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辦就2018年全國行政復議、行政應訴總體情況舉行發佈會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于2019年3月26日（星期二）下午3時舉行新聞發佈會，請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介紹2018年全國行政復議、行政應訴總體情況，並答記者問。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于2019年3月26日（星期二）下午3時舉行新聞發佈會，請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介紹2018年全國行政復議、行政應訴總體情況，並答記者問。圖為發佈會現場。中國網 孫宇 攝

新聞辦新聞發言人胡凱紅: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下午好。歡迎出席國務院新聞辦新聞發佈會。行政復議是推進法治政府建設的重要制度，為了幫助大家更好了解這方面的情況，今天我們舉辦新聞發佈會，請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先生向大家介紹2018年全國行政復議、行政應訴工作的總體情況並回答大家的提問。出席今天發佈會的還有司法部行政復議與應訴局局長陳富智先生。首先，請趙大程副部長作介紹。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于2019年3月26日（星期二）下午3時舉行新聞發佈會，請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介紹2018年全國行政復議、行政應訴總體情況，並答記者問。圖為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中國網 孫宇 攝

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

女士們、先生們，下午好。感謝大家參加司法部重新組建以後召開的首次行政復議新聞發佈會。

黨的十九大提出，推進全面依法治國，要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作為政府系統內部的自我糾錯制度，行政復議是上級行政機關根據群眾和企業的申請，對下級行政機關的執法行為進行監督，同時對群眾和企業的合法權益進行救濟的法律制度，是倒逼依法行政、加快建設法治政府的重要抓手，在推進全面依法治國這個系統工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黨中央和國務院高度重視行政復議工作。2018年，在黨中央和國務院的堅強領導下，各級行政復議機關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堅決做到“兩個維護”，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嚴格依法辦理行政復議案件，充分發揮行政復議制度優勢，加快建設法治政府，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為2020年基本建成法治政府發揮了應有作用。

一是堅持以“復議為民”，著力化解行政爭議。2018年，全國各級行政復議機關依法辦理行政復議案件25.7萬件，辦結22.4萬件。辦結的案件中，符合法定受理條件，依法作出行政復議決定的19.7萬件；不符合法定受理條件，依法作出相應處理的2.7萬件。司法部辦結國務院行政復議案件2536件，其中符合法定受理條件的國務院裁決案件522件。

二是堅持“刀刃向內”，加大對個案的糾錯力度。2018年，全國各級行政復議機關辦結的受理案件中，作出撤銷、變更、確認違法和責令履行等糾錯決定的約3萬件，糾錯率達15.1%；其中，司法部辦理的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案件糾錯率達18.7%。

三是堅持“源頭預防”，從根本上提升依法行政水平。2018年，全國各級行政復議機關針對辦案中發現的違法共性問題，制發行政復議意見書4958份，責令有關行政機關有針對性地改進執法；其中，司法部制發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意見書43份，約談有關方面26次，使行政復議長出了倒逼依法行政的“牙齒”。此外，2018年，各級行政機關共辦理一審行政應訴案件23.5萬件，敗訴率約14.7%。

2018年行政復議、行政應訴案件反映出，各級行政機關依法行政水平整體穩中有升，但同時還存在以下主要問題：

一是地區間依法行政狀況差異較大。在上海、江蘇、重慶、廣東、浙江等省，行政執法行為被行政復議和行政訴訟糾錯的比例均低於全國平均水平，顯示出這些地區依法行政的質量較高。同時，還有六個省份的行政執法行為被復議及訴訟糾錯的比例均高於20%，超出全國平均水平，反映出這些地區的依法行政工作還有較大提升空間。

二是部分行政管理領域的執法水平有待提高。公安、土地、勞動社會保障、房屋拆遷曾是行政爭議多發領域。經過多年來持續努力，這些領域的執法水平提升明顯，2018年被復議及訴訟糾錯的比例均較低。同時，仍有部分領域的行政執法行為被復議及訴訟糾錯的比例偏高，依法行政水平有待提升。

三是基層政府是推進依法行政的重點和難點。縣級以下基層政府的執法行為引發的復議、訴訟案件，佔比均超過全部復議、訴訟案件的五成，表明行政爭議更多發生在基層。同時，縣級以下基層政府引發的行政訴訟案件中，被糾錯的比例達17.98%，高於全國平均比例；而地市級以上行政機關引發的行政訴訟案件中，被糾錯的比例為10.64%，低於全國平均比例，表明基層政府的執法質量還有待提升。

四是行政復議工作有待加強。2018年發生的行政訴訟案件中，有68.4%的案件當事人沒有選擇行政復議，直接尋求司法救濟；同時，當年辦結的行政復議案件中，有34%又進入了行政訴訟程序。這説明，行政復議工作需要繼續加強和改進，行政復議公信力還需要不斷提高。

下面，我和我的同事願意回答大家的提問。

胡凱紅:

現在開始提問。

​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記者:

剛才，趙部長提到行政復議是政府系統內部自我糾錯的一個制度，我的問題是，如何確保在辦理行政復議案件過程中保證公平、公正？謝謝。

趙大程:

這個問題可以説是行政復議包括行政應訴工作的一個關鍵問題。我們説，任何産品都需要有質量，任何工作也需要有質量。行政復議應訴工作也要確保有質量，關鍵是什麼呢？就是要尊重事實、確保公正。所以，你問的這個問題應該是行政復議的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行政復議法實施以來到2018年底，全國行政復議機關共辦理226萬件，絕大部分都達到了公平公正這個標準。為什麼這樣説？我們主要是有四個方面的具體情況：

第一，行政復議原則上是下管一級，而不是執法機關自己復議自己，上級行政機關總體上能夠做到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

第二，有司法審查的最終監督。

第三，針對不依法辦案的行為，行政復議法及實施條例規定了嚴格的法律責任。

第四，有公開透明的辦案機制，行政復議機關採取實地調查、核實證據、公開聽證、專家論證等方式不斷提高案件審理的透明度，讓陽光成為最好的“防腐劑”。接下來司法部還將加強行政復議規範化和信息化建設，建立健全規範嚴格的辦案流程，減少人為裁量的空間，確保辦案公平公正，確保行政復議工作始終保持在一個高水平的狀態上。

經濟日報記者:

其實，現在民營企業有一個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新官不理舊賬，行政復議在為民營企業發展提供良好的法治環境方面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

趙大程:

行政復議應訴工作説到底是為了要保障各級人民政府能夠依法行政、依法施政，就是要包括保護民營企業在內的各類市場主體能夠平等競爭和依法發展。大家都知道，黨中央出臺了保護民營經濟發展的重要意見，我們行政復議應訴工作認真貫徹黨中央的決策部署，司法部在去年底，專門印發了《關於充分發揮職能作用為民營企業發展營造良好法治環境的意見》，各級行政復議機關認真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在民營企業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和關於民營企業發展的重要批示精神，加強涉及民營企業的行政復議案件的辦理工作，抓緊審理、及時辦結，堅決糾正涉及民營企業的違法或者不當的行政行為。

以2018年第四季度為例，全國行政復議機關共辦理各類行政復議案件的平均糾錯率是12.2%，其中民營企業類的案件的糾錯率是12.5%，高於平均水平，維護了民營企業的合法發展。這裡我也向大家介紹一個例子，比如福建省三明市一個民營企業的職工，在工作時間和工作崗位上突發疾病，48小時內經搶救無效死亡，市人社局以該職工突發疾病後“未被送醫療機構搶救”為由不予認定工傷，由於這一認定違反了《工傷保險條例》的規定，三明市政府通過復議依法予以撤銷，並責令重作，合法合理地幫助民營企業及時適用工傷保險分擔用工的風險，維護了民營企業和企業職工的合法權益。

中國日報記者:

從您介紹的去年行政復議和行政應訴案件情況來看，當前的依法行政還存在一些比較突出的問題。請問，要解決這些問題，我們將會有一些怎樣的對策？謝謝。

趙大程:

剛才我在前面給大家作總體介紹的時候，大家也看到了，我們還是堅持“兩分法”，一方面要看到全國各級行政復議機關的工作還是可圈可點的，成績是主要的，我們的工作質量、工作水平在不斷地提高。特別是我們的公信力在不斷地增強，行政復議越來越成為人民群眾維護自身合法權益、企業維護自身依法經營權益的一個重要的法律救濟渠道。但是，毋庸諱言，我們的工作還有許多的不足，特別是我們剛才講到的比如地區的差異，有些領域存在多發、重發的問題等等，都説明背後還有許多不足。所以，行政復議工作還是要下大力氣繼續加強和改進。在這裡我要向大家介紹，我們目前考慮的是要抓住“一個認識”，採取“三大措施”。

首先，要推動各地方、各部門更加重視行政復議和行政應訴工作在加快法治政府建設中的基本作用。大家都有所了解，到2020年要基本建成法治政府。也就是説，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當中，我們最重要的是法治政府這個環節，各個方面不僅要做到有法可依，還要有法必依。我們的行政復議應訴工作就是實現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一個具體方式。所以，各級政府的主要領導，應該把行政復議應訴工作看作是維護公信力，依法為社會、為人民、為企業服務的有傚法律手段，它不僅僅是政府某一個方面或者一個部門的具體職能，而是政府領導應該親自上手，親自去推進的一項重要工作。因為它直接關係到基本建成法治政府的這樣一個方面，這是我們説的一個認識問題。

第二，要針對行政復議、行政應訴案件數據反映出來的依法行政薄弱環節，推進行政執法水平的統籌規範和整體提升。要加大對基層政府依法行政的指導和推進力度，加快部署開展法治政府示範創建活動，開展法治政府建設綜合性督查和專項督查。

第三，進一步加強和改進行政復議工作，努力提升行政復議工作的質量和水平。努力打造革命化、正規化、專業化、職業化的行政復議隊伍，進一步加強行政復議規範化、信息化建設，加大對行政復議工作的監督指導力度。

最後，加快推進行政復議體制改革，抓緊做好行政復議法的修訂工作。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行政復議制度，推動各級行政機關依法履行行政應訴職責，建立健全與行政審判的互動機制。我們想，通過這樣四個方面，能夠爭取在今年把行政復議工作包括行政應訴工作的水平再明顯的提高一步，更好的服務社會、服務人民群眾。

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廣記者:

趙部長介紹的數據中多次提到了司法部辦結國務院行政復議案件的數據，我的問題是，司法部辦理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案件都有哪些類型？另外，涉及到民生領域有什麼特別的措施？謝謝。

趙大程:

您問的是更加專業的一個問題。過去一年，司法部辦理的國務院裁決案件主要涉及土地徵收、食藥品審批、金融監管、生態環境保護等多個領域，大多數案件法律關係複雜，專業性強，社會關注度高。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是最高行政機關依法作出的最終裁決，不能再進入行政訴訟渠道。所以，我們辦理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案件非常慎重，因為它是人民群眾和企業依法救濟自身權益的最終渠道之一。

去年，為了穩妥辦理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案件，司法部全年共派出了38個工作組赴20個省區市和國務院部門實地核查證據，嚴把事實認定關，通過集體研究、專家論證等方式研判疑難問題，嚴把法律適用關。

對涉及重點民生領域的案件司法部加大審查力度，在案件審理上主要把握了這樣三點：

一是對違法行為嚴格糾錯，不留情面。例如某省基層行政機關向省政府上報的徵地程序材料中，存在偽造村民簽名等弄虛作假的問題，該省政府沒有審查發現這一問題，就批准了徵地，把關不嚴，為此我們依法確認涉案徵地行為違法，並責成該省政府進一步規範土地管理工作。

二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例如在裁決維持某合法的環評批復的同時，針對申請人提出的涉案項目在施工中産生積水，影響村民出行和耕作的問題，我們責成有關主管部門對該問題依法調查處理，將群眾合法權益落到了實處。

三是堅持“辦結一案、規範一片”，例如原國土資源部在部分地方試點“徵轉分離”做法，與法律法規和國家政策明顯不一致，我們就此與自然資源部當面進行了商討，自然資源部高度重視，及時全面清理了相關政策，廢止了11件相關的試點文件。

中央廣播電視總台中國國際廣播電臺記者:

行政復議體制改革推進情況如何？另外，從國際角度來説，外籍人士在國內是否也能申請行政復議呢？

趙大程:

我們正在推進的行政復議體制改革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明確要求，在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法治政府建設實施綱要》（2015-2020年）中，又進一步明確要完善行政復議制度，改革行政復議體制，積極探索整合地方行政復議職責。我介紹完這兩點可能大家就非常清楚了。一個是要不要改？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已經明確，是一定要改的。二是怎麼改？《法治政府建設實施綱要》也已經明確了，就是要積極探索整合地方行政復議職責。這個應該説是對現有體制的一個重大調整。大家都知道，我們現在的行政復議體制是各地方、各部門都有相應的機構。按照黨中央、國務院的部署，司法部積極推進地方行政復議體制改革試點工作，整合行政復議職責，實現一級政府只設立一個行政復議機關。試點實踐證明，改革有力地提升了行政復議的公信力。同時，更好地整合了行政復議資源，也更加方便人民群眾申請行政復議。

最近我們已經總結了試點工作經驗，和各有關方面研究起草了全國行政復議體制改革的具體方案，現在正在報批程序中。黨中央批准以後，我們將加大推進力度，健全配套機制，儘快推動完成改革任務。我考慮到那個時候，行政復議工作的公信力還會有更加顯著提升。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于2019年3月26日（星期二）下午3時舉行新聞發佈會，請司法部副部長趙大程介紹2018年全國行政復議、行政應訴總體情況，並答記者問。圖為司法部行政復議與應訴局局長陳富智。中國網 孫宇 攝

司法部行政復議與應訴局局長陳富智:

關於剛才問到外國人是否可以在中國申請行政復議的問題，按照行政復議法的規定，外國人認為我國的行政機關做出的具體行政行為侵犯了他的合法權益，也可以申請行政復議。

人民日報記者:

今年司法部將採取哪些措施進一步加強和改進行政復議工作？謝謝。

趙大程:

我們總結過去一年的工作，就是為了做好新一年的工作。大家都知道，2019年是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百年奮鬥目標的關鍵之年，也是我們新中國成立70週年，是現行行政復議法頒布實施20週年，為了在更高水平上做好行政復議工作，助力跑好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衝刺之棒，司法部堅持政治引領、黨建先行，認真貫徹落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我們考慮今年要圍繞著推進行政復議體制改革、提升行政復議的公信力，重點做好以下工作。

第一，鍥而不捨提高辦案質量和效率，辦好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案件和司法部機關行政復議案件，不斷加大監督、糾錯力度，促進法治政府建設。

第二，落實黨中央和國務院的決策部署，積極推動完成行政復議體制改革，整合地方行政復議職責、提升行政復議公信力。

第三，大力加強行政復議規範化建設，研究制定加強行政復議規範化建設的指導意見，適時開展規範化建設示範單位創建活動，推進全系統規範化建設上水平、見實效。

第四，以行政復議法實施20週年為契機，進一步加強復議宣傳。我想我們今天就是一次特殊的宣傳，也是宣傳中很重要的一個平臺。我相信通過各位記者的報道，我們今天這樣一個發佈會之後，對於廣大人民群眾更加了解中國的行政復議制度及其發展過程，更好地運用這個制度維護自身權益，會很有幫助。

第五，通過案例指導、業務培訓等方式，加強對全國行政復議工作的指導監督，進一步提高全國行政復議工作的整體水平。

香港有線電視記者:

請問趙部長，在過去那麼多起案件中，有多少起針對司法部的執法行為，對於有些人可能會擔心，是不是司法部是自己人管自己人，怎麼樣緩解這一類的擔憂呢？謝謝。

趙大程:

陳富智先生是具體從事這項工作的，可以讓他“現身説法”，説説這個工作。

陳富智:

去年黨和國家機構改革之後，原來國務院法制辦公室承擔的國務院行政復議具體工作，也隨之轉移到了重新組建的司法部。也就是説，目前司法部具體承擔的行政復議工作包括：

一是辦理國務院行政復議案件。

二是負責指導、監督全國的行政復議、行政應訴工作。司法部重新組建以後，除了承擔國務院的行政復議工作之外，還承擔著司法部機關自身的行政復議工作。為了保證公正、公平，避免社會上對司法部存在著“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身份的質疑，司法部黨組高度重視這項工作。

首先，在機構設置上相對分離，有專門負責司法部機關自身行政復議工作的處室，還有專門負責國務院行政復議工作的處室。

其次，在工作機制上也相對分離，負責司法部機關行政復議工作的處室，不允許插手國務院行政復議工作，同樣，負責國務院行政復議工作的處室，也不允許插手司法部機關的行政復議工作，彼此相互獨立。

三是案件審查必須客觀公正，做到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對重大複雜案件要赴現場調查取證、核實材料，必要的話還要舉行聽證會。對疑難法律問題要舉行專家論證會，或通過局務會集體討論。

四是有完善的監督機制，涉及司法部自身行政復議案件的當事人，如果覺得再申請國務院行政復議裁決可能不公平，可以選擇到法院直接提起行政訴訟，由法院進行監督。

此外，行政復議法對行政復議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徇私舞弊、徇私枉法、失職瀆職的，也規定了嚴格的法律責任。從重組一年來的情況看，目前還沒有發現“運動員”和“裁判員”身份混淆、辦案中相互包庇的情況，這一點也歡迎記者朋友們實時監督。

胡凱紅:

今天發佈會到此結束，謝謝趙部長、謝謝陳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