、稅務總局允許納稅人銷售自産的磷石膏綜合利用産品，享受增值稅即徵即退政策；工業和信息化部積極推廣磷石膏綜合利用先進技術。各地也積極探索磷石膏綜合利用的有效措施，貴州、四川等地實施磷石膏“以用定産”政策，將磷石膏産生企業消納磷石膏的情況與磷酸等産品生産挂鉤，“以用定産”是指磷酸等産品的生産規模要和其産生的磷石膏的消納能力相匹配，如果短期內不能馬上消化磷石膏堆存量，但是起碼這個問題不能再變差了。在這個方面，貴州和四川的做法是應當充分肯定的。重慶市採用政府兜底的方式解決歷史遺留磷石膏庫的綜合利用問題。湖北宜昌制定了相關産品質量標準，規範和優化市場環境。應該説各地都有好經驗、好做法，但是磷石膏堆存很大，幾十年的堆存量，全部消化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下一步，我們一是督促指導各地落實好國家的政策，為培育磷石膏綜合利用市場創造良好條件。二是推廣貴州、四川、重慶等地“以用定産”等好經驗好做法，確保磷石膏堆存量只減不增，逐步消化存量，進而從根本上解決磷石膏庫的問題。謝謝。

中新社記者：我國河湖生態破壞現象比較普遍，過去生態環境系統在污染減排方面做了大量行之有效的工作，取得了明顯的成效。請問生態環境部成立以後對河湖生態保護有什麼考慮？

張波：我們國家河湖的生態破壞現象確實還是比較普遍的。

生態環境部在環境前面加了“生態”二字，我所供職的水環境管理司也增加了“生態”二字，叫水生態環境司。新的生態環境部門理應在河湖生態保護方面勇於擔當，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

當前河湖生態破壞的現象，從根本上來講，還是一些地方沒有真正認識到河湖生態的價值，沒有真正把思想統一到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上來。

比如我們國家的河湖緩衝帶，很多地方都是被企業佔用、被養殖業佔用、被農業生産佔用，而河湖的緩衝帶是重要的生態空間。

比如我們水面上很多生産活動，實際上是以破壞水生態為代價的。我最近到一些地方調研了解到，當地的拖網捕撈，水深3米拖網能高達到9米，大約每隔90公分就有一個鉛墜，一斤多的鉛墜，在湖底拖來拖去，湖底一根草都沒有了，湖泊下面就是沙漠。

還有一些地方用吸泥船挖螺螄，把泥吸上來，用篩網一篩，螺螄就出來了，把底部的水生態破壞的一塌糊塗。還有一些地方養蟹子，蟹子市場價格比較高，養蟹子的地方連草根都不剩，完全就是一片沙漠。

我們通常講水生態環境的問題表現在水裏，根子在岸上。現在應該補充一句，問題在水裏，根子既在岸上，也在水裏。我們岸上講森林覆蓋率，水裏也應該講森林覆蓋率。

中國的河湖無論大小，都應該有一個緩衝帶，人類的生産活動應當盡最大可能從緩衝帶退出來，同時加強河湖生態的保護修復。

下一步，生態環境部在這方面會積極發揮作用：

一是大力宣傳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一定要讓方方面面學懂弄通做實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要深刻理解當地水生態的價值，水裏生物多樣化、生物完整性的價值所在，一旦知道什麼便宜，什麼貴，人們就自然不會去破壞他們身邊寶貴的生態環境資源。

二是推動做好守、退、補的工作：

守，劃定生態保護紅線。河湖最重要的生態空間，一個是水源涵養區。第二個是河湖的水面及其緩衝帶，生産活動不能老是跟水生態對著幹。要把重要的空間作為生態保護紅線劃出來，河湖的緩衝帶劃多大，各地可以根據當地的實際，從實際出發自己定，但是定下來之後，就一定要嚴加保護，堅決不允許在這個空間裏新上破壞水生態的生産項目。

退，盡最大可能把破壞水生態的生産活動從生態空間裏退出來。比如工業企業，不要佔用河湖的生態緩衝帶，現在很多地方把農田都種到水邊上去了，一些養殖企業，甚至一些種植活動，應當盡可能退出來。很多地方黑臭水體消除了，大家都很高興，結果很快沿河就建了很多景觀工程，搞了很多步棧道。老百姓親水的設施應該建設，但是應該在生態修復的基礎上，先把河湖緩衝帶生態修復起來，再去疊加親水的設施，要在不破壞生態空間基本功能的前提下去建設親水設施，這樣才能人水和諧。

補，大力開展河湖生態保護修復重大工程建設。在流域關鍵的節點，例如排污口的下游、河流入湖的地方，建設人工濕地水質凈化工程。河湖的緩衝帶要搞生態保護修復，在河湖水域也要搞規模化的水生植被恢復，岸上講森林覆蓋率，水裏也應該講森林覆蓋率。

“十四五”規劃將會把這樣一些思路放進去，力爭“十四五”期間，在河湖生態保護修復方面作出更多的積極的貢獻。謝謝。

南方都市報記者：今年10月，2020年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大會將在昆明舉辦，此前有媒體報道，中國長江特有物種——長江白鱘被宣佈滅絕。請介紹一下目前全國生物多樣性保護情況？生態環境部開展了哪些工作？存在哪些問題？下一步有何打算？

劉友賓：近期白鱘滅絕的新聞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公眾對此一片痛惜之聲，作為生態環保工作者，我們更是深感痛惜。這一方面反映出長江流域生物多樣性保護的形勢依然十分嚴峻，加強生物多樣性保護迫在眉睫；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公眾環境意識的日益高漲，環境責任感的不斷提升。

我們注意到，近期農業農村部發佈了通告，將在長江流域重點水域分類實行禁捕。這個通告的發佈對長江流域生物多樣性保護具有重要意義。

中國政府高度重視生物多樣性保護，將其作為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內容。實施了《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戰略與行動計劃（2011-2030年）》，農業、林業、水利、礦業等政府主管部門也發佈了相關規劃和計劃。

中國實行了最嚴格的棲息地保護制度，加強生態空間管控，截至2017年底，中國各類陸域保護地面積約佔陸地國土面積的18%，提前實現愛知目標提出的到2020年達到17%的目標。在一些保護區中，消失多年的金錢豹、梅花鹿、錦雞等物種重新出現，我們在新聞上也經常看到有關報道。中國政府還通過立法建立生態保護紅線制度，將重要的生態功能區和生態環境脆弱區納入生態保護地範圍，推動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

2018年3月，我部聯合農業農村部、水利部共同發佈《重點流域水生生物多樣性保護方案》，明確了長江等重點流域水生生物多樣性保護的6項重點任務。2019年5月，發佈了《生物多樣性調查、觀測和評估實施方案（2019-2023年）》，全面部署重點區域生物多樣性本底調查工作。

《生物多樣性公約》第十五次締約方大會將於今年在中國舉辦，各締約方及利益相關方將在昆明齊聚一堂共謀全球生物多樣性保護，制定未來十年工作藍圖。去年9月，發佈了大會主題：“生態文明：共建地球生命共同體”，這是聯合國首次以“生態文明”為主題召開會議。今年1月，發佈了大會會標。我們將以此為契機，為全球生物多樣性保護貢獻中國智慧和力量，推動國內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邁上新的臺階，取得新的進展。

中國日報記者：江蘇響水發生爆炸事故後，引發了人們對化工園區的擔憂。請問針對化工園區，生態環境部今年將有哪些行動和安排？另外，針對解決長江化工圍江問題，生態環境部取得了哪些進展？

張波：化工行業是大家比較關心的行業，尤其是這個行業發生了一些突發事故，引發了環境災害，使得大家對這個問題更加關心了。

我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想説一個個人觀點，任何一個行業都有先進的生産力和落後的生産力，我們説一個行業落後也好，風險大也好，背後是它的理念、標準、技術、管理等方面出現了問題，只要這四個方面轉型升級了，脫胎換骨了，原來所謂的落後行業、風險行業一樣可以由醜小鴨變成白天鵝，國內外這樣的例子很多。我們要做的是指導督促它轉型升級，而不是一棍子把某一個行業打死。保護和發展要辯證地來看。

長江經濟帶是我國重化工産業基地，化工企業佈局密度比較大，整治化工園區是《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行動計劃》的重要內容。一年來，各地高度重視化工園區整治工作，通過搬、轉、關、改，有900多家化工企業進行了整治。2020年我們將會持續推進化工園區整治工作，推動落實《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行動計劃》確定的各項目標任務，堅決打好收官之戰。工作中，我們將更加注重精準、科學、依法推動環境管理，努力以強有力、高水平的保護工作倒逼化工産業優化佈局、轉型升級，最終實現保護與發展雙贏。謝謝。

界面新聞記者：國務院要求，到2020年，地級及以上城市建成區黑臭水體消除比例達90%以上，請問目前進展如何？2020年及以後的城市黑臭水體治理有哪些具體規劃？

張波：黑臭水體治理是碧水保衛戰的重要內容，也是“水十條”明確的2020年底必須完成的工作任務，這幾年生態環境部會同住建部、水利部等相關部門積極推進，總體上取得了積極進展。

目前全國295個地級及以上城市（不含州、盟）建成區共有黑臭水體2899個。這個數字是動態的，我們有一個黑臭水體整治的清單，列入國家清單的，都會一督到底。截至去年年底，黑臭水體消除比例是86.7%，其中重點城市（直轄市、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消除比例是96.2%，其他地級城市消除比例是81.2%。

黑臭水體這一仗打的很辛苦，成效也很大。我給大家報告的是一些簡單的數字，但數字之後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我們長期居住在黑臭水體旁邊的老百姓夏天可以打開門窗了，他們原來不願去的黑臭水體變成可以休閒的一道景觀；意味著地産、房産人氣上升了。我們做了一個統計，從2016年以來，黑臭水體治理的投資達到11000多億元。黑臭水體周邊老百姓獲得感很強，城市發展水平提高了，還拉動了經濟增長。這項工作實現了多贏。

2018年第一次督查的時候，地方上報的重點城市整治完成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幾。督查之後，完成率只有60%多，有些城市根本沒動，竟然上報整治完成了，有的城市甚至上報零黑臭，沒有黑臭水體。但是，我們天上有衛星遙感，叫“天眼識污”，地面上依靠群眾舉報，不實事求是怎麼行呢？我感到欣喜的是，經過連續兩年的專項行動，大多數地方上報的數據和我們核查的數據基本一致，大概差一個百分點左右。也有一些地區過去沒作為重點，今年第一次核查，他們大概有10個百分點的水分。總的來説這項工作更紮實了。

黑臭水體治理過程中，也存在一些問題不容忽視。

一是管網的問題很大，城市污水廠進水污染物濃度很低，有的地方不處理都接近一級A的水平了，顯然管網質量存在很大問題。

二是面源污染問題很嚴重，一場大雨下來，河湖馬上又黑臭了。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城市管理混亂，一些地方把污水垃圾直接投放到雨水管道，馬路邊的雨水篦子裏，雨水管道本來是排洪的，結果成了傾倒垃圾的地方，在污染方面形成了所謂“零存整取”的現象。整治黑臭水體對城市來説，是城市管理一次脫胎換骨的革命。整治的是黑臭水體，解決的是垃圾污水直排環境問題，倒逼的是城市管理水平提高。

三是有些地方還有治標不治本的問題，核查發現有的地方調水衝污，治標不治本。

今年是城市黑臭治理收官之年，我們將聯合住建部門持續開展專項行動，按照總書記要求，方向不變，力度不減。

對於工作實事求是的地方，地方報的情況和我們查的情況非常吻合的，今年原則上不再檢查。不去檢查就是對那個地方的表揚，我希望這些地方更加實事求是，更加紮實的治理黑臭水體。地方上報數據存在較大水分或者治標不治本的，今年要重點去檢查，要讓實事求是的同志戴紅花，得好處，搞形式主義的所謂“聰明人”付出代價。

只要我們堅持這樣幹，黑臭水體治理的目標，“水十條”規定的目標一定能實現。雖然這項任務很艱巨，但是我們充滿信心。

特別指出的是，在黑臭水體治理攻堅戰過程中，各級住建部門，水務部門發揮了很好的作用，第一線工作非常紮實，成效也很顯著，他們作出的寶貴貢獻應予充分的肯定。謝謝大家。

封面新聞記者：我們注意到，生態環境部在全國範圍內開展ODS專項執法行動，請問目前進展如何？

劉友賓：2019年，中國認真履行《關於消耗臭氧層物質的蒙特利爾議定書》的要求，致力於保護臭氧層和淘汰消耗臭氧層物質（ODS）的履約治理行動，取得了積極成效。

一是嚴格執法，加大打擊力度。2018年和2019年生態環境部連續兩年在全國範圍開展ODS專項執法行動。2019年6月-8月，聚焦山東、河北、河南等11個重點省市，開展專項檢查，排查相關企業656家，搗毀一家非法生産三氯一氟甲烷（CFC-11）的窩點，發現16家企業存在違法使用CFC-11問題，有關地方生態環境部門正依法進行調查處理。同時，為加強CFC-11主要原料的源頭管控，對全部16家副産四氯化碳企業實施駐廠監督，並安裝自動在線監控裝置，實行生産工藝和産品去向全過程監管。

二是加強管理，提高監管能力。嚴格做好企業年度ODS生産和使用配額核發和檢查，嚴把ODS進出口審批關，啟動建設涉及全品類ODS的信息管理系統。根據執法實際情況，出臺了《消耗臭氧層物質管理條例》部分條款的執法解釋。制定並印發了《消耗臭氧層物質監管指南》，啟動了條例的修訂。在北京、河北、山東等地建成8家區域ODS産品檢測實驗室，並已完成了計量認證（CMA），能夠出具具有法律效力的檢測數據。

三是系統規劃，夯實履約基礎。2020年底前將建設完成ODS的信息管理系統，實現企業在線報送數據，各地可以通過系統實現對ODS企業的數據查詢，將全國涉ODS企業連成一張網，便於各地核實企業信息，進行供應鏈上下游的溯源追蹤。正在逐步推進ODS大氣監測網絡的規劃建設，以加強履約監測預警和成效評估能力。

下一步，生態環境部將進一步完善履約協作機制和政策法規體系，持續推動ODS淘汰、實現履約目標，繼續加大監管執法力度，強化科技支撐和能力建設，深入開展國際合作與交流，進一步加強可持續的履約體制機制建設，為構建全球環境治理體系作出中國貢獻。

南華早報記者：我想問一個關於地下水污染的問題，根據2018年中國生態環境狀況公報，在全國10168個國家級地下水水質監測點中，Ⅳ類、Ⅴ類水加起來的比例超過85%，請問怎麼看待這個數字？在地下水污染防治上，生態環境部開展了哪些工作？下一步有何措施？

張波：我們國家的地下水和地表水環境一樣，實際上都經歷過一個嚴重污染的過程，現在地表水環境已經明顯改善，像過去淮河污染很重，現在淮河干流穩定在Ⅲ類，局部還達到Ⅱ類，淮河兩岸地下水也正在逐步改善。

按照有關部門的監測，監測區域的地下水1/3適用於作為集中式生活飲用水源；1/3除適用於工業和農業，強化處理後可以作為生活飲用水；1/3不適宜作為飲用水；我們關注的重點主要是用於生活飲用的那部分地下水。地下水污染治理的難度很大，世界上很多發達國家在地下水污染之後也只能逐步治理。目前，我國城鎮集中式地下水飲用水源水質總體保持穩定，扣除地質影響外，水質達標率穩定保持在90%以上，這個達標率還是蠻高的。

現在的水污染防治攻堅戰，包括“水十條”，一項重要內容也是開展地下水保護，主要是兩個方面的工作：

一是防，針對可能污染地下水的污染源進行治理，而且還要在企業外部建一些預警的監測水井，一旦發生污染能預警監測到，這是防的措施。大江大河等地表水的治理，也是對地下水污染的一種間接的治理。

二是保，要確保地下水型的飲用水源地的安全。依法清理地下水型的水源保護區內違法違規的生産項目。針對人類污染造成的水質超標的地下水型的污染源，指導相關地區制定實施地下水修復方案。如果難以修復，就要考慮更換水源。地下水的保護問題一直是我們的工作重點，“十四五”會持續推動這項工作，謝謝。

新京報記者：請問中央生態環保督察進展情況如何？下一步有何舉措和安排？

劉友賓：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工作，將其作為推動生態文明建設的重大制度安排，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和前不久結束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要求落實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制度。

2019年，在督察制度建設方面取得重大進展。去年6月6日，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工作規定》（以下簡稱《規定》）。按照《規定》要求，經黨中央、國務院批准成立了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工作領導小組，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韓正任組長。《規定》的出臺和領導小組的建立，進一步夯實了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的制度基礎和領導機制。領導小組已召開第一次會議，對今後督察工作進行總體部署。

按照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去年已全面啟動第二輪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並順利完成對上海、福建、海南、重慶、甘肅、青海等6個省（市）和中國五礦集團有限公司、中國化工集團有限公司等兩家中央企業的督察進駐。共受理轉辦群眾舉報問題1.89萬件，已辦結或基本辦結1.6萬件。目前，黨中央、國務院已批准督察報告，將於春節後及時組織督察反饋。同時，2019年還聚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批示件辦理情況、長江大保護和藍天保衛戰工作進展情況，啟動了中央生態環境保護專項督察，採用新技術、新手段，以暗查暗訪為主要方式，發現問題，推動解決問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今年，將繼續深入推進中央生態環境保護例行督察，圍繞污染防治攻堅戰不定期開展專項督察，同時繼續暗查暗訪製作長江經濟帶生態環境警示片，持續傳導壓力，持續推進整改，不斷推進督察工作向縱深發展。

北京青年報記者：目前，生態環境部啟動了《重點流域水生態環境保護“十四五”規劃》編制工作，這是生態環境部成立以來編制的第一個流域規劃，請問將有哪些新的安排和部署？

張波：2020年我們主要是兩個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攻堅戰收官，另一方面就是“十四五”規劃的謀劃，你提到的這個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水污染防治法》第16條明確要求國家的水污染防治工作按照流域或者區域統一進行規劃，編制重點流域“十四五”規劃是精準、科學、依法實施保護的必然要求。

我們考慮要著力做好三方面的工作：

一是銜接的工作。既要銜接“十三五”，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好經驗、好做法，在“十四五”要繼承發揚，“十三五”和“十四五”要有序銜接。同時還要銜接“美麗中國”建設的目標要求。“十四五”是一個很關鍵的時段，有關的目標、指標要進行完善，要和“美麗中國”建設的目標要求相銜接，這是第一項任務。

二是創新。“十四五”規劃應當成為貫徹落實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載體，生態文明思想真正在規劃中落實了，那麼一系列創新也就出來了。“十四五”規劃的編制要堅持山水林田湖草系統治理，要協同好水生態、水資源、水環境。過去一談水污染防治工作或者流域生態環境保護老是愛談工業污染治理、城市基礎設施建設、達標排放，毫無疑問這是非常重要的，這條線上的工作，我們會扎紮實實的繼續推進，而且會鞏固提升。另外還有一條線就是生態保護，我原來講過流域的環境問題實際上是“一點兩線”問題，一點就是流域生態環境質量是一個不斷變化的狀態點。兩線，一條是減排，一條是增容，也就是增加環境容量，或者叫增加環境承載力。兩條線共同作用的結果是一點的狀態，所以單打一是不行的，必須兩手抓，兩手硬，形成人努力、天幫忙的良好局面，流域生態環境保護道路才會越走越寬廣，也就是總書記要求的要山水林田湖草系統治理，統籌好水生態、水環境、水資源。

在水資源方面，要以生態流量的保障為重點，力爭在“有河有水”方面實現突破。大家知道現在河湖斷流乾涸現象很普遍，生産用水、生活用水大家都知道，生態用水多少不知道，一些重要的河湖生態用水得不到保障。各地本來水資源就比較缺乏，卻上了高耗水的工業甚至高耗水的種植品種，上遊地區建了大大小小的水庫，中游、下游就斷流了，水都沒有了，何談環境容量，何談生物多樣性。這項工作我們一定要積極推進，當然環保部門是監督的角色，我們要從監督角度來推進這項工作。

在水生態方面，要以維護河湖生態功能需要為重點，明確河湖生態保護修復的措施，力爭在“有魚有草”方面實現突破。剛才我談到的很多生産方式是都跟水生態對著幹的，所以我們要有針對性的採取措施，既要“守”，也要“退”，還要“補”，力爭在“有魚有草”上實現突破。所謂“有魚有草”就是讓生物多樣性增加、生物鏈完整性更好，水體自凈功能更強大。

水環境方面，要以群眾對美好環境的嚮往為導向，有針對性的改善水環境質量，比如老百姓記得小的時候這條河是可以游泳的，現在逐漸消除劣五類，是不是努力可以進一步變成三類以上，讓老百姓繼續游泳；這條河小的時候可以垂釣的，現在多少年都沒有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針對常見魚類穩定生長制定一些措施。人民對美好環境的嚮往就是我們的奮鬥目標，我們要有針對性的採取措施，而不是簡單的説優三，劣五，要針對群眾的需求有針對性的開展工作，努力在“人水和諧”上實現突破。

“有河有水、有魚有草、人魚和諧”就是“十四五”規劃追求的目標任務，我們會把它化解成一些具體的目標指標。在這方面，除了以往專業性比較強的常規指標，還會設置一些親民指標，比如城市建成區的黑臭水體控制比例，“十三五”期間是地級以上城市建成區，“十四五”期間是不是可以擴展，我們還鼓勵一些地方是不是可以統籌城鄉來消除黑臭水體，把老百姓身邊的黑臭水體消除掉，更高質量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恢復有水河流的數量。並不是説一下子把生態用水保障到什麼水平，而是重要河流最起碼的生態用水應該保證，在這方面，“十四五”應當體現積極進展。

重現土著魚類或者水生植物水體的數量。我原來在山東工作，當年小清河恢復魚類之後，我也很高興，回家給90多歲老母親講小清河又有魚了，她説什麼魚，我説鯽魚、鯉魚，她説那不算本事，什麼時候把齊啵啵（音）恢復回來是本事，齊啵啵（音）是什麼？後來找專家一問，學名叫鳑鲏，個頭不大，彩色的，味道很好吃，據説太陽一曬就能曬化了。我想各地都有這樣的鄉愁，60、70歲以上的老同志都會有這樣的鄉愁，這就是“美麗中國”建設最重要的指標，“美麗中國”建設不是在專家指標體系當中，而應該是在老百姓記憶當中的美麗河湖中，我們要讓它回到現實生活中來。就是要以歷史上曾經有的土著的魚類、水生生物甚至鳥類為導向，我們接續奮鬥，五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十五年，總是可以成功的。“美麗中國”建設應該是具體生動的，而不應該是抽象呆板的。所以這項工作，一定要從實際出發，一定要貼近群眾。這樣一些親民指標會在“十四五”規劃當中體現出來。

三是做實，“十四五”規劃要從各地的實際出發，堅持問題導向、目標導向、結果導向，要搞清楚問題在哪，癥結在哪，對策在哪，落實在哪，也就是問題、癥結、對策、落實，四個在哪要説清楚。要突出重點、有限目標，確保規劃的各項目標任務能落地可行。“十四五”規劃一定要堅持鮮明的問題導向和務實風格。我想這樣的規劃人民觀眾一定是歡迎的。

為了深入推動規劃的編制工作，我們還要開門編規劃。環境是大家的，保護環境最終也是要依靠群眾，依靠社會公眾的智慧，因此我們在今年1月份，在生態環境部官方網站上設置了“我為‘十四五’水生態環境改善獻計策專欄”。這項工作還沒有開展宣傳，知道的人不太多，但也已經有一部分社會公眾給我們提意見建議了。

近日，在中國環境報還將開展“記憶中的美麗河湖”徵文活動，就是讓大家把記憶中的河湖存在過的土著魚類、植物、鳥類、周邊趣事、美麗風景甚至歷史文化，寫出來。以人民為中心，不是一句空話，人民對美好環境的嚮往就是我們的奮鬥目標。我們之所以想開展這項活動，就是發揮公眾的智慧，把公眾，尤其是老同志記憶中的美麗河湖展現出來，以此為導向來推進我們的工作。

我們會及時把相關內容吸收到規劃中來，作為規劃編制的重要參考依據。謝謝大家。

華夏時報記者：農村飲水安全是決戰脫貧攻堅、決勝同步小康的基本前提和重要基礎,事關人民群眾身體健康和生活幸福。請問現階段生態環境部在農村飲用水保護領域重點開展了哪些工作？有何進展成效？

張波：飲用水源保護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我記得原來説過這個事情，很多飲用水源地是先有一個企業，大企業到這來，後來家屬也來了，變成了一個城市，然後在附近找一個水源，往往是企業城市在前，飲用水水源保護區劃定在後，導致水源保護區、企業包括城鎮攪在一起，是比較複雜的。農村水源的問題更複雜，現在劃定農村的飲用水水源保護區，農村的村民和生産活動已經在那裏了。

如果簡單的照搬城市水源的整治規範，按照統一的要求對全國的農村水源進行整治，我們擔心可能難以落實，也容易造成所謂的“一刀切”，使我們的工作，尤其地方的工作陷入被動，在這方面我們是非常謹慎的。為了解決好這個問題，去年我們用了較多的時間深入一線開展調研，對農村飲用水源保護工作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曾經到某地飲用水源旁邊一個農戶家裏去調研，他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在那裏住了一天，連吃帶住很便宜，一百塊錢。這家原來就是住在水庫底下的，60年代是他們父輩修的水庫，他們家被遷到山頂上來了，原來的地很好，山頂上地比較薄，一家人就十畝地，這十畝地統算下來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四千來塊錢，還有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在外面讀書，他就是靠養雞、養豬，一年凈掙兩萬塊錢，一個兒子給一萬做學費、生活費，剩下的就靠兩個兒子自己去弄了。

調研以後我就感覺到，我們如何把依法行政、實事求是和維護群眾利益有機結合起來，這是一個很難的題目，一定不要簡單的拍腦袋決策。為了解決好這個問題，去年的8月份，我部聯合水利部共同印發了《關於推動鄉鎮及以下集中式飲用水水源地生態環境保護工作的指導意見》。這個指導意見比較貼近農村的實際，也沒有提一些過於硬的目標任務，主要還是給基層的幹部留出一定的空間。

截至2019年底，我們組織調查了農村千噸/萬人規模水源地10630個，完成保護區劃定7281個，佔68.5%，湖北等11省份基本完成了千噸/萬人水源保護區的劃定工作。由於農村水源量大面廣，水源周邊存在居民生活、農家樂、農業種植、養殖業等，如何實現水源保護與經濟發展的雙贏，包括群眾利益的維護依然是當前面臨的工作難點。

下一步，我們將繼續深入基層開展調研，指導地方努力把依法行政、實事求是和維護群眾利益有機結合起來，通過千噸/萬人水源的保護，逐步帶動其他規模的農村水源保護，努力實現農村的水源保護和經濟發展雙贏，努力把這件事情做好，但是也有一定的難度，謝謝大家。

劉友賓：今天是“小年”，再過幾天，中國人民的傳統佳節——春節即將來臨，提前祝大家新春快樂！闔家幸福吉祥！

今天的發佈會到此結束。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