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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在新時代的春天裏——革命聖地延安告別絕對貧困巡禮

2019-05-08 11:03 來源: 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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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西安5月8日電 題:追夢在新時代的春天裏——革命聖地延安告別絕對貧困巡禮

新華社記者

五月的陽光溫暖而燦爛,灑照在延安市吳起縣張灣子村的一座農家小院內。

這裡,是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後的第一站。

73歲的戶主張瑞生一生都守護於此。“那時候苦,父親只有幾碗剁蕎面來招待毛主席。現在,延安脫貧了,肉啊,蛋啊,天天都有!”

延安脫貧了!

2019年5月7日,隨著最後兩個貧困縣延川、宜川脫貧退出,革命聖地告別絕對貧困。

這是延安發展史上的一次跨越,是中國共産黨帶領老區人民追夢新時代的生動注腳!

院外,天高雲淡,山峁如黛,峻拔疊翠,牛羊成群……早已不是張瑞生兒時記憶中的貧窮模樣。

這份責任,一諾千金

延安,中國革命的聖地,黨中央曾在這裡戰鬥了13年,孕育出偉大的延安精神。這片厚重的黃土地,同樣見證了延安人民與貧困抗爭的不屈歲月。

據《延安地區志》記載,從明初到新中國成立前的580餘年間,延安共發生旱災、洪澇、冰雹等災害200余次。直到上世紀70年代,延安農民人均糧食産量尚不足250公斤,許多農民難保溫飽。

很多老一輩延安人都曾有過這般記憶:缺水的墚峁是“和尚頭”,喂不飽煙熏火燎的“灶口”;春種一面坡,秋收一瓢糧,喂不飽倒山種地的“人口”;羊蹄一踩就倒,羊嘴一啃就光,喂不飽漫山遍野的“牲口”。

改革開放後,延安發展日新月異。但受自然條件、經濟基礎等制約,到2014年底時,延安仍有693個貧困村,7.62萬戶、20.52萬貧困人口,貧困發生率為13.2%。

延安,13個區縣,總面積3.7萬平方公里。各區縣發展情況迥異,貧困分佈與致貧原因不盡相同。

讓老區人民過上幸福生活,這是中國共産黨人的鄭重諾言。

在陜甘寧革命老區脫貧致富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增強使命感和責任感,把老區發展和老區人民生活改善時刻放在心上、抓在手上,真抓實幹,貫徹精準扶貧要求,做到目標明確、任務明確、責任明確、舉措明確,把錢真正用到刀刃上,真正發揮拔窮根的作用。

“延安牢牢把握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精準脫貧’這個方針,堅持實事求是、因地制宜,因村因戶因人施策,對症下藥,精準滴灌,力保脫貧村村過硬,戶戶過硬!”陜西省委常委、延安市委書記徐新榮説。

從白于山區到黃河沿岸,特色農業、文化旅遊、電子商務……黃土高原的山山峁峁間,一幅幅決戰貧困的精細工筆畫徐徐鋪開:

在洛川,當地圍繞蘋果産業做文章,全縣95%以上的農戶從事蘋果生産。有勞動能力的2836戶貧困戶中,有2604戶建起果園。

“東奔西跑打工忙,不如蘋果樹上建銀行。”經過合作社帶動,洛川農民郝秀才種蘋果每年純收入超過3萬元。脫了貧的他,高興地唱起信天遊。

在安塞,依託剪紙、民歌、腰鼓、農民畫和曲藝等5張“名片”,文化旅遊産業風生水起,上千名貧困群眾從中受益。靠著打腰鼓,34歲的王毅走遍北京、上海,“打”走了貧困,還“打”來一段幸福婚姻。

在宜川,電子商務服務網點覆蓋所有貧困村,帶動就業8520人。貧困戶開辦網店、微店124戶,年銷售額突破300萬元。

“一個個‘量身定制’的方案背後,是實事求是的脫貧思路。”延安市扶貧開發局局長朱東平説,結合當地實際,延安大力發展蘋果、棚栽、養殖三大農業主導産業。目前,全市僅蘋果種植面積就達374.4萬畝,43%的貧困人口直接從事蘋果種植,果樹上“摘”走了貧困,“摘”下了小車小樓。

圍繞産業精準發力,是延安脫貧攻堅的一個縮影。

窮有千種、困有萬般,解決的辦法卻只有一個字:幹!

不到天盡頭村,就無法理解這裡的老百姓為何對路有一種近乎癡狂的渴望。

這裡是延長縣黃河沿岸最偏遠的一個自然村。村子有多遠?“天盡頭”的名字就是答案。

在65歲的村民馮玉琴的記憶中,家鄉似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路難行,僅是到鎮上的15公里,村民要“兩頭擦黑”才能勉強打個來回。“沒事的話,我整年都不出門,買東西還要靠鄰里互相捎帶,有村民連縣城都沒去過。”

路難行,小販到天盡頭村收紅薯也要“砍”上幾刀。從早年間的40多戶人到現在的9戶,有本事的人一走出去,就再也不想回來。

“書記,咱村啥時候能通路啊?”這句話,村支書劉海波被問過無數次。

精準脫貧,讓路終於修到“天盡頭”。2016年,到鎮裏的柏油路全線貫通,天盡頭村的鞭炮聲,響徹雲天!

從此,當地的紅薯、花椒一路走俏。馮玉琴喜不自禁,“客戶上門搶購,一斤紅薯就能賣到3元錢!”

“前幾年,村裏人嫌天盡頭的名字不好,向縣裏申請改成了‘添勁頭’。現在,這個‘添勁頭’才算名副其實。”劉海波説。

一條脫貧路,添了致富的勁頭。

一套安居房,添上幸福的甜頭。

村子挂在山頂。5孔破窯洞傳了3代人,20畝耕地廣種薄收。這樣的日子,安塞區坪橋鎮八里灣村的李天鵬曾經望不到頭。

更苦的記憶與水有關。全村人吃水都要靠旱井裏滲出的山泉,剮一桶水就要幾個小時。水太過珍貴,洗完臉的要洗碗,最後再給牲口。年過半百,李天鵬甚至沒洗過幾次澡。

環境如此惡劣,又談何發展?

隨著易地移民搬遷的實施,這樣的日子走到了盡頭。在位於安塞城區的惠澤園移民安置小區,李天鵬兩室一廳的新家內乾淨整潔。喬遷近半年,他仍覺得像是在做夢。

“只掏了1萬元就住進來了,政府還給我安排了公益性崗位,每月收入1800元。這日子,過去根本不敢想!”搬進新家那天,李天鵬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時光是最忠實的記錄者。

截至2018年底,延安貧困人口降至5526戶10034人,693個貧困村全部退出,19.5萬人實現脫貧。

全市貧困發生率降至0.66%,建檔立卡脫貧戶人均純收入達8289元。1.73萬戶、5.63萬人易地搬遷,農村危房“清零”。全市農村水泥瀝青路、安全飲水、動力電實現全覆蓋……

這片赤誠,從未改變

幾乎是用一種破釜沉舟的方式,延安的黨員幹部宣示了戰勝貧困的決心。

2018年3月26日,在全市脫貧攻堅誓師動員大會上,從市委書記、市長,再到各區縣、各鄉鎮黨政主要負責人都立下軍令狀。

簽下軍令狀那晚,野根利一夜未眠。這位37歲的安塞區化子坪鎮黨委書記,滿腦子都是“扶貧産業”。

第二天一早,野根利就出現在沙灣村的村口,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早年間,靠著給附近油氣公司打工、送水,沙灣人的日子還算不錯,但隨著油價起伏,村裏的光景也幾番起落。

沒有産業,是沙灣村的致命傷。

野根利急了。但是當鎮裏幾經調研,好不容易在溝溝岔岔中找了塊背風、向陽的緩坡,準備建起蔬菜大棚時,質疑聲卻紛至沓來。

“祖墳在那兒,遷墳多不吉利。”“蓋大棚錢誰出,投錢進去收不回來咋辦?”“大棚種些啥,怎麼種,賣給誰?”

“只能一家家去做工作。村民聲大了,我就遞根煙,等人家消消氣。今天説不通,明天再去。掰指頭,算算賬。總之,就是要把大家的思想疙瘩解開!”聲帶嘶啞失聲之後,野根利終於等來了大棚的動工。

一座,兩座,三座……隨著大棚蔬菜的走俏,沙灣村人的內生動力好像一夜之間被點燃……

辛苦沒有白費。今天的化子坪鎮,大棚種植點、蘋果示範園、養殖場覆蓋每一個村子,400余戶産業空白戶有了長線致富産業,全鎮貧困人口人均純收入達9853元。

“群眾心裏沒譜,黨員不能泄氣。這口氣鼓了就不能松!”在工作筆記上,野根利寥寥數筆,道出心路。

在脫貧攻堅的戰場上,一名黨員就是一面旗幟。

黃陵縣索洛灣村,直到世紀之交,這裡的農民人均收入還不足400元,十多年竟沒有走出過一個高中生。

“我回來參選村幹部,大家是帶著‘試一試’的眼神把我選上的。”村支書柯小海對19年前的情形記憶猶新,“為啥?村民沒信心,選誰都一樣,誰也幹不好!”

柯小海身上,有股陜北漢子的倔勁兒。上任伊始,他列出了索洛灣長長的“問題清單”:學校四處漏風、村道坑坑洼洼、村委會軟弱渙散、缺産業致富無門……

村裏一窮二白,村集體負債纍纍。沒錢!他發動黨員帶頭墊資墊物,自己當起小工和村民沒日沒夜一起幹。46天之後,一所擁有10間寬敞明亮大瓦房的新校舍拔地而起。

“這小子有兩下子!”自此,村民們看他的眼神變了。

貸款建起蔬菜大棚,承攬工程創造就業崗位,成立車隊跑運輸,建起倣古一條街發展鄉村旅遊……柯小海幹的,都是過去索洛灣人沒幹過的事。

路子不能偏、黨員衝在前、群眾利益記心間;敢擔當會負責、大河有水小河滿、乾乾淨淨廉為先……柯小海總結的一套“基層工作六法”,句句都説到索洛灣人的心坎上。

告別揭缸見底的生活,索洛灣已是幸福灣:村裏建有小吃街、採摘園,擁有土特産深加工、運輸、旅遊等5家公司,幾乎家家戶戶有私家車。

柯小海説,忘不了自己入黨時對著黨旗宣誓的情形:“那是我永遠的初心和動力所在。”

1784名幹部駐村擔任第一書記,1546個駐村工作隊直插一線,3.74萬名幹部開展聯戶包扶……延安的黨員幹部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沒有抓過脫貧的幹部,人生是不完整的。”

在延川縣李家圪塔村脫貧戶郝世祿的家中,一個半大的炕頭,曾經擠下過8名幹部。去年清明節期間,為了抗擊倒春寒,駐村工作隊在蘋果園裏挖坑生火防止果樹受凍。餓了扒口方便麵,困極了就擠在冷炕上打個盹,幹部們一連三天幾乎不眠不休,終於保住了村民們豐收的希望。

“奮戰在脫貧一線的共産黨員,從延安精神中不斷汲取力量。用信仰、擔當與行動,讓為人民謀幸福的初心在新時代的延安開花結果。”延安市委理論講師團團長、中國延安幹部學院兼職教授安振華説。

這份自強,生生不息

遠山蒼翠,花海如波。站在南泥灣凝視,矗立於一片麥田之中的延安大生産運動紀念碑,見證了又一個冬去春來。碑身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八個大字,歷經風雨,更顯遒勁有力。

任憑歲月流轉,自力更生、艱苦奮鬥,這是寫入延安人骨血不變的力量!

“哪怕砸鍋賣鐵,這錢我也一定會還!”在安塞區鐮刀灣鎮羅居村,32歲的趙洋洋至今還記得,在寫給親戚的借款保證書上按下手印時使出的氣力,毅然決然,像是要與貧困來一個了斷。

父親因車禍去世,母親重傷在床。2015年春天,趙洋洋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幾番尋覓,終於找到一個養梅花鹿的門路。從長春考察歸來,坐了三天三夜的硬座火車,他不顧雙腿腫痛,一路狂奔到家,卻迎來鄉親們劈頭蓋臉的“批鬥”。

趙洋洋聽得頭皮發麻,就逮住一個詞“弄不成”!爭論不過,他氣得奪門而出。

“也怨不得他們。安塞人祖祖輩輩種糧,誰見過養鹿?”親人不理解,可幹部支持,幫他申請到8萬元創業貸款。為説服更多人一起幹,趙洋洋走街串戶,卻只説動4個人,有3個還是親戚。

那是一段完全靠一口氣支撐的日子:咬牙寫下保證書,艱難辦起鹿舍。飼料貴,就從自己嘴裏摳,從此三餐變一餐。起早貪黑,一次給幼鹿打針,他趴在鹿身上酣然入睡。養鹿是長線行當,錢袋子只出不進,親戚們慌了,托母親來勸,“乾脆把鹿賣了吧,還能少虧一點!”……

用大家看不懂的路數,趙洋洋的梅花鹿一天天長大。2017年,鹿場第一次割鹿茸,鄉親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一頭鹿就能賣出1500元的鹿茸,加上賣鹿的錢,年底一算賬,掙了50萬元!

鄉親們徹底服了。合作社註冊那天,17戶貧困戶自發送來小額貸款想入股,趙洋洋沒有遲疑,當場簽下分紅協議。

“我知道貧窮的滋味,我的貧困帽摘了,也想拉鄉親一把。”趙洋洋説起話來一字一頓,“最困難的時候,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黨的政策這麼好,自己再加把勁兒,就沒有過不好的日子!”

延安人的身上,總有一種精神讓人肅然起敬。

在趙洋洋家190公里之南的洛川,46歲的殘疾人脫貧戶屈萬平的故事傳遍了十里八鄉。

不到10歲,骨折10次,患有脆骨病的屈萬平在炕上一躺就是十餘年。長大後,他最愛拄著拐杖到蘋果園裏轉,“洛川家家戶戶種蘋果,蘋果成熟時,遠遠看去火紅一片,壯觀極了。”

看久了,他就成了半個專家。2014年在北京治病期間,屈萬平看到一家“洛川蘋果”專營店,他興衝衝闖進去卻傻了眼,“不對,這根本不是洛川的!”

為了給洛川蘋果爭口氣,屈萬平買手機、開微信,很快成為村裏第一個農民微商。儘管沒上過學,可憑藉早前在窯洞裏的自學,他會識字、善表達,一筆筆大單紛至沓來。

漸漸地,屈萬平摸索出了致富門道。他與村裏果農合作搞訂單收購,保證果品質量;微信上不只發佈蘋果價格,還配有果園實景圖;每賣出一箱都不忘收集顧客反饋。5年間,盈利近86萬元,屈萬平成了遠近聞名的“明星脫貧戶”。

“自己脫貧沒啥了不起,能給同樣殘疾的鄉親‘搭把手’才重要。”2017年,屈萬平當選洛川縣殘疾人協會會長。在他的幫助下,已有22名殘疾人的微店開張,每人月收入穩定在1800余元。

脫貧路上,有人從未懈怠,更有人奮起直追。

山路十八彎,可從吳起縣城出發到李臺子村的路有425道彎。9戶人家,佔了9個山頭。爬上海拔1688米的最高處眺望,群山與千百年來並無二致,但光景已大不同。

第一次見到劉志斌時的情形,第一書記閆樹大記憶猶新:窯洞裏臟亂不堪,多年不洗的被子,拍一下都要掉渣。年過半百的老漢蹲在炕邊抽煙,頭髮又臟又長,老遠就有一股味道。家狗闖入,把墻角的一堆酒瓶碰得叮噹作響。

思想走不出窮山溝,酒越喝越消沉。面對來動員自己養豬的村幹部,老劉話不留情:“你這是應付檢查呢,瞎出啥主意!”説罷,猛地喝下一口酒,揚長而去。

其實,老劉心裏明白,村裏有的是玉米稈,拿來當豬飼料最合適。可養豬,頂多是個念想。

但這一次,駐村工作隊協調到1.8萬元的産業資金為他建起豬舍,鎮村幹部輪番上門,窯洞裏頭一次這麼熱鬧。老劉躺在炕上輾轉反側,把在城裏上高中的兒子叫回家商量。

“兒子説,現在國家正在下大力氣抓脫貧,讓我大膽往前走!”劉志斌心一橫,向親戚朋友借錢買了6頭豬仔。不會養,村幹部請來專家手把手教,沒銷路,閆樹大幫忙聯絡。

2019年春節,記者突然接到劉志斌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顫抖。“記者同志,我,我脫貧了……”

“還喝酒不了?”

“酒瓶子都砸了!”

老區群眾的精氣神,就蘊藏在這一道道山墚深處,在那一條條溝峁之間。

在延安工作了一輩子的延安市人大常委會原主任郝飚語帶感慨:“延安人的身上,有股不服輸、不認命的性格。由於種種原因,少數貧困戶一度缺乏脫貧的主動性,但渴望發展的勁頭一旦被激發出來,就會迸發出無窮的力量。”

這份夢想,正在路上

在已整村脫貧退出的延川縣永坪鎮黃家圪塔村,一場“神仙會”開得火熱。第一書記田婷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脫貧戶的“七嘴八舌”:開網店,打出延川蔬菜的品牌;合作社探路,把産品銷得更遠……會議室外,200多座大棚內瓜菜飄香,溫暖如春。

貧困縣摘帽後,不能馬上撤攤子、甩包袱、歇歇腳。延川縣委書記張永祥説,摘帽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鞏固脫貧成果,唯有鼓足幹勁,一拼到底!

“延安告別絕對貧困,但在鞏固脫貧成果上,還要下更大功夫。”延安市市長薛佔海説,延安將協調推進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繼續完成剩餘貧困人口脫貧問題,切實鞏固脫貧攻堅成果。

面向明天,革命聖地嶄新的容顏已在眼前——

你或許不曾想到,人們印象中“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延安,在2016年獲評全國森林城市。植被覆蓋率從2000年的46%提高到如今的81.3%,衛星遙感圖像中,延安已是“整片深綠”。

你或許不曾想到,昔日乾旱少雨、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竟有了“春賞百花秋賞稻”的江南美景。去年5月,南泥灣成為袁隆平團隊“海水稻插秧暨中華拓荒人計劃”的試種地區之一。今年,海水稻種植面積將擴大到1500畝。

你或許不曾想到,在曾經幾乎人人關心油價的這座資源型城市,眾創空間、大數據等悄然成為熱詞。武漢光谷、騰訊眾創、北航科創等一批創新創業平臺,華為雲計算等445家新經濟企業落戶延安,新經濟、新業態欣欣向榮。

你或許不曾想到,過去閉塞落後的老區,已入選國家陸港型物流樞紐承載城市。今天的延安,包茂、青蘭等多條高速公路四通八達,每天88對客貨列車通達。從南泥灣新機場出發,可以直飛國內16個城市。

這是一組令人振奮的數據——

2018年,延安生産總值達1558.91億元,9.1%的增長速度創2013年以來最高。

這是一個難能可貴的變化——

第三産業和非公經濟佔比分別達31.7%和29.3%,延安“油主沉浮”的格局正在改變。

“一業獨大的路子走不長久。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實踐中,延安逐漸走出了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路子,也為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奠定了基礎。”延安市發改委主任張驍衛説。

披星戴月,一路風雨兼程。

星火點點,已是燎原之勢。

在吳起縣南溝村,老支書閆志雄北上寧夏銀川談合作結出碩果。農民導遊整裝上崗,電瓶車來回穿梭。在當地打出名號之後,這個美麗鄉村迎來了首批省外旅遊團隊。

在延長縣電子商務公共服務中心,訂單的“叮咚”聲此起彼伏。位於黃河沿岸的這個縣,如今有了40多家電商企業。525戶脫貧戶嵌入電商平臺,優質的山貨飛出大山。

在剛剛脫貧摘帽的宜川縣,集義鎮馬樹坪村村口的一樹梨花開得正艷。花椒園裏,儘是農家忙碌的身影。去年豐收時,南來北往的客商曾把這裡擠得水泄不通。百米之外,幾代人盼來的沿黃公路上,車流不息。再遠處,黃河水靜靜流淌,閱盡世事滄桑。

一個人,一條路,一個村莊,映射出的是一個時代的光芒。

又是一個艷陽天。寶塔山上,民間藝人馮曉榮的信天遊,歌聲悠揚。

“黨的政策好,小康路子寬。咱們也要幹勁足,把延安精神代代傳。新時代,中國夢,我們都是追夢人……”(記者 孫波、沈虹冰、梁娟、陳晨、張斌)

【我要糾錯】責任編輯:祁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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